陆仁倚摇下车窗,摆了摆手,喊道“快上车啊。”
上车前,“我忘了你不喜欢软妹,你是喜欢模特吧”胖子对着黑瞎子,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黑瞎子觉得有点跳戏,一时间没太明白,但转瞬就回想起了胖子下车时说的那句话,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高挑的模特是我最爱,粉红色的衬衫穿起来”说着,兀自打开副驾驶车门,猫着腰上去。
“去去去,你唱的什么歌,跑调忒严重。哎,你怎么占了我的副驾驶”
王盟没太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一脸迷茫地抓了抓头发,想要问在他旁边的张起灵,但看着他一付没有表情的面瘫样,还是决定自己慢慢探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写这篇文纯粹是在作死,破案什么的根本就没接触过,连悬疑小说都没怎么看过,写得太纠结了,bug一定漫天飞。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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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好几处地方,一无斩获,陆仁倚的车子倒是抛锚了。陆仁倚有点不好意思,暗骂自己的小破车太不争气,让自己在长官面前丢了脸。把车弄好得有一阵时间,陆仁倚想着让各位长官干等多不好,于是偏过头去开口道“长官,这车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要不,你们下车逛逛,我们漓水县城虽小,但小吃不赖。”
正好胖子有点饿,中午吃的饭早就消化了,路边有几家小饭馆,看上去不错的样子,胖子想下车补一餐也不错。“你小子不赖啊。”知道胖爷除了尸体,就喜欢享点口福。
被表扬了的陆仁倚挠了挠头,脸微微有点红。
王盟小子也嚷嚷着肚子饿了,要下去吃东西。黑瞎子则是对中午吃过的叫花鸡念念不忘,想着这路边的小饭馆里能不能撞撞运气,车抛锚了,傻等着太2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奔赴饭馆。张起灵默默地跟了上去。车子里,只留下陆仁倚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路边有一家饭馆,名字叫孔府菜,胖子看着饭馆的名字,摸了摸厚实的双下巴,也许是三下巴,心道,有点意思,简称kfc。好了,就这家了
饭馆里朴素整洁,老板娘是个中年妇人,一上来就递过一张塑封的菜单,问道“几位要吃点什么”
点了四个菜,没有黑瞎子想吃的叫花鸡。菜上得很快,梅菜扣肉,盐水鸭,一个汤,还有一盘酱爆螺蛳,盐水鸭和螺蛳还特地用了兰花点缀。
“哟,没想到这店虽小,装盘却是出了奇的精致。”黑瞎子拈了盐水鸭上的兰花,微微一笑。
胖子和王盟没有管黑瞎子,显然,相比于黑瞎子的拈花一笑,梅菜扣肉里的肉更有吸引力。
黑瞎子识趣地把兰花放到了一边,然后默默加入了剿肉大军。
这个点不是饭点,饭馆里生意冷清,很少有人出入,一个提篮少女突兀地出现在饭馆门口,篮子里整齐地摆着几支兰花。一阵风吹起少女乌黑的发丝,她抬起左手,轻轻地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拢于耳后,露出洁白小巧的耳朵。
少女提着篮子从四人餐桌边走过,白衣翩跹,一阵馨香飘来胖子早已看得痴了,梅菜扣肉的吸引力也比不上这少女。
这时,一个黑不溜秋的身影从门外风风火火地赶进来,一路横冲直撞。
“呀”一声轻呼,少女手中提的篮子被黑不溜秋的身影撞掉了。那黑不溜秋的身影丝毫没有要停下道歉的意思,急匆匆冲向楼梯,上了楼。这里门面房和住房是连一块儿的,下面开饭馆,上面住人。
篮子被这一撞翻倒在地,兰花也散落于地,少女蹲下身,蹙着眉,有点不高兴,伸手将兰花一支一支捡起来。
“我来帮你。”一只胖手突然出现。
“谢谢。”少女抬头,对上一张算不得英俊,但线条很柔和的脸,笑了笑。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胖子觉得那是一种穿越的美,好像从千年间流传的文字里跳脱出来,活生生到了眼前,又一次看痴了。
老板娘听到动静赶来,手里还拿着根擀面杖“云彩,我家那小子又撞到你了看我不收拾他”
少女起身,此时花都已经捡了起来。“孔阿姨,没事,他没撞到我。就是花撒了一地,我给你换一篮来。”
“没事儿。”
“不行,你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就过来。”说着,少女已经转身提着篮子向门口跑去,老板娘阻拦都来不及。
“云彩嘿嘿,云彩,真是个好名字。”胖子望着云彩离去的身影,笑成了一脸痴汉。
出了门,云彩突然一个回眸,又朝胖子笑了笑。胖子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满脑子都在回响那首广场舞神曲“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黑瞎子用筷子敲了敲胖子的碗“喂喂喂,痴汉,吃饭了。”
“老黑,我觉得我被爱神射了一箭。”胖子的眼神还在追随着云彩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
因为眼神还在追随云彩远去的方向,所以胖子没有注意到,除了张起灵面无表情外,其他两个人都是一副“我不认识这家伙”的表情。
老板娘在云彩走后就拿着擀面杖上楼了,大概是因为天花板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吧,楼下的四位听到了如下对话
“你小子从哪里回来一身的泥巴,脏死了还不快把衣服脱了”
“tt”“你出去。”
“哎哎哎,你怎么把衣服裤子脱这里你看你房间里全是泥沙。别抖了一地泥沙。”
“o︶︿︶o”
“你今天不把这里打扫干净就别想吃晚饭”
“╰”
“砰”一声门响。
一直没有开口的张起灵说话了,“也许,范围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大。”
什么范围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大胖子和黑瞎子开始略有点迷茫,但很快就明白了张起灵话里的意思。
“不,我倒是认为范围可以缩小了。”黑瞎子用筷子蘸了汤在桌子上画下一个小圆圈,里面一撇一捺写了个“人”字,但转瞬又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把人给涂掉了,“等等,如果这样的话又有一个地方说不过去。”
胖子没有发表意见,但皱起的眉头告诉我们,他已经完成了角色的转换从痴汉变成了睿智法医。
过了一会儿,胖子才说道“当务之急是找到死者头颅,确认死者身份。单凭泥沙,确实是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张起灵接了个电话,然后一脸严肃,压低了声音说“头找到了。”
王盟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三个人在讲些什么,“你们说的是什么呀,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喂喂,别走啊,你们先给我解释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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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倚拿他那抛锚的小面包车没有办法了,只好不知从哪里借了一辆车来,还挺新,比古董级的小面包车强多了,应该不用担心半路抛锚,四人很放心地坐了上去。
回到县警局,陆仁嘉正在解剖室里研究找回来的头颅,胖子匆匆赶了过去。和头颅一起打捞上来的还有一些内脏,臭气熏天,令人作呕。头颅腐烂非常严重,面目全非,胖子表示利用颅骨面貌复原技术可以复原死者面貌,但需要一定时间。
在胖子对死者面貌进行复原期间,张起灵、黑瞎子和王盟把剩下的有泥沙堆积的废弃地和施工地统统拜会了一遍,有两个地方很可疑,一个是已经停工一个多月的工地,一个河边曾经用来装卸沙石的小平地,那块小平地现在已经废弃,很少有人去,杂草都已经长了出来,长在沙石上。
不久,死者面貌被复原出来了,死者叫霍海,男,28岁,不是漓水县人,是个富二代,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房地产公司的名字叫超方,他叔叔在董事会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仗着有这么个叔叔,霍海平日里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
在一个月前,霍海对家人说自己要出国,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家人对他近一个月杳无音讯并没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过霍海既然说过要出国,为什么会出现在漓水县
警方查到那个名为超方的房地产公司在漓水县买下了一块地皮,并开始在这块地皮上着手建起了地基,不过因为在挖地基的过程中挖出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工地上的工人接二连三受伤,有个工人差点丢了性命,工地上的其他工人都不敢再挖下去,所以施工停滞了。公司请了不少道士过来作法,不过大部分道士看了拿东西后都纷纷摇头,表示这工程不能再进行下去。这和霍海的死,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王盟听了这个故事,有点嗤之以鼻“这听起来也太玄幻了,现在是21世纪,讲科学,神啊鬼啊的是封建思想,怎么能信”
胖子拍了拍王盟的肩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小王盟,你不会是怕了吧”
“才没有,这案子一看就是人为的。”王盟反驳,但怎么看都有点底气不足。
“那你倒是说说,那工地上到底挖出了什么东西”张起灵问给他们带来这个故事的小警员。
小警员压低了声音,似乎他所说的是什么禁忌一般“听说啊,是十二个铜人,都有半人高,用铁链绑着,姿势是跪着的,面目狰狞,有的缺了条手,有的少了条腿,还有一个脑袋被削了一半。”
“他们现在在哪儿”黑瞎子有点兴奋。他有一个小爱好,就是喜欢收集一些神神怪怪的小故事,然后讲给小朋友听,看到小朋友又害怕又想听的神色,简直有趣极了。
“有个道士画了十二张朱砂勾的黄符把他们封住,然后把他们埋回了原来的地方,并嘱咐千万不要再在这上面动土,更不要把他们挖出来。这房地产公司其实也挺惨的,花了那么多钱,结果摊上这么个事。不过据说这房地产公司还没有放弃,还想在上面建他们的工程,真是作孽。当时道士埋十二铜人的时候,房地产公司派来的主管也在场,该不会就是霍海吧”
胖子摸着下巴,问道“小哥,你怎么看”
“我觉得王盟说的挺对。”张起灵顿了顿,说,“你们先去调查一下霍海到漓水县都接触过哪些人”
“嗯。”小警员积极性很高。
“走吧,我们也去。”
霍海来到漓水县后喜欢呆在工地旁的窝棚里,霍海呆的窝棚外表和其他窝棚没多大区别,但内里却是天差地别,那是唯一一个有空调的窝棚,除了空调,还有电视、电脑和床。和其他窝棚一比,这里简直就是皇帝出行的行宫。
霍海到漓水县后很少和人说话,看人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倨傲的神色,只有少数拍马屁拍得溜的人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他讨厌工地的泥沙,讨厌工地夹杂着汗臭味的空气,上午日上三竿,他穿着某某品牌的衬衫,捂着鼻子经过工地,钻进专属于他的窝棚,抖落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躺上床,掏出手机嘿,宝贝,今天晚上有空吗
他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却忘了在工地上挥洒汗水的,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工地上的工人不喜欢霍海,但也没人恨他,这样一个不管事的主管,至少没矛盾,就当他是空气好了。
说起来,没有人有作案动机。
县局的人和张起灵等人查到的信息基本大同小异,霍海虽说整日无所事事,但总的来讲他还是一个很安静的人,不与人结怨。
正当所有人陷入沉默时,陆仁倚开口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个曾在那个工地的工人对我说,平日里霍海总是开着他的红色跑车到工地,但有一段时间他没有开车,后来他又换了辆普通的本田车,当时他还挺吃惊的。”
张起灵意识到这可能是个突破口,“黑瞎子,你有办法找到他的红色跑车吗”
黑瞎子勾着嘴角笑了笑,答道“小事一桩。”
再次看到黑瞎子时,只见黑瞎子蓬乱着头发,专心致志地在消灭一桶方便面。胖子一记神掌拍了上去,“红色跑车找着了”
黑瞎子嘴巴里塞满了方便面不能说话,只得大力地点了点头。
“神速呀”
黑瞎子咽下最后一口方便面,“我去了霍海他家,他家还真t远,来回三个多小时,我还干了点重体力活儿,可饿死我了。你们猜猜我是在哪儿找到霍海的红色跑车的”
“你都说了是去他家,当然是在他家找到了。”
“切,没劲。他的车就锁在他家最偏僻最脏乱的一个车库里,上了整整十八道锁,我破了半个小时才全部搞定,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封了什么宝贝。”黑瞎子说的时候隔着墨镜都能看到他神采飞扬,想必此行一定有了不小收获。
黑瞎子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样毛毯样的东西,“这是霍海垫在前备箱的。”
胖子把它打开,上面有一团干涸了的血迹。
经检验,上面的血迹是人血。
张起灵找了局里一个小警员问道“漓水县最近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命案”
小警员被张起灵严肃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吓得话都说不顺溜了“没没什么命案啊。”
“真的”
“骗你是小狗儿。”
这时,陆仁嘉穿着白大褂走了过来,他说“三个月前,有一个女孩溺水身亡。”
“溺水身亡”
“局里领导的意思,你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为了破案率。每一件案子的勘破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还不一定能侦破。”陆仁嘉揉了揉眉心,神情有点疲倦。“我很不想提这件事,小女孩的肋骨折断,绝不是溺水那么简单。”
“女孩的身份。”
“叫钱芯,6岁,是钱贵的女儿”
没等陆仁嘉把话说完,张起灵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怀疑钱贵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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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找到钱贵时,他正在折小纸鹤,他女儿最喜欢小纸鹤了,他准备烧给她。警察逮捕钱贵时,他没有任何反抗,就好像他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天的来临,他只是在静静地,静静地等待。钱贵承认是他杀了霍海,因为霍海是撞死他女儿的凶手。
一切要追溯到三个月前。
那天的月亮很圆,就像一个银盘高悬夜空,周围几颗星星闪烁,煞是好看。女儿在路边等他回家,就跟往常一样,他已经能想象到他女儿迎向他的笑脸了,就在前方,他加快了脚步。这时他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光,很亮,他下意识地闪过身,那是一辆红色跑车,经过他身边时都没有减速,带起一阵灰尘,他的心猛的一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到那辆红色跑车撞飞了他女儿瘦小的身躯,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模狗样的年轻人步履慌张地把他女儿抱起,放进了前备箱,他离悲剧发生的现场不足100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他去追,却只能看着跑车绝尘而去。
他报警了。
女儿的尸体在一条河里找到,浸得都发胀了。
最后,警察是这么告诉钱贵的你的女儿是溺水,意外死亡。
“去你娘的意外死亡说,他塞给你们多少钱”他红着眼大声嘶吼。
警察扬起警棍威胁“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眼里是不易察觉的闪烁,他没有拿钱,但看到这么一位父亲,他心虚了,他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内情。
天崩地裂大抵不过是这种感觉。
他的女儿可以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他的妻子在女儿还未满周岁的时候,因为嫌他穷,和人跑了,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忍心抛下那么可爱的女儿的,她还那么肖当时他抱着嗷嗷哭着的女儿说,从此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为了女儿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他在一个天还蒙蒙亮的早晨离开了生他养他二十多年的小山村。
世界上有这么一群人,当别人在收藏古董名画时,他们在收藏至今遥不可及的梦想和关于家乡的思恋。他们就像一朵蒲公英,从山村飘到城市,离开贫瘠的土壤,怀揣着随时可能湮灭的希望,在钢筋混凝土间艰难扎根。他们是城市的最底层,他们会说着你听不懂的粗话,他们会喝着你叫不上名字来的劣质白酒,他们会在你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暗自悲伤
钱贵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来到城市,在城市里的生活很苦,住的是地下室或车库,十几个平方,一身家当全在里面。风里来,雨里去,他就像一个巨人,撑起自己和女儿的一片天。
春去秋来,几经寒暑,女儿快六岁了,他多年辛苦终于攒了一点钱,他在漓水县买了间很小很小的房子,他想把女儿接过来,在这里上幼儿园,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在起跑线上就和城市里的小孩差太多。
生活本来很平静,女儿很快就可以上幼儿园了,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有女儿在身边,钱贵觉得无比美好。
只是没有想到,意外来的那么迅猛,让人措手不及,那辆红色跑车就像一道红色闪电,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然后将他对未来的所有幻想,生生击碎。
他竭尽全力来呐喊,来控诉,可是谁愿意俯下身低下头来聆听一只蚂蚁的声音
他颓废了很久,只觉得此生无趣。
在某个夜晚,他一个人走在没有路灯的路上,神情落寞,就像一个游魂,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教堂门口,这教堂快要消失了,然后会有一座新的教堂拔地而起。
曾经的他一次又一次地从教堂门口经过,瞅着哥特式的宏伟教室,他想,真漂亮啊,要能进去瞧瞧该多好啊,他又瞅了眼身上灰不溜秋的衣服,他放弃了这个念头,这种地方,大概不是自己该进的,他伸手擦了擦衣上的泥浆,走吧,等下生活安定了就把老家的女儿接过来,给她买身新衣裳,然后带她进来,这么漂亮的建筑,她肯定没见过。
女儿来了,又走了,漂亮的哥特式教堂成了断壁残垣。这下,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走进去了。他坐在教堂的台阶上,静静地看月亮升起来,升到半空。十月天,秋风微冷,他往自己的手上哈了一口气,他的手掌粗糙得就像教堂门口的树皮,皲裂的表皮之下,是道道岁月的艰辛。
他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坐到什么时候,反正也没人来撵他。这座教堂早已经被搬得一干二净,马上就要被彻底推平了。他只想静静地坐着,就这样坐着,这样心情就可以平静下来了吧
他的目光沿着残存的教堂尖顶往上,明月当空,星光璀璨。
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
教堂前沉默的他,要的不是救赎,而是该下地狱的人下地狱
熊熊黑色焰火燃烧起来,谁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份疯狂,这样的怒火,属于一个伤心的父亲。
他买了一把很尖利的刀,准备随时出击,就算最后结果是鱼死网破,那又怎么样
有一天,他接到一条陌生的短信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懂你的痛苦,今天下午3点,废弃的沙石码头见,我可以帮你。你也可以不来,但为了你的女儿,你要想清楚。
钱贵不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还是准时赴约了,只因为上面有这几个字为了你的女儿,你要想清楚。
在分尸的时候,钱贵觉得很痛快,快感代替了恐惧。鲜血飞溅,恍惚间,他看到了女儿的笑脸,他很想哭。
他是在废弃的沙石码头抛的尸,而第一案发现场,是超方房地产公司已经停工了的工地,埋了十二铜人的那块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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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想象吗现在的分尸狂魔曾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钱贵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在审判的那一天,法庭的观众席上,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艺术家坐在最后一排,他随身携带的绘画本上有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父亲拉着女儿的手在河边漫步,血染夕阳,他们父女俩就好像会手拉手一直走下去,走到天尽头。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有在寻找公平之路上的迷路人。他们想的很简单,你打我一巴掌,我却把另半边脸凑上去让你打的事他们干不出来,反抽回去才是他们心中的公平,只是很多时候,他们心中的公平不是这个社会所谓的公平。如果你只是个矮矬穷,被个位高财大的人抽了一巴掌,那么,对不起,不能还手,请把另半边脸也贴过去吧。如果你执意坚持自己心中的公平,那么,红牌,你犯规了,滚粗。所以啊,不要和我说公平,在权与钱出现的时候,公平就已经被瓜分吃掉了。
那个只上过两年学,字都认不全的父亲也知道死刑的意义是什么,杀人偿命,应该的。那个红色跑车的主人也是杀人偿命,应该的。
在押解进阴暗牢房的那一刻,他闭上眼想,死了好啊,活着有什么意思,死了就能去找女儿了。
他问押解他的狱警“我会上天堂吗”
狱警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不会,那么残忍的事你都干的出来,一定会下地狱。”
“那真是可惜了,我女儿在天堂等我。”
在仰望教堂尖顶的时候,他曾想到过一个词天堂。
杀害霍海的凶手找到了,霍海的尸体碎块也相继打捞到,拼凑起来的尸体狰狞可怕,独独缺了右手。陆仁嘉嘴里叼了根烟,没有点燃,这里不允许抽烟。他问过钱贵,霍海的右手在哪里,霍海说,扔掉了。他不是傻子,霍海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谎,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局里的领导认为,既然杀害霍海的凶手找到了,那案子已经破了,事情就该告一段落,就此结束,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一次,陆仁嘉不打算听从领导的意思了。
张起灵、黑瞎子、胖子他们也和陆仁嘉想到了一块儿,事有蹊跷,还需再查。
先来想一下,超方房地产公司的工地已经停工一个多月,霍海虽然是主管,但停工期间完全没有必要赶到工地,而且,按照霍海的性格,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工地别忘了,霍海的家人说霍海是出国了,而不是到漓水县,霍海没有对他的家人说谎的理由。
霍海为什么会到漓水县他在工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来分析一下钱贵,钱贵只上了两年学,一张报纸,连字都认不全,在工地搬运水泥,平时老实巴交,从来不和人吵架,他这样一个人怎么懂得把犯案痕迹抹去,而且杀人之后碎尸,是他能够想到的吗
“王萌萌,钱贵的手机你查得怎么样了”在陆仁嘉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四个人已经从钱贵的手机着手调查了。
“别叫我王萌萌,听的一身鸡皮疙瘩。在联系人里有一个人很可疑,备注是一样的人。”
“有办法查到一样的人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