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嘛?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肿么啦?!!!
就在归焰考虑要不要从屋顶上砸出来的洞里面爬出去的时候,被他放在小篮子里一直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忽然高高地抬起了脑袋,尤其是鼻子!
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小巧粉嫩的鼻翼在抖动,跟奶狗似的眯缝着眼睛嗅了半天后,小崽子皮卡地叫了一声,那声音特别虚弱,要不是他的耳朵非一般地灵敏是绝对听不到的。
好吧,其实跟其他族人都安静下来导致房间里鸦雀无声有很大的关系。
总而言之,他一来小崽子就特别激动地挣扎着爬起来往他这边凑,死命想要远离那群来看望他的皮卡丘,可惜身子实在虚弱压根爬不动,在原地扑腾什么的真是十分可怜。
而且姿势还那么滑稽。
归焰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就被众心疼无比的皮卡丘们用谴责的目光给刺成了漏斗,迫于压力,归焰主动走向小篮子,伸出两只爪子试图把小东西抱出来安慰安慰。
结果他的爪子还没碰到篮子边缘呢,原本渴望着接近他的小崽子又把自己团成一个球,颤抖着拒绝自己的靠近,就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靠近就会把他吃了似的。
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的归焰,“……”
切,他才不在乎这点小事呢!正好他也不想照顾这个小家伙,谁爱养谁养去!
归焰傲娇地哼唧一声,满脸不屑地缩回爪子环抱在胸前大步往外走,闪电型的尾巴翘起来一晃一晃的,全身都散发出居然敢嫌弃劳资的不爽气息。
但他还没走出几步,害怕他的小家伙又哀哀叫唤,每一声都虚弱无比,但那一声声皮卡里包含的焦急与恳求显然是在努力挽留他,搞得归焰每往前走一步都会有种负罪感。
又感觉自己被需要的归焰,“……”
“皮卡!”,归焰果断炸毛,这特么是在耍皮卡丘呢?!
害怕其他皮卡丘只愿意自己在他的感知范围内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是在外面受到了迫害吃了很多苦头,怕生然后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亲切些很正常,但为什么也会害怕他的靠近?!还害怕他离开?!要不要这么矛盾啊!
然后观察许久的族长爪子一挥,就决定让归焰来抚养小家伙,其他皮卡丘可以对归焰进行教导并爱心食物与用品,这意思就是其他人进行间接抚养,归焰进行直接抚养,甚至他只是作为一个中介处。
归焰彻底风中凌乱了。
这世界上还有更坑皮卡丘的事情吗?!
他一点都不想当奶爸啊!放过他行不行啊!他只想安静地当一个高富帅啊!奶爸什么的压根不是他风格好不好!
尽管在心里他以各种粗鄙的姿态进行各种咆哮,但他的表面还是如高岭之花那样酷酷的表情一点都撼动不能。
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接下了这个安排。
因为他心太软,这真是罪过,他这么善良可怎么好。
发呆的归焰忧桑地叹了口气,心软什么的真是要命,可是听到族长也就是他爹跟他讲这个小家伙的遭遇时他还是忍不住心下恻然。
爹娘什么的不用说,挂掉是肯定的,主要是小家伙自己一只皮卡丘在外流浪被各种欺负,接着因为长的软萌可爱而被捉去马戏团进行训练表演杂耍,挨鞭子挨饿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后来马戏团觉得它可以出师表演节目了贴出宣传单大肆宣传,这才被拍卖场的人盯上了,试图买卖不成便去抢,一番血腥自是不必说,强行带回去就算了,居然还怕小家伙发难给他注射药物,更不给饭吃,就让他一直维持在饿不死的虚弱状态。
真的是太可怜了,皮卡丘们柔软的内心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
归焰摸了摸粉嫩嫩的鼻头,看着一个个哭的泣不成声的族人们与目光严厉的族长,不情不愿地做出保证,“诸位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他的!”
他相信,在部落里每一个族人都会照顾得比他好,让他一个血气方刚活泼好动的男子汉来带一只身娇体软的的小崽子?这剧本明显错呆了好吧!
“年轻人,先不要着急,”,戴着圆框眼镜的西拉长老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厚重的医书,“根据我的观察,他恐怕患上了某些心理疾病,这本书你拿出好好看,小家伙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长老!”,归焰毫接过医术,心里的泪水已经泪流成河,他最讨厌看书了,尤其是这种枯燥无聊的医书。
长老,你有总结吗?能给他口述下吗?
而现在,他正看着这本医书发呆。
害怕与人有肢体以及语言上的接触,恐惧黑暗与狭小的地方,畏惧尖锐物体,安全感极度丧失。
以上就是西拉长老根据小家伙的遭遇总结的症状,而治疗方法的总结就更精辟了,耐心,不离不弃!
别看只有六个字但真的能让人发疯好吗?!
他不能靠小家伙太近,还必须留在小家伙视线范围之内,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出门了,只是看着窗户看着门口看着那一小片天空完全不能满足他奔腾的渴望好不好?!
他不止一次想过在小家伙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但小家伙警醒极了,每次他才摸到门口窗口甚至是天窗,小家伙都会第一时间醒来,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皮卡皮——皮——”
上次他完全给吓得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了好不好?!丢脸死了他不要活了嘤!
试图离开的下场就是他被族人扔进房间里的东西砸得东倒西歪各种掩埋,小家伙睡上一小段时间或者一听到声音就会挣扎着起来抬头看看他还在不在。
这日子还能过吗?!怎么过啊!
还他的蓝天白云!还他的大树鲜花!还他的岩石溪流!还!他!的!自!由!啊啊啊——
这特么跟关高档监狱有什么两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布偶鼓掌撒花奶爸欧耶!奶爸万岁!奶爸最棒!
归焰冷笑呵呵
十万伏特的强光过后。
布偶变成了地上一堆黑粉渣渣。
归焰无辜笑哎呀,不好意思又漏电了。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五
归焰是典型的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却又每每锲而不舍的类型,从不会轻易向命运屈服。
不仅武力强悍,而且他的智力也不是摆设。
既然他无法自己出去,必须守在小家伙身边,那么他就让小家伙也一起出去不就好了?
多么简单的事儿啊,他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呢!
下定了决心,归焰就开始认真揣摩医书,反反复复细读半天,然后开始对小家伙展开治疗。
归焰合上厚重的书本,四肢着地慢慢往小床方向爬去,距离一米时,慢慢起身,只见一双红宝石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
好吧,果然被小家伙逮着了。
特喵的不这么警惕让他出去溜达下会死啊!
“咳,那个……”,尽管心里很不耐烦,归焰还是努力释放出善意,力图让自己看起来充满了亲和力,“我可以靠近吗?”
小家伙歪了歪脑袋,缩了缩爪子,长长的耳朵搭下来往后撇贴着脑袋,良久良久,他才轻轻点了点头,湿漉漉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归焰,看上去呆呆的萌萌的。
不管是当宠物还是当儿子,耐心严重不足的归焰都觉得一点也不好,他一点都不适合做这种保姆的工作啊。
归焰深吸了一口气,以龟速前进,他必须要慢慢来,不然小家伙会被吓到的,到时候又会功亏一篑。
当爪子搭上小床边缘时,归焰松了口气,笑眯眯地询问,“我叫归焰,你呢?”
“皮……”
“天白?这名字不错,真好听。”,归焰摸了摸下巴,这个名字跟小家伙搭配起来刚刚好,天白,天上的白云,刚好都是软绵绵的白团子。
天白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很不错,这可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咦?为什么他要自己取名字呢?名字不都是爹娘取得么?
于是他开始思考,思考着思考着就开始发呆,原本就黯淡的红色眸子更是没了神采,有如痴儿。
又来了,这种呆样,跟傻子似的。
归焰嫌弃地皱眉,他最讨厌这种柔柔弱弱的小崽子了,凶一点就哭起来,不理他就哭起来,不轻轻地温柔地就会哭起来,动不动就会哭起来,那副小模样简直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挂掉,照顾小崽子,他的修为都能少百年。
还是被气少的。
归焰并不知道,天白是被注射的药物迷了心智,脑子有些不清楚,只将他当做痴儿。如今为了出门而千方百计地哄着对方,成效却不大。付出了那么多耐心与时间还达不到目标,现在只能困在这间屋子里,实在是令他暴躁到不行。
想到屋外虎视眈眈的族人们,不带着小家伙他是一定出不了这个门的,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不是那些母爱父爱大发的族人们的对手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暴躁的归焰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往左滚往右滚,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两只爪子抓着耳朵按压在自己脸侧的电气囊,闪电型的尾巴甩来甩去,两只小脚丫子在空中乱蹬。
他这一举动,倒是吸引了神游中的天白,成功将他从天地间无一物的飘然境界中拯救了出来。
天白紧紧盯着归焰的身影,黯淡的红眸居然也有了几分灵性,“皮?”
正在打滚的归焰僵住了,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居然被小家伙看见他如此丢脸的模样,他应该是伟大的无所不能的无懈可击的强者才是,现在形象居然就这么没了实在是让他心里很复杂。
“我很好,不用你多事。”,如此回答者,归焰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冷着一张脸僵着身子歪歪扭扭地坐到了椅子上。
片刻的寂静后。
归焰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坐如钟,动若脱兔,只见他突然蹦了起来,一脸惊悚地指着天白,向来张狂不可一世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你……你刚刚是跟我在说话?!”
上帝啊,这可是小崽子第一次对自己开口说话!
看着被自己突然的行为吓到的白团子,归焰十分欣慰,深觉出门有望,“天白,呆在家里你不无聊吗?”
“皮卡……”
“……”
纳尼?立志当死宅??那是神马玩意儿???
看出归焰的不解,天白爬起来坐在床上,挥舞着小爪子给他解释,“皮卡皮~丘~”
当听到不出门这个词时,归焰木着脸看向天白,眼神哀伤,“可是我想出去。”
“皮?”
“外面有好玩的,风景很好,还有很多族人。”
“皮卡……”
“懒病什么的出去走两圈就好了。”
“丘……”
“不认识人没关系,我会陪着你啊。”
天白吐字都是极为精简的,显然不愿多说话,在被归焰反驳几次后就不再开口,可怜兮兮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归焰,企图能让归焰放弃出门的心思在这里陪着他。
他的眼神可怜,破罐子破摔的归焰湿漉漉的小眼神更加可怜,两个可怜的家伙对视良久,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一时间氛围无比哀嘁。
最终还是功力浅薄的天白先败下阵 ,他想让归焰陪在自己身边,但更不想让归焰因为不得不迁就自己而难过。就像死宅出门就跟遭遇世界末日似的,归焰这么阳光的好骚年不得不困在房间里,也是一样超级难受的吧。
就是偶尔出去一下下,让归焰缓解下憋闷的心情,重新舒畅起来,应该没问题的吧。
或许这么些天归焰对自己的不友好态度都是因为自己不愿意他出门而害得他不能出门,导致他心里憋屈,心情暴躁才会对自己那么凶的,说不定出门一趟归焰心情好了就会对自己好一点呢。
如此不确定地想着,天白颤颤巍巍地爬出小床,小爪子扒在床沿,脚丫子悬空着够啊够够不着地,整张脸都憋皱了,那吃力的小摸样看着真是可怜又好玩,可爱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