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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廿五史·俱摩罗天 第4节

作者:太史婆 字数:10411 更新:2022-01-09 00:55:14

    众部将面面相觑,一时不敢肯定他话中之意,有一人回道“王府内库年税折绢五千匹,银二千两,可换粟八万石有余。”

    萧峰道“八万石,可够本境三部弟兄军粮之数了么?”

    众将闻言都吃了一惊,耶律莫哥道“三部军马正丁不足四万,八万石粮食足敷一年之数。大王,莫非你……”

    萧峰点了点头,道“即日起通告南院下属各州县,凡有余粮,都以王府内库与他换取,传令本境三部属军不可再打草谷。既是无处调粮,到我南院府来领便是。”

    众部将辽兵都是不可置信。要知各王府内库的赋税,乃是辽帝赐予有功重臣私人所有,历来为王公者搜敛尚且不及,哪有人拿自己的私库出来劳军?耶律莫哥出言劝道“大王,王府支饷从所未闻。大王只需一道命令调集府县余粮,各地焉有不从,何必自费银绢?”

    萧峰微微一笑,摇头道“你方才言道,平级支取人心不服。何况都是我南院下属,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顿了一顿,又冷然道“只是银绢换粮务须以市价相抵,若有仗势强夺之辈,我知晓时决不轻饶!”

    众辽兵这才信他命令是真,南院大王居然自支军粮,真是前无古人之事,呆得片刻,忽然一起大声欢呼。众将对视一眼,却不由得担心,又纷纷劝道“大王三思!大王行此仁政虽好,但若是京中知晓,只怕……”

    萧峰问道“只怕如何?”见众将欲言又止,并不明说,才一皱眉,忽听旁边一人接口道“只怕京中权臣要说你萧大王拥兵自重,存心可疑了。”

    说话的正是慕容复。他一直立马道边静观萧峰处理军务,此时料得南院诸将碍着以下对上,“谋反”二字不好出口,便替他们说了出来。

    萧峰看向众将神色,立知慕容复所言不差。耶律莫哥向前两步,伸手拉着了萧峰马缰,低声道“大王,咱们自然知道你爱惜属下,只怕京里的那些贵官妒忌大王人望,就不是如此想法。人言可畏,大王不可不防。”

    萧峰出身江湖,尽管暗杀埋伏下毒之类见的多了,但都是爽爽快快杀人放火的勾当,对这等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很是不惯;但知众将是关心自己的一片好意,却又无从反驳,正心下烦恼,只听慕容复道“我有一言,萧兄愿听否?”

    萧峰略一沉吟,肃然道“请讲!”

    慕容复淡淡一笑,却不是向他说话,自对了众辽将道“我听闻当年耶律控温为夷离堇时,迭刺部民生凋敝,全赖其抚辑有方,人心归附,方得成就精锐之师。后助辽室太祖登基,此军功不可没。如今萧大王所行,岂不正是仰先臣贤德,有忠于皇室么?只消南院府先行将此意上书,主动求责,只怕便是无过有功之举了。诸位如何不省得这意思?”

    正是当局者迷,慕容复此时一语道破,众将心中称是,脸色都平和下来,只是看他是汉人,不好公然赞同而已。萧峰看得暗自点头,下令道“我意已决。回城便通告都部署司从速照办,不可有误。”转头看向慕容复,又道“我这里尚有私事,你们先行回去,不必等我。”

    众将躬身应是,上马而去。那队辽兵对萧峰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也跟着去了。萧峰见他们脸上甚有感激之色,心中叹息,暗道“我是一点私念,不想宋辽两地起什么纷争,倒又成了与人的好处。善恶之际,当真难说得很。”

    慕容复见他无言,也在一旁静静看着。见众人渐去渐远,身影在荆棘长草间隐没,这才缓缓开口道“早闻萧兄大名,但今日若不亲见,还不料英雄如此。”

    萧峰回头看他时,只见慕容复神色间一片郑重,全不是刚才略带轻诮的模样;心中疑惑,跃下马来拱手道“不敢。适才多承公子见教,萧某谢过了!人言姑苏慕容复人中龙凤,果然名下无虚!”

    这“人中龙凤”四字,慕容复平日里听也听得多了,只是江湖中人说来若非恭维,便有所求,次一等的更是暗藏杀机,俱不及此时听来的理所当然。当下也飘身下马,还礼道“萧兄过誉了!在下此来,乃是专程拜访!”

    萧峰一愣,只听慕容复续道“萧兄出身少林,想必听过少林寺的武学奇书易筋经了?”

    萧峰听到“易筋经”三字,心下剧震,默然点了点头。慕容复道“如今江湖传言,说易筋经为人所盗,而失窃当天,萧兄曾经现身少林。全寺上下言之凿凿,说此事是萧兄所为,萧兄可知晓么?”

    萧峰微露苦笑,心道“这也难怪,此事果然与我有关,少林诸位大师若不疑我,又能想到谁来?”

    慕容复细看他神情,正色道“以萧兄为人,若说会做这等宵小勾当,在下是决计不信。此次来寻访萧兄,是想将此事问个明白,免得萧兄平白担了这等污名。”

    萧峰自杏子林大会被揭露身世以来,处处冤屈难申,哪里听中原武人对他说过一个“信”字?这时只听得心中一动,森然道“萧某在中原武林千夫所指,倒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罪名。慕容公子千里奔波,难道不怕失望么?”

    慕容复纵声长笑,道“萧兄可把在下看得忒也小了!想当初在下也被人指作杀人凶手,那时萧兄和我素不相识,便能仗义为我分剖;萧兄信得在下,在下如何信不得萧兄!人生在世不过问心无愧,那些江湖上人云亦云的话语,理他做甚?”

    萧峰听他说“萧兄信得在下,在下如何信不得萧兄”,胸中豪气登生,仰起头来一声长啸,喝道“好!说得好!”神色一端,凝视着慕容复道“实不相瞒,那易筋经确曾落在萧某手中,只是并非萧某所盗。其中缘由,说来话长。”

    慕容复颇出意料,道“愿闻其详!”

    萧峰望着天边重叠起伏的山峦,低叹一声,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天少室山小溪之旁,灰粉下露出少女的一张娇俏脸庞,悠悠地道“那一日我偷上少林,想去见先师玄苦大师问明身世,不料在菩提院中……”当下把如何遇到易容的阿朱,如何得到易筋经,又是如何误杀阿朱,直至易筋经日前失落一事,前后大略说了一遍。

    饶是慕容复生性沉静,听完这一番话也变了脸色。过了好一阵方低声道“原来如此。阿朱她……她六岁上就到我家,十几年来,我看她与妹子也差不了多少,想不到……”

    萧峰眼中酸涩,别过了头去。慕容复向他凝视片刻,低叹一声,劝道“萧兄不要如此。所谓生尽欢,死无恨。有萧兄这等人物将她挂在心怀,阿朱这一生,早已胜过世间凡夫俗子多矣!”

    萧峰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胸中酸痛一时即过,只不免对慕容复又多生出几分亲近之意,喟然道“不错,逝者已矣,无谓多提。只是人间事当真难料,若非杏子林一变,萧某也该早已识得公子了才是。”想起自己与丐帮兄弟相交多年,终究敌不过一句胡汉之分,反不及慕容氏萍水相逢之人,心中感慨,不禁叹了一声。

    慕容复听他言下有不足之意,微笑道“古人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旧,我与萧兄一见投缘,何时相识却也不晚。倒是萧兄心中,可是记挂着丐帮旧人?”

    萧峰无言点头,却听慕容复道“丐帮诸位长老身子康健,日前与西夏一品堂比武才大获全胜,连打狗棒也已完璧归赵。萧兄正是无需挂念。”

    萧峰听到一品堂三字,猛地想起那次丐帮被俘后,自己赶去天宁寺时所见,脱口问道“那天丐帮被一品堂所擒,囚在天宁寺中,曾有一人暗施悲酥清风迷倒了西夏人,留书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璧归君’,莫非便是公子不成?”

    慕容复一窒,原来当日是易容改扮,他生性高傲颇不愿提及,便淡淡回道“正是在下。当时不便出面,暗中行事,叫萧兄见笑了!”

    萧峰摇头道“公子说哪里话来?若非如此,丐帮哪能轻易脱身……”说到这里,心中一动,暗想“是了,那悲酥清风非西夏本堂解药不解,众兄弟和他比武,如何能免遭其害?除非……”当即问道“如此说来,夺还打狗棒一事想是也曾得公子相助?还请直言。”

    慕容复未想萧峰见事如此之快,略一犹豫,点头道“在下适逢其会,确曾稍效微劳。不过诸位长老武功高强,在下就算不理,那一品堂也讨不得什么好去就是。”

    萧峰自然知道这是他谦逊之词。丐帮目下群龙无首,马副帮主徐长老已逝,六大长老只余四人,当真无人相助,如何能轻松胜得一品堂?他少入丐帮,十几年来早将帮众视作家人手足,虽在聚贤庄上断义绝交,然人心非石,旧情又岂能尽忘?一时胸中热血上涌,对慕容复躬身一揖,正颜道“公子高义,萧峰谢过!”

    慕容复急忙只手相挽,道“萧兄言重了!”

    两人双手一接,慕容复忽觉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微笑道“萧兄年长,直呼我名字便是。如何恁地客气,称什么公子,可是不把在下当朋友看么?”

    萧峰一声长笑,道“痛快!萧某平生快事,莫过今日!咱们回南京城去,今晚定要与贤弟好好地痛饮一场!”

    慕容复笑道“我是专为萧兄而来,萧兄便是不请,这杯酒也叨扰定了!”

    长笑声中,两人上马并骑,直向南京城驰去。

    第二回 三千云动上京夜 2

    当晚南院王府大开筵席,大厅中数十支牛油大蜡明晃晃地,照得犹如白昼一般。辽人礼节本疏,萧峰又是不拘形迹之人,便和属下众将都在厅中围坐于地,传酒而饮,割肉而食。厅角数名乐手或持横笛,或拍腰鼓,奏着契丹行军出猎的民歌,众辽将和了鼓点齐声高唱。这等排场,与其说是个堂堂王府,倒更像大漠上幕天席地的穹庐。

    萧峰自到辽国,常和属下这般聚饮,但谈论的除了些军务政事,便不过是打猎骑马;虽然相处亲厚,却也从来没什么投机之言。此时拉了慕容复坐在身边,说起武功招数、江湖轶事,才是得其所好;只谈得意兴横飞,一手拿着牛皮酒袋就口便喝,直比白水还喝得痛快。

    辽人风俗敬重英雄,众将见大王对慕容复这般亲密,想他必是非常人物,倒也不计较什么胡汉之嫌,只是欢呼纵饮。慕容复幼受庭训,从无放纵,但处在这欢乐不禁的场面下,也不由他不酒到杯干。萧峰见他喝得爽快,更是欢喜,也不多客套,谈笑间一袋袋烈酒便痛饮下去,空酒袋在身边扔了一地。

    酒至半酣,部将中忽有人起身笑道“大王,你方才说慕容公子在宋国武人里头和你齐名,可是真的?”

    萧峰笑道“怎地,这还有假不成?”

    那人道“慕容公子这么一表斯文的模样,若说和大王你一样好本事,还着实是叫人难信。不知能不能露上两手,让咱兄弟见识见识?”契丹人天性好武,他一言出口,众将立时跟着轰然应是,人人都难掩兴奋之态。

    萧峰在城郊见了慕容复身手,心中也正有此意,便转头笑道“我属下兄弟们生来的热络,贤弟莫怪。难得今晚这样豪兴,正该以武会友,咱二人就在这里切磋一番,贤弟意下如何?”

    慕容复多喝了几杯,本有些酒意上涌,且听那辽将对自己有轻看之意,好胜心起,又怎肯说个不字?当下长身而起,拱手道“小弟奉陪!”

    萧峰亦是意兴勃发,伸手拿起座边黄铜烛台,将蜡烛拔去,手中一掂,笑道“直接过招只怕伤了和气,咱们就拿这烛台做赌,且看谁先夺得到手!”长啸一声,喝声“去!”将那烛台望空一掷,风声动处,一青一白两条人影已双双跃到了厅心。

    刹那之间,大厅中两道身影骤进骤退,倏分倏合;初时还看出两人衣色不同,差可区分;不过片刻工夫越打越快,早成了一团有形无质的狂风,有色无影的气流;众将眼花缭乱,哪里还辨得出哪个是萧峰,哪个是慕容复?只见一抹黄光在风影中上下急跳,还勉强认得是两人相争的那黄铜烛台。

    只听鼓点澎澎,笛声陡然高昂;却是众乐手奏到了一支《塞上曲》,乃是辽太宗治下大丞相赵延寿的得意之作,辽地风物尽入其笔,端的北国传扬——

    黄沙风卷半空抛,云动阴山雪满郊。

    探水人回移帐就,射雕箭落著弓抄。

    两人拳脚带风,只卷得厅中气流激荡,辽国众将都是餐风饮雪,沐雨卧冰的战场上过来的人,然此时烈烈劲风一阵阵扑面而来,竟然觉得忍受不住,纷纷站起身来,退后闪避。牛油大蜡的火焰在风中突突乱颤,不停地吞吐摇晃,忽明忽暗。忽然烛光一阵猛跳,众将眼前先是一亮,继而一黑,竟是蜡烛被刮灭了十几根。众乐手习练有素,却是不为所动,一片金戈铁马之声兀自直奏下去——

    鸟逢霜果饥还啄,马渡沙河渴自跑。

    占得高原肥草地,夜深生火折林梢。

    众将只看得目瞪口呆,方才还欢声鼎沸的大厅中此刻人声全无,只有鼓点笛声铿锵澎湃。只听鼓点越击越急,笛声渐扬渐高,那团狂风也是愈刮愈烈,风声乐韵合成了一条狂龙,几乎要破壁而出。不过瞬间,又是突突几颤,厅中烛光大暗,那数十支牛油大蜡已给吹熄了十之七八。只听奏到最后一句“夜深生火折林梢”时,鼓点腾腾两记重敲,笛声一个拔高,直冲夜空,于最高处嘎然而止,便在同时,厅心的狂风倏然止息,最后两支蜡烛的残焰禁不住这等变化,跳得两跳,静悄悄地灭了。偌大一座厅堂骤然间万籁俱寂,一团漆黑,众将不约而同地吐出一口气,这才觉出刚才好一阵竟是连呼吸都忘却了。

    黑暗中只听萧峰纵声大笑,唤道“来人,掌烛!”

    一时烛光重明,众将揉揉眼睛,这才看清厅心两人双手空空,对面而立,萧峰抱拳当胸,笑道“好功夫!”慕容复长眉一挑,还礼道“承让!”那烛台便躺在两人足边地上,却又哪里还是原来九炼精铜的烛台,竟成了一根歪七扭八不辨形状的麻花样东西。

    两人相视片刻,同声长笑,萧峰拿过两只海碗来斟满了,递到慕容复面前道“痛快!痛快!慕容,咱们喝上一碗!”慕容复也不推辞,相对一举,都是一饮而尽。萧峰伸手揽着了他肩头,环视众将道“诸位以为如何?”

    萧峰盛名播于辽境,众将历来把他视作天神一般,这时见有人真能和自家大王不分高下,一个个心服口服,过来围着了慕容复赞不绝口,你一杯我一碗地纷纷劝酒。厅中顿时又高呼轰饮,闹作一片。

    慕容复当此之时,不好不饮。他可没有萧峰那等酒量,连喝了十来碗,便觉心里发沉,脸上作烧,酒意突突地直撞上来,当下暗自吐了口长气,强运内力调和,只不肯露了形迹。萧峰正欢饮之中,无意一暼,忽见他口中谈笑,脸色一派的云淡风轻,端着酒碗的手指却不住微微发颤,立知是喝得多了。转眼见又一群将领围上来敬酒,萧峰微微一笑,伸手便从慕容复手中将碗接了过来,一面笑道“慕容,愚兄一向贪杯,看这酒倒要不够喝了,这一次就让我一让如何?”

    慕容复如何不晓得他的意思?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跳,低下了头去,轻声道“萧兄请!”

    ========================

    辽自□□阿保机立国,至此时垂一百余年,文章典籍起居器物都已大近汉地。南京城本属中原,这南院王府中重楼叠阁,曲院回廊,更是与宋国无异。但转过寝殿后进,却有一大片青石铺就的场地,空空旷旷,场边一排兵器架子,数垛箭靶,此外更无别物,还留着几分契丹人跑马射猎的遗风。

    这日清晨,只有一条青衣大汉独自在场中练棍,正是萧峰。但见棒影千重,风声凛冽,虽只一人,却较数十人高呼酣斗之势犹有过之。若在平日,少不了一群部将侍卫围得观者如堵,叫好请教声轰然不绝,此时四下却一片岑寂,并无人应。原来头晚欢饮至三更方散,萧峰下令次日军中给假一日,却请慕容复明晨练武场相见。慕容复初不知他所为何故,这时见此场景,心中一凛,暗道“他单身在此,连侍从都尽数摒退,看来必有要事。”便也不出声,只静静驻足在一边观看。

    萧峰此时所使的,是一套普普通通的□□棍法。当年宋□□赵匡胤以一对拳头,一条杆棒打下了大宋江山,那“□□长拳”和“□□棒”,当时是中原武林尽人皆知的武功。然慕容复看不到两三招,便不由暗暗吃惊,心道“我学过的棒法少说有十几套,但能使到像他这样刚柔并济,无懈可击的,只怕一招也没有!”又想“昨晚动手之时,我前后总用了七八个门派数十套武功,他只以少林本门拳招对抗,我二人却不分高下……萧峰此人当真了得!若是生死相搏……”

    萧峰转身间见他立在场边,一声清啸,收了招势,将杆棒向兵刃架上随手一掷,微笑唤道“慕容!”

    慕容复暗自定了定神,淡淡一笑,道“萧兄唤我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萧峰神色忽转凝重,跨上两步,向他抱拳一礼,正色道“慕容贤弟,今日萧某专程相邀,乃是有一事相托。”

    慕容复道“萧兄何事吩咐?只要我能力所及,无有不从。”

    萧峰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将打狗棒法传给贤弟!”

    慕容复闻言一惊非小。要知打狗棒法是丐帮不传之秘,自家还施水阁广藏天下武林秘笈,这棒法也只得数页残卷;哪能料到才相识第二天上,萧峰竟会主动相授?他虽然口才便给,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道“萧兄,你……你这是何意?”

    萧峰道“我想请贤弟学了,日后回到中原时,将这棒法代传与丐帮。”

    慕容复自来喜怒不形于外,此时脸色却也有些变了,极力镇定道“萧兄,这样大事,你……你作此决定,不嫌……太草率了么?”

    萧峰缓缓地道“此事我已想了很久。打狗棒法非帮主不传,如今我破门出帮,此生只怕再无回中原之日,终不能让这绝学随我沉埋北国。若是贤弟能替我传艺,也算是……也算是萧某还了这十几年的情分。”说到此处,不由一声长叹。

    慕容复心中念头纷至沓来,刹那间已想了许多种可能,略一凝思,却自觉哪一种也用不到萧峰身上,只得应声道“萧兄,我并非丐帮中人,只怕……”

    萧峰淡淡一笑,接口道“难道萧某今日还是丐帮中人不成?大丈夫不拘小节,以贤弟这样的人品武功,天下哪里去找第二个合适的人!我又何需多虑?”伸手握住了慕容复双手,沉声道“此事萧某诚心相托,肯与不肯,请一言而决!”

    慕容复只觉萧峰手心火热,一阵阵热流直传过来,双手不由轻轻一颤,却也已不能再收转回来;呆了片刻,终于退后两步,对着萧峰一揖到地,道“兄长见重如此,慕容复敢不从命!”

    萧峰微微一笑,更不多话,当下便口讲手比,一个教、一个学了起来。那打狗棒法精微奥妙,实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慕容复纵然颖悟过人,一时也难以尽解。萧峰一一详加解释,遇有不明之处,便亲自下场演练一番。慕容复于武学之道本极广博,此时看得明白,与萧峰谈论起来,便不唯正中窍要,更能触类旁通,多所创见。两人教学相长,正是投机,一连数日,除了夜里休息,连饮食都由侍从送来,竟是没白没黑地泡在了演武场上。

    这一天传授已毕,慕容复将三十六路棒法从头至尾演练了一遍。萧峰见他身如行云流水,使到精微之处,不禁叹道“贤弟天生聪明,学这棒法正是对路。日后的造诣,必当在我之上。”

    慕容复一笑,才要说话,忽听场外脚步杂沓,人声喧哗,有多人急步行来。这几天萧峰严命不许任何人轻入演武场,此时却是出了何事?

    只见数名辽将急匆匆奔入,都是南院属下大将,自枢密使耶律莫哥以下,诸都监、详稳竟全都来了,人人面色俱带重忧。萧峰只看得眉头一皱,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耶律莫哥禀道“大王,皇上诏令,命大王即日进京朝见!”说着躬身将一封黄绢敕令递了上来。萧峰双手接过,他只是粗识契丹文字,翻开看时倒有大半都不认得,心中疑惑,合上敕书道“皇上突然召我,可曾说是什么原故?”

    慕容复在旁冷眼看去,也不待众将露出为难之意,便向萧峰道“兄长既有公务,我且先回避为是。”

    萧峰伸手一挽,拉住了他手臂,道“贤弟且慢!”一面向众将道“慕容是我知交好友,便和自家兄弟一样,诸位不必避忌,有话直说。”

    众将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耶律莫哥便也不隐瞒,回道“大王,京中探马来报,这次皇上召见,是有人在驾前告了御状,说……说大王你私纵刺客,谋害大臣,居心……大大可疑!”

    萧峰吃了一惊,心念电转,道“是谁告我?……莫非是太师耶律乙辛?”

    众将顿时群情汹涌,都恨恨地道“除了那奸贼还能有谁!”耶律莫哥道“十几日前,有一名宫中护卫去谋刺乙辛,事败被擒;那奸……那乙辛便趁机在皇上面前大进谗言,一口咬定是南院大王指使……”

    这耶律乙辛乃是辽史《奸臣传》上排名在首的人物,此时官居太师之位,史书上说他“势震中外,门下馈赂不绝。凡阿顺者蒙荐擢,忠直者被斥窜。”端的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萧峰居官虽只数月,然耶律洪基对他宠遇之隆亘古少有;况以萧峰的性情,耶律乙辛哪能容他。早在萧峰未离上京之时,两人便已相看两厌,不过隐而未发罢了。

    萧峰心道“耶律乙辛那人与我不睦,诬告也不奇怪,只是我那皇帝义兄难道当真听信他的?”只听耶律莫哥续道“……皇上本来不信,奈何他麾下党羽纷纷一起上书,都求皇上彻查此案,还说……还说……”

    萧峰见他吞吞吐吐地,竟是抬眼来看慕容复,低喝道“还说了什么?”

    耶律莫哥一咬牙,道“还说近日里大王身边多了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居心叵测,不问可知!”

    这一下不止萧峰,连慕容复也猛地一惊。耶律莫哥又道“皇上诏令虽然没明说彻查,但乙辛一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大王千万要……”

    萧峰抬手止住了他,神色冷凝,下令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说,诸位今天便随我上京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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