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想起了刚才几次女生的躲闪,与对身体接触排斥的模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就知道你刚才生气了,可你还憋在心里,但我发誓不管你是因为哪点不满才使你产生了用‘假装失忆’来同我分手的想法,我都可以解释的,只要你说出来。”
他看起来很急切也很不安,露丝对交往的事情的‘赖账’像是吓到了他,他几乎已经确认露丝是因为吃醋所以才会假装失忆,而且认为这个吃醋理由很不合理,他绝对可以对此作出解释。
但她的回答远远超出了彼得的想象。
“停停停,停下。”
露丝一只手按着她的太阳穴慢慢地揉着,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竖着放在了自己的嘴唇前,制止了他越说越多,也让她越来越迷惑的话语。
“你先别说,先听我说,我是真的不记得这一周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在向彼得解释的同时,捋清楚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错过了自己一周人生的露丝,决定先从那天晚上被洛基控制住心灵说起。
待她解释清楚了‘前因’,再让彼得告知她接下来的‘后果’。
这样所有的事情应该都会明晰。
“在那天队长离开后,一个叫做洛基的男人,握着一把造型非常奇特的权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屋内。那个洛基是之前有一次占卜的时候,我卜算出他接下来的一次‘战役’会失败,而且是大败,然后拿到结果的他就很不开心,不仅拖欠了我的钱,还用非常愤怒地眼神看着我。”
彼得并不知道洛基是谁,露丝之前怕他担心,所以并没有将这个经历告诉他,现如今她讲的话既然是与洛基有关,露丝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些都补充给彼得才好。
而随着她的娓娓道来,彼得也从一开始的焦躁,变成了认真聆听的态度。
并且在露丝说话的同时,他没有插嘴,打断过她的任何一句话。
即便在听到她说自己被洛基控制的时候,想到她曾经离危险那么近的时候,他紧张地将手握成了拳头。
那他也没有开口打断露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听黑发少女歪头边想边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在他从她家里离开后,以为她已经安全实则却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情。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在那种近乎‘疯狂’的思维将我快要挤出身体的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可能。”
露丝瘪着嘴,声音飘忽,即便现在的她就站在彼得身边,而且看起来周围一切正常,她也没有身处危险当中,但当她想到之前的事情后,还是非常害怕,也很担忧。
“我以为在那种可怕思维的控制下,我会做出许多不利的事情。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就包括清醒后的那一刻,我满心的感觉都只有‘完了完了,我究竟伤害了多少人,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的念头。”
即便是现在的露丝,依旧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想问彼得在这些天来她究竟做过些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没将所有的话说完,她只好先将这些问题都压到心中,把其他的话先一口气说完。
“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你背着,也没想过我会跟你交往,所以更不会有因为吃醋所以假装失忆要赖账的这种想法。”
毕竟……
“毕竟,在我心里一直都觉得你喜欢的是格温,我怎么会因为她吃醋闹脾气呢。”
她原本是看着彼得将这些话讲出的,但在提到格温以及对彼得的感情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心烦与难过再次涌现至她的心间。
露丝低下头,错开了彼得正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根本没办法相信你说的‘交往’,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我现在的头脑和思绪非常混乱,因为我的记忆就停留在洛基用权杖控制我心灵的那一刻,再醒来就是刚才了。”
她的语气也随着她的心情开始变得急躁。
“为什么,我这些天究竟做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全都不知道。我以为自己会伤害格温,我还以为自己会去打扰你,不再克制自己的感情,招你厌烦。我想过醒来后你会对我拒之千里之外,我想过醒来后格温,哈利,全都不再把我当做朋友,我会被你们排斥在外。”
这些都是她产生过得想法。
“我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格温的死因就是我造成的,是不是就是被控制了心灵后的我,内心冒出来了许多类似‘嫉妒’的坏念头,所以格温会死亡的占卜内容与我有关,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害死她的凶手。”
一切糟糕的可能性,她全都想过。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再次醒来后,她会趴在彼得的背上,而且他会浓情蜜意地拉着自己的手调侃自己,用只会出现在恋人身上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也没有想过格温不仅好好的活着,甚至还开了arty喊了他们去参加,而他们此时正巧从那里回来。
更没有想到的是,彼得会那么紧张她,以为她因为他跟格温说了一会儿话而吃醋,还要对此做出解释。
“现在一切发生的我都没想过,我根本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我好难受,彼得。”
露丝的头越来越痛,越是去想这些事,她的太阳穴就跳的越欢。
如果只发生其中一件事还好,可是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同发生,每个都要去想,又不知道先从哪里开始想的感觉实在是不妙,露丝心口堵的死死的,完全没有一觉醒来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的喜悦,反而对此有种不真实感,还有点害怕的不安感。
正当她快要开始钻牛角尖的时候,彼得突然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她的身边,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要急,我来告诉你。其实就在你被控制心灵的第二天,我们就在一起了,所以你没有记忆的只有一周而已,这一周发生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
他的语气极度轻柔,像是怕惊吓了露丝那脆弱可怜的神经一样,他拉着露丝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用像是散步闲聊的语气为她补习这一周两人之间关系发生变化的原因,以及她不记得的每一件事情。
大到关于格温的福灵剂已经稳妥的交至她的手上,她此时活的好好地一点危险都没有。
小到她最近的脾气古怪,经常哭闹撒娇,只要彼得和格温说几句话,她就会瘪嘴不乐意,一副想哭又要忍着的模样,等到格温走后她就会在彼得面前爆发出来。
彼得回忆着当时露丝的模样,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那一周的你跟平时变化很大,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突然变了个人?’
听着彼得的话,露丝有些着急,连忙问道“什么转变,我做了什么吗?”
她还在紧张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是不是我挑拨了你和格温的关系,所以你才会和我交往?而且我在挑拨了你们的关系后,还像你说的那样经常做无理取闹的事情,我是不是还做了很多坏事。”
一连串的猜测从她的嘴里问出。
“没有没有,你什么坏事都没干,真的。”
彼得赶忙否定了她的话,就像是抚慰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轻轻拍抚她的背,而令他有稍许惊喜的是,这次露丝没有在拒绝他的接触。
“你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懂事,你会撒娇,会生气,你不再忍耐我不合适的举动,你不再压抑自己的心情。但你绝对没有伤害任何人!更没有伤害格温!”
他宽慰着露丝,在看到她仍有怀疑的眼神时,不用等她开口,便将她要问出口的话解释了出来。
“就包括我们为什么会交往,也不是你利用手段,那也是我提出来的。”
“是我对你告白,是我对你和哈利之间的关系吃醋,是我本来对格温就只是好感,这些年来我一直喜欢着你,也是我去找格温说清楚这些事情的,你什么都没做,真的,你只是在第二天突然变得冷漠,想要离我离得远远的而已。”
彼得所说的内容又都是露丝没有想过的事情,但她这次也没有打断彼得,因为她想问的话,彼得已经全都告诉她了,就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一样。
“你什么坏事也没做,虽说那个洛基说是将你的心灵控制,虽说你觉得控制了你的心灵的都是一些可怕的想法,是一些你平时拼命压抑下去的想法。但我觉得这不过就是将你心中的另一面展现出来了罢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
“真的。”
……
“被压抑的是你本就应该发泄出来的心情,能够发泄出来很好,那并不是你的错,你本来就不应该将它们藏在心里。吃醋,不开心,软弱,都没关系,这些本来就是常人都会有的感受,你根本不应该觉得丢人。”
……
“况且我觉得,露丝的另一面也很可爱,一点都不坏。”
……
从arty回来的路原本很远,但其实彼得已经背着露丝走了很久了,两人在一边走一边说话的过程中也没有一个人注意过时间的问题,不知不觉间,露丝和彼得就走到了家门前。
露丝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听着彼得说话。
“我还挺喜欢那样对自己心情不加掩饰的露丝。就比如今晚,我在被格温叫走谈了一会儿话后,你看起来就很不开心,回来闹着一定要让我背着你走,还不能用蜘蛛丝,必须一步一步的走回来。”
说到这里,彼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结果要求我走慢点的是你,最后在我背上睡着的也是你,这样的露丝难道不可爱吗?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彼得自顾自的说着,直到走到了家门前将最后一句话也说出口后,才察觉到身旁女孩的不对劲。
——她的肩膀在抖动,还时不时的吸一下鼻子。
——她哭了!
“为什么会哭?!怎么了露丝?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吗?”
彼得站到了露丝面前停了下来,用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少女一下下的抽噎他才意识到露丝真的哭了,而刚才他说的似乎太过投入,一旦回忆起来就说个没完,所以竟没注意到她在哭泣。
“我……”
露丝低着头,哑着嗓子回答。
“我还是觉得自己抢了格温的男朋友,她那么好,明明你也是喜欢她的,虽然你没有说过程是怎么样,你一直说都是你主动,但格温一定很难过。”
“……原来是这样。”
听着露丝的回答,彼得松了口气,他向露丝解释道。
“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对格温的好感,或许说在曾经我喜欢过她,只是后来我又喜欢上了你。这跟你无关,听到了吗?”
“而且我只是邀请了格温一起参加舞会,我并没有跟她成为男女朋友,在第二天我向你告白之前,就去跟格温说清楚了。而格温也表示理解,你放心,我是将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才会向你告白的,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虽说他后来还答应了格温,以后只要有事情他一定会第一个去帮助她。
彼得自认为解释的非常清楚了,可露丝还是哭个没完,而且有越哭声音越大的趋势,这可吓坏了彼得。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急的手足无措,能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才好了,他只能一遍遍的去问哭泣的少女。
“是不是我哪里说的不对,你告诉我,或者怎么样你才可以开心?你只要说出来我就会去做。”
只要露丝能够开心,能够停下哭泣。
“可是我都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拥抱……”
听了彼得的话,露丝突然抬起头,满脸泪痕的露丝既委屈又难为情的话语让彼得愣在了原地。
“就连你的告白,我都不记得。”
露丝抬起手,委屈的抹泪。
“而且我觉得这也太完美了,你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格温也没有受到伤害,我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怎么可能,这简直美好的像是一场梦境。万一我醒了怎么办,万一睡一觉起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怎么办?”
竟然是因为这种愿意所以露丝才会哭了那么久。这让彼得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里泛起了丝丝心疼的感觉。
“没关系,没关系的。”
彼得连忙哄她,用手帮着露丝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她。
“我明天去参加比赛,等我回来,等我回来这一周你错过的所有的事情我全都补给你好吗?”
露丝一直眯着眼睛抽噎,由于哭泣的理由太过幼稚,她脸羞得快红透了,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彼得的脸,一直错开视线。
“告白也好,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牵手,拥抱也好,甚至是亲吻,我都补给你,统统补给你。”
所以露丝也就没能看到彼得说话时,涨红的那张脸。
此时此刻突然有了心眼的彼得,并没有告诉露丝其实这些天他们除了牵手,其他的所有动作都因害羞还未能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