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沉默了一瞬,似在思考。
短短几秒时间,瑶光觉得空气都凝滞了一般,但最终让他失望的是,自家师父依旧没有放弃教训自己的念头,只听他一贯沉稳的语气命令道“跪好,趴下,手撑在头部两侧,与肩齐平,腰往下,头抵住枕头。”
这姿势太羞耻,若是单纯只是恩爱缠绵还可说得上是情趣,可此时挨打,却要像蹲马步一般被一一教导摆出‘正确的挨打姿势’来,实在让一贯脸皮不薄的瑶光红了双颊。
可瑶光不敢不照做,他比谁都知道自家师父性格中强硬和果断的一面。
裤子被解开的时候,瑶光身子都不禁抖了起来,但当第一下竹板打在光裸的屁股上时,除了强烈的疼痛外,还有一种‘总算来了’的释然,盖因之前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他被自己的想象吓唬的魂不守舍,此时被打,方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但下一刻,他就不这样想了,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竹板打在屁股上,冰冷的板子,每一下都带来一道红肿,疼痛和委屈让他一下子就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了,一边哭着,一边不由自主的下意识挣扎。但一只手却强硬的按在他肩膀穴位处,不动分毫,让他无法动弹,没有怜惜,竹板一连十来下的击打,让他再难忍住惨叫哭泣的声音。
“师父……呜……”他哽咽着,但当他意识到自己挣扎的越厉害,自家师父就打的越狠的时候,终于不敢再挣扎了,只能一边哭泣,一边求饶“师父……轻一点……轻一点吧……”
他并非忍不了疼,当年被范遥逼迫,每次逃跑都被抓回来揍一顿,那时候他可没有半句求饶。不过,范遥打他,也就是几拳几巴掌,疼是疼,撑撑就过去了,更何况,他如何能对着敌人示弱。
可如今,被师父认真管教,又是羞耻又是委屈,加上那无休无止的竹板打在屁股上,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心中慌乱惧怕,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哭着服软告饶,“求师父饶了我……再不敢了……”
“不敢?你又有什么不敢的?”俞岱岩淡淡问道。
自家师父从来不曾用这般冰冷的语气对他讲过话,瑶光下意识的一激灵,强忍着痛,抬头去看他神色,见他目中似有一丝痛色,又是迷茫,又是胆怯的低低哀求道“师父,我……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你……饶了我这一次吧……看在我全是为了……再说……七叔不是也同意了……”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俞岱岩就气的火冒三丈,他一挥竹板,虽是气急,却也知道轻重,知道自己这一下太重,怕真打伤了徒弟,那一记便刚好打在瑶光旁边的被子上。
俞三侠含怒出手,便是空手也能将桌子拍裂,何况还是拿着竹板打一床被子,只见被套裂开,棉絮飘飞,这一场景吓得瑶光面色发白。
他并不知道俞岱岩有意打偏,却以为是师父气急失手,本来就疼的一身冷汗,又被这一下吓的魂儿都飞了。猛然间想到‘小棒则受,大棒则走,不陷父于不义’,心道“师父这会儿在气头上,我还是先避避,万一打坏了我,师父定会心疼的。”
他越想越有道理,见俞岱岩又是一击,身子一缩,一侧,一滚,就躲开了那一击,一个懒驴打滚,就滚到了一侧,忍着痛就要跑。
俞岱岩从来不知道,师父责打徒弟,徒弟居然还敢跑的道理。所以没有认真提防,此时见他提着裤子就往门口跑,真是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大门道“你若是出了这门,以后就莫回来认我这个师父。”
瑶光一僵,他转过身来,白玉般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早就折腾的散乱发丝被额角冒出的冷汗浸透,黏在两颊处,漆黑的眼睛里全是可怜兮兮的水意,脆弱又委屈,试探着抬脚,想看看俞岱岩说的是真话还是吓唬人的话,可见自家师父黑着一张脸,神色似乎很是认真,他终究不敢就这么跑了。
既不敢跑,又不想再趴在床上那般羞耻的挨打,一时间,瑶光进退两难。他一咬牙,顾不得丢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扑过去,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俞岱岩大腿,无赖哭求道“师父,您都打二十多下,快三十了了,您也该出气了吧……弟子真心受不住了,求求您,饶了弟子这遭吧!”
俞岱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家这个徒弟居然如此难搞,你口头教训他,他就利落的承认错误,事后坚决不改;你认真罚他,不说自己心里心疼心软,他居然还敢跑……最可恨的是,他脑子里不想着反省错误,居然还有心数着数,算着差不多了,就自己给自己‘解放’了。
合着他不是来挨打受罚的,他是来奉献自己,‘哄师父出气玩的’。
俞岱岩这时再没有之前的隐忍,他觉得再忍下去,肺都要被这混蛋玩意气炸了。
他一脚踹开瑶光,直接拎着脖子,一把按在床上,那根两指宽的竹板,一下紧似一下,抽的瑶光一声声的惨叫。这回,瑶光连哭泣求饶的空档都没有了,身体下意识的挣扎,但在有防备的俞岱岩跟前,是再不能如之前那样挣扎开的。
这一通打,打的他只能呜呜叫着讨饶,最后实在受不住,再也没心情想怎么说话,只一边哭着,一边哽咽道“师父……疼……疼……”
俞岱岩便将他抱在怀里,伸手去擦他眼角泪水,低低道“我打你,并不是为了你与那蒙古郡主调笑,早在下山时,我便说‘他日你若有喜欢的,尽管不用顾忌我,自可前去追娶,若是有我可出力的地方,便是让我亲自去提亲,也无不可’。”
瑶光即使身上疼痛,可一听师父说这话,还是忍不住伸手紧紧拉住俞岱岩的手,辩解道“师父,我没有喜欢那郡主,我只是说笑……”
俞岱岩正色道“既然你无心人家,又何苦同人说笑?这般随意轻浮的行为难道是我辈侠义中人该做的吗?”
瑶光此时被打的心中生惧,一见他眉头一皱,就是一哆嗦,忙道“我知错了。”
俞岱岩不理他,继续道“那日你装死,你以为我生气的是什么?让长辈担心着急?既然你是我徒弟,我为你担心着急本就理所应当。只是你不该心怀欺骗,人无信不立,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我宁可要一个呆笨的徒弟,也不要一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你今日骗得你七叔同意,洋洋自得,我若不罚你,你日后难免不去骗其他人,日复一日,等你想说真话之时,又有谁人信你?”
瑶光被他说的羞愧,之前莫声谷临走之时还斥责自己不以诚意待人,自己还道是他们古板不知机变,却不知‘诚为立身之本’,自己实在是做的错了。
俞岱岩又道“你不止这一点错了,你为什么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行此欺骗之举?因为你对长辈毫无尊敬之心,你六叔性情和善,你七叔素来爱与你玩闹,我又平时宠你太过,让你觉得骗了就骗了,谁也不会拿你怎么样。这却是我的过错了,子不教,父之过,自来师徒如父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却是我因自愧于心,对你疏于教导,失了管教之责……”
他这话还没说完,却比之前的话更让瑶光心痛,他一直知道师父对于动情一事十分愧疚,心中也是各种挣扎不断。他知道师父的痛苦,也一直试图想让师父明白,两人相爱,无关伦理,更无关其它,可现在,却是自己让师父心中愧疚更甚,不由得很是惭愧,哭道“真的知错了,师父莫这样说了,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自持甚高,狂妄自大……我日后定改了,若不改,师父尽管打我,绝无怨言。”
俞岱言不由一叹,见他哭的实在可怜,如今道理也讲清楚了,罚也罚过了,心疼的情绪又一次涌上来。
他于是抱紧瑶光,顺应着自己的心意,轻轻的在他额上一吻。
☆、第五十三章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瑶光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床上。因之前被打的有些疼,面部表情难免有些呲牙咧嘴,可就算这样,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床帏之间,二人四目相对,气息互通,瑶光试探的伸手过去,俞岱岩神情莫名,却是看不出喜怒。
瑶光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家师父的肩膀上,见没被拒绝,就大着胆子将头凑上去亲昵……身为男子,但凡情热之时,总会渴望所爱之人的身体。
就算因敬畏之心,他轻易不敢动念,可爱念越炽,便越发难耐,心中挣扎多了,就不自觉的时不时出言试探。
俞岱岩并非不知他的这番心思,只是不同于瑶光‘只要相爱,床上怎样都无所谓’的观念,他天生受的教育里,就是男儿理应在上,男子尊贵万分,当建功于世,不可自贱甘为妇人之事。
所以,他对瑶光的坦荡,一直很是惊奇,而这惊奇中,却有着‘诱拐年幼无知弟子’的愧疚之心。他觉得瑶光纯粹是因年幼,不懂这些事情,被自己带的歪了。于是,他甚少主动要求,甚至刻意的压制自己的欲望,其中就有着一份对自家徒弟的爱惜之意。
可惜的是,他的这份隐晦的爱惜并不被瑶光理解,反而让瑶光有些不安,那种所爱之人对你毫无性趣的感觉,往往让人觉得自己其实并不被爱着。
也许,正是这份隐约的不安才让瑶光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外人’——莫声谷的认可。
如今,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解自家师父的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生恐惹怒对方。
俞岱岩有心喝止他,可在看到他这般小心,以及眼神中透出的火热欲望后,不禁一怔,他心中一方面对‘被当作女子行事’十分厌恶;另一方面又因心中愧疚,不想拒绝自家徒弟的行为……更何况,两人数次欢好,瑶光……从未拒绝过自己,每次俱都柔顺配合……将心比心……
俞三侠一时间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握紧双手,眉峰微蹙,面上具是隐忍之色。
他容貌并非瑶光一般俊美,眉目却似刀削斧凿,清晰分明,阳刚之气极浓,平日又多有英雄豪迈之举,何曾这般因着纵容而任由人宰割的时候,一时间因着无措,面红耳赤,竟有了几分独属于男子般的绮丽之色。
瑶光何时见过自家师父流露出这般神态,一时间心魂具是一荡,也顾不得身上被打的疼痛之处,像小狗一般扑过去一通乱啃。
然而,俞三侠虽有心这次依了他,可心中抗拒之极,任凭瑶光如何亲吻、爱抚,身子却紧绷的如钢铁铸成的一般,瑶光急的受不住,就又叫“师父……求你放松些……”
俞岱岩本就因师徒关系而心中别扭,越听他叫师父,身子就绷得的越紧,最后牙齿更是生生把唇都咬破了。虽未刻意挣扎一丝,但那样子却是为难到了极点。
瑶光哪里舍得他这样,一双本就哭的红肿的眼睛里顿时满是失落之意,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之时,无奈之下,他放弃般的将脑袋砸在俞岱岩颈窝处,呜呜委屈的叫了一声后,就主动的叉开了腿。
之后便是一进一退,紧抽慢拽,如蛟龙戏水,潜游渊谷觅花心,又似贻贝含珠,吞吐于云烟雾罩之间……春雨之时,垂杨摇曳,盈盈滴露……娇啼婉转,疑似鸟鸣唤春归……莺莺软语,春花初绽迷人眼,既而雨润菩提,花飞法界……心荡神摇……将乐而死……
辗转一夜,此中风情不可尽述。
次日清晨,俞岱岩不由愧疚,低声承诺道“待来日,你可再试一次。”
他为人一贯强硬,似这般话语已经极为示弱,瑶光听了,自然心满意足,表面大方道“无事,师父不喜欢也就算了。”
俞岱岩于是更加愧疚,温言道“你我两人既在一起,岂能只有你……我若扭扭捏捏,反而虚伪做作了……只一时心里不习惯……你略等等……”
他这人虽古板,但素来一言九鼎。瑶光心头很是开心,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便终有一日可以得偿所愿。他耐心一贯很好,又很是敬畏俞岱岩,此时自然更加的故作大方,也不加以逼迫。
他还很是欢喜的扑在自家师父怀里,表现自己并不介意。只触及昨晚被打的伤处,痛的嗷嗷叫了两声,又惹得俞三侠紧张的看顾,寻了上好的药帮他一一涂抹。
两师徒重归于好,瑶光此时心中安定许多,便又想起两人之事,不由得将自己近些时日想法一一开口阐明道“师父既不喜欢我吓唬七师叔的事,弟子也认识到错误,自然以后就再也不做了。我心中却有些想法,同师父商量。”
俞岱岩道“你且说来听听。”
瑶光很是坦荡道“七师叔说我当以诚意赢得大家信任,我对师父情意自然可昭日月,却不知当以何种形式表现诚意。但后来细想,我武当弟子素来行侠仗义为己任,只师父这些年因伤未曾下山,名声反倒有些弱了。如今,元朝无道,生逢乱世,兴亡具是百姓受苦,太师傅又让师父带我江湖历练,我们何不多行侠义之举,一来为我武当扬名;二来却是以证我二人虽有私情,却未因此而忘公……我要从此多做善事,多积德,到时候我去求太师傅、师叔师伯们,想来看在这些善事的份上……”
俞岱岩听到这里,忍不住心道‘当初装死骗人可以说是阴谋,如今行善积德却是赤裸裸的阳谋了。瑶光,瑶光,我该夸你心思百转,机变非常,还是该劝你改正,务要每日里心思都用在这算计上?’
然而,当他望见着自家徒弟那坚定而又痴情的目光,不由一叹,暗道,‘罢了,行善总是好事,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我总需陪着他走上一遭也就是了。’
俞岱岩于是静静道“如此甚好。”
半年后,武当。
这一日,莫声谷练武回来,刚好碰上殷梨亭也提着剑寻了过来,问道“七弟,你可有三哥的消息?”
莫声谷摇头道“还不曾有。”
却说那日瑶光装死之后,因知道事情究竟,莫声谷自然无话,殷梨亭却起了疑心。
武当七侠兄弟手足情深,那次瑶光装死的行为做的太过直白,殷梨亭当时又是悲痛又是愤怒,脑子一时乱糟糟的没有想什么,事后,却不由得起疑,当即质问莫声谷此事。
莫声谷初时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后来见殷梨亭十分坚持,一副‘你不说,我就去问别人’的样子。他也怕把事情闹大,又想这事纯属瑶光自己作死,现在实在瞒不过去,只能说了……
殷梨亭当即傻眼,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家做事沉稳内里刚烈的三哥居然会和瑶光有了私情,他呆怔许久,才道“七弟,你莫要唬我。”
却见莫声谷脸上苦笑,便知道此事恐怕做不了假了,不由得傻眼。
不同于莫声谷单纯的就事论事,殷梨亭因纪晓芙一事,却有些体会。他深知感情一事真是半点不由人,你便是武功再高,人再优秀,不喜欢还是不喜欢……而有的时候遇上对的人,却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殷梨亭性子本就软弱,遇事总有三分思虑,又最爱替他人着想,他不像莫声谷想此事是如何如何不应该、不可为,或者想什么违背常理,逆伦背德。听了后,反而低头垂泪道“亲如兄弟一般的你,对此事都多有不喜,三哥和瑶光若真在一起,日后何其艰难?”
莫声谷一时无言以对,只嘟囔道“艰难的话,分开不就行了?”
殷梨亭道“你要看着三哥孤独终老吗?”
这话一出口,莫声谷也沉默下来,瑶光还好,年少心性不定,可他深知三哥性情,绝非那种朝三暮四,轻易变心之人,恐怕认准了,便是一辈子,这事可真难办了。
莫声谷不禁道“就算我同意了又如何,还有师父和师兄们。”
殷梨亭低头不语,半响,方道“他们自己好自己的,只要不说出来,又有谁知道?”
莫声谷诧异的望着殷六侠,似乎想不到这般任性的话,居然是他那个一向稚弱,孩子气的六哥说的。注
可看来看去,确实是自家六哥,莫声谷只得又讪讪道“可是,纸包不住火啊。哪能瞒一辈子。”
殷梨亭这时到是不哭了,略略思索,也焦急道“你说的是,这可怎么办?”
莫声谷颇为无语,心道‘六哥你刚刚一副很镇定很有理的样子,我还以为你难得的坚定一回,要不要立刻就……’
可一抬眼见殷六侠是真是一副着急担心的样子,只得叹道“六哥,这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我们……也只能不反对……默默支持就好了。”
这话说的着实违心,莫声谷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浮现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殷梨亭却信以为真,以为他真是如此想的,又琢磨了一下,心中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待到两人齐心合力除掉那个大盗,重返了武当,直至年末,再未见师徒两人回山。
只因那次各大派齐聚武当,威逼张翠山一家之后,素来与世无争的武当也吸取了些许教训,开始注重起徒弟的培养。
武当七侠再不是如当初一样,想下山游历就下山游历,想研究武艺就闭关几月不出……相反,他们挪出些许时间,来指导三代弟子,更是时不时考察各弟子的学业、武功、人品,希望能为武当培养出一批中坚力量。
俞岱岩和瑶光却是自那日得了张真人一封‘且下山历练些时日’的信后,就一连数月不见影踪,只偶尔递个平安的条子回来,七侠兄弟情深,加之两人又是得知了那般隐秘事情,自然不由得更是担心两人情况。
也因此,殷梨亭一开始才对着也知情的莫声谷问了那么一句。
如今,两人正有些纠结迟疑的时候,就听山下弟子来报,“三师叔祖送信回山了。”
二人不由大喜,同时往紫霄殿赶去。
到了殿内,却见人已尽数到齐,就连难得没闭关的张真人,都坐在首座,微笑着听宋远桥读信。
殷梨亭和莫声谷冲众人恭敬行礼后,便急忙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俞岱岩信中内容,只听宋远桥念道
“师尊大人函丈,敬禀者违侍经年,时切商山仰止之思,敬惟道履康强,凡百顺适为慰。”
“……弟子于山下历练数月,多有行事,今当一一细禀师尊大人亲阅……”
“五月初四,弟子路遇元军劫杀晋陕义军十人小队,杀之,并护送十人至安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