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亭伸长了脖子瞧了瞧外面,犹豫道“可是、可是夫子一会要过来检查的……被发现了可不好。”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马文才笑道“没关系,我跟夫子说了让我检查督促你,让他回去休息了。这不我就来了。”
祝英亭一张脸顿时兴奋起来,变脸的速度堪称莫测“这么好!文才,我发现你真是太好了!哇~~甜皮鸭、鸳鸯五珍烩、酱爆鹿脯,还有我最爱的翡翠水晶虾饺!”
马文才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好笑,忙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祝英亭“唔唔~~~~嗯嗯~~~”
马文才拿过他抄写的文字“我看看。抄了多少了?”
祝英亭好不容易腾出嘴来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唔唔~~~累死了都~~”
马文才失笑“瞧你,你慢慢吃,剩下的我帮你抄吧!”
“嗯嗯!”祝英亭急忙点头,“文才兄你真是太好了!你简直就是抄哥啊!”
“那是什么?”
“嗯,这个~~~就是超级会抄书的人的意思。”
马文才“……”
第48章 祝英台竟然会做菜
“嗷~~~~好饱~~~”祝英亭狠狠的打了一个饱嗝儿,然后抚着肚子瘫在椅子上装死。
马文才正在一旁认真的抄书,听到这句话转过头一看,祝英亭就跟刚刚吃饱的小猪似的,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他有些头痛的看着桌上的一堆纸,表示压力略大。
本来马文才的毛笔字写得挺好的,行云流水间自有一派潇洒写意。可是此刻他却皱着眉头,好似为难得很一般。
祝英亭吃饱喝足,嘴巴一擦,抬眼就看见马文才正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捏着毛笔在那抄书。祝英亭走过去一瞧,立刻惊呆了“哇!文才兄,你好厉害!”
马文才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挑起眉看他“怎么厉害了?”
祝英亭用手捏起马文才正在写的一张纸,拿起来和自己写的那几张对比了一下,简直就要叹为观止了“我这鬼画桃符一般的字你竟然也可以模仿得这么像,文才兄,你简直就不是一般人啊!”
马文才“……”
祝英亭兴奋得很,又道“我的字可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要么是天赋极高,要么就是你的字本身就和我写得差不多!”
马文才“……”
不要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这么自豪啊喂!难道你这个时候的反应不应该是羞愧欲死吗!这样难看的字被别人看到了都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吧?
祝英亭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字,几乎就要分不出来哪张是马文才写的哪张是他自己写的,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马文的“不要告诉我你的字也是写成这样的吧?”
马文才“……”
不要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不好!先不说字要写成我那样需要水平,写成你这样儿的,也是需要水平的啊。
祝英亭见他沉默着不予回答,以为自己猜对了,笑得一脸得意,故作老成的拍了拍马文才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咳咳,这个,字写得不好也不是我们的错啊,也不是谁都能做王羲之的对不对?年轻人要看开一点啊!你看看我,多淡定!”
马文才愣了一下,原来他以为他不说话竟是因为自己的字写得不好看而感到害羞么。这人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些什么啊。
他朝祝英亭挥挥手,祝英亭奇怪的凑近去。
马文才勾起嘴角笑道“我现在就让你瞧瞧我的字。”说罢也不多话,直接站起身来,蘸饱墨水,深呼一口气,提起笔,落下,而后一片行云流水。在祝英亭目瞪口呆的注射下,一副快雪时晴帖就这样挥洒自如的写了出来。
祝英亭拿起来和他写的其他那些对比了一下,高低立现。
“原来你写的字这么好!”饶是祝英亭是外行,也还是能看出这字和自己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
“哪里哪里,和你的比起来差远了。”马文才故作谦虚,还特意把祝英亭拿出来洗涮一番。
快雪时晴帖虽短短二十余字,却显其和谐中妙合造化的意境,于行书中带有楷书笔意,以圆笔藏锋为主,神态自如,从容不迫,起笔收笔,转换提按,似山蕴玉,虽不外耀锋芒而精神内涵,骨力中藏,识者有“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之评。而其平和简静,从容中道而以韵胜的书风,正是书圣王羲之的得意作品之一。
后人有言“晋尚清言,虽片言只字亦清,快雪帖首尾廿十四字中,字字非后人所能道,右军之高风雅致,岂专于书邪?”。而书法势巧形密,意疏字缓,用墨清和爽朗,浓淡适宜;用笔圆净健劲,顿挫起伏的节奏与弹性感是较平和的;结体以正方形为主,平稳饱满,时敛时放,能含能拓,寓刚健于妍丽之中,寄情思于笔端之上。
马文才钻研这快雪时晴帖多年,加上本身就天赋极高,到现在早已是小有所成。刚刚被祝英亭误认为他的字也写得像他的那般,还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祝英亭有些讪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呵呵,文才兄真是爱说笑。”
“我没有说笑啊,”马文才正色道“你哪里看出我是说笑了?你这字要模仿起来可真不是一派简单的活儿啊,你说,你这不是厉害是什么?”
祝英亭“……”
他直接把方才祝英亭说的那一番话还给了他,直说得祝英亭脸上几乎就要泛上红晕。
“哪里哪里,”祝英亭没话找话,“文才兄写的字就算是我这个外人看来也是极好的呢,当真是佩服得紧!只怪我以前学字的时候不用功,现在这字简直就是没办法见人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悔呢……”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现在学习也不晚,英亭要是想学的话,我必倾囊相授。”
哎哟喂!祝英亭在心里嚎了一声,只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忙铺开宣纸准备继续抄写“咳咳,这事儿不用着急,以后再说,以后再……啊!文才兄你这是……”
“怎么了?”马文才好听的声音从贴着身体传来。
祝英亭几乎就要跳了起来。原来,马文才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俯身下来,一阵干爽温暖的气息就如烟一般自背后涌来,几乎就要穿透过春日不算厚的衣衫直接贴上了他的背。这还不算,他那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祝英亭捏着毛笔的手,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后、面颊上,马文才带着一丝促狭意味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英亭既然后悔,那我便让你以后再不后悔,可好?”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暧昧了,这姿势,好像也有一点亲密了?
祝英亭身体僵硬着,几乎就要说不上话来,只愣在那里,任由马文才握着自己的手在纸上写下了“祝英亭”这三个大字。
这个动作,实在是,呃,有点奇怪。
这时候马文才却收起了话音里的谑意,只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与祝英亭听,仿佛他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