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好像一起上过节目。”
“是啊,朱教授你好。”王炎景想不到陈子骁居然能请得动邵何安的恩师,又感慨又来气,悄悄向旁边的陈子骁瞥去了一眼。
陈子骁对上他的目光,笑得更开心了。
王炎景品出一点“你奈我何”的味道,恨得牙痒痒。
他想着速战速决尽量减少和陈子骁共处的时间,“两位老师觉得应该怎么演呢?”
有两个老戏骨坐镇,陈子骁表现得正常了许多,不再把一切事情往“邵何安”三个字上扯,也不再说那些话里有话、让王炎景犯恶心的话。
王炎景不觉得陈子骁是转了姓,因为重头戏很快就来了。
“炎景,试试海藻泥。”陈子骁提议,“能让你快点入戏。”
朱教授不好说什么,陶振凤倒是深以为然跟着劝说,“是啊,到时候也要化妆的。这东西美容养颜,擦上去找找状态也不错呀。”
“我皮肤过敏。”王炎景不觉得那是单纯的海藻泥,更不觉得会有什么养颜的功效,找个借口拒绝了。
“那还是别擦了,我相信你不用借助这些也能找到状态。”陶振凤没有为难他。
陈子骁又出了一个损招,“我们先演冲突最激烈的一段吧?”
冲突最激烈的,就是打架的那段。
两个人缠抱在一块然后在地上打滚,偶尔给两下拳头。演戏当然不是真的打,但是必须要演出势同水火的打架效果,才能凸显矛盾。
朱教授随和说“都行”,陶振凤考虑比较周全,“你们都是年轻人,一激动伤到就不好了。我去问问他们,找点软垫放在地上。”
王炎景抓住了机会,“我也去问问。”
“一起吧。”陈子骁想着跟上。
王炎景恼了,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对视施咒,“不,你不想。”
陈子骁的眼睛登时失去了焦点,愣愣地杵着。
王炎景趁此出了排练室,顺着少人的走廊往下走,一拐弯,就和邵何安会合了。
“陶振凤接到了重要电话,至少半小时才会回去,”邵何安说,“我们现在去找罹迁。”
王炎景点点头,咬牙说,“我宁可一刀被砍死也不要再见陈子骁了!”
他是真气,邵何安自然能看出来。邵何安递上了一根棒棒糖小零食作为安慰,待他心情好些就说,“你跟罹迁道歉,不要再逆着他的意思了。”
王炎景还不至于被零食冲昏头脑,“他要杀你怎么办?”
邵何安不说话了。
“我就是气话,”王炎景有底线,绝不允许邵何安有事的。“你的安全最重要。”
邵何安笑了笑,眼睛里还是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算不上真正的欢喜。
王炎景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补救就一咬牙叫了声,“老公?”
邵何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走啦。”王炎景生怕下一刻邵何安做点什么老公该做的事情,赶紧行动。
他们去的是魔族王宫。
第一次来魔界的时候,王炎景参观过这里,最深的印象是艳丽的天空。全是红色的,有深有浅,变幻的时候如同流动的火焰,危险而迷人。
正中间,是王座所在的宫殿,利箭造型的屋顶有一道绚丽刺目的光直直射向天空。
“门关着。”王炎景犹豫不前,“没有看守,我们直接进去吗?”
“进吧,罹迁就在里面。”
“我先吧。他要是动手,我还能帮忙挡一挡。”王炎景主动说。
邵何安原先让着他,听了这一个说法反而把他挡到身后了,“不行。”
“你受伤了,还是我在前面吧。”
“已经好了。”
他们争执着,一时没个结果。
一声怒吼打断了他们:“吵够了吗!”
随之而来的是满天的红光,王炎景楞了一下,邵何安便把他拉到身后护着,一脸凝重地看着蔓延的烧得越来越旺的火焰之海。
火海到了跟前两步,停了,扭在一起变幻出了人影。
魔王罹迁。
“哥哥。”王炎景迅速捏了一把自认为最软的声音,从邵何安身后探出脑袋努力卖萌,“我很想你。”
罹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吗?”
“是啊,所以专门来见你了。”
罹迁冷笑,“现在才来。”
嗯?怎么有点抱怨的意思?王炎景发现罹迁脸臭声不凶,一把冲到了前头,“我错了,我应该早点来的。人界的工作算什么,还是哥哥最重要。”
“过来。”罹迁压低声音命令一句。
王炎景壮着胆子要迈出步子,被邵何安拉回去了。
“没事的。”王炎景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但也留了后招,偷偷指着吊坠给邵何安看。
邵何安了然,点头放手。
王炎景一步步走到了罹迁的面前,短短几秒,倍感煎熬。
他甚至不敢大声喘气,觉得自己的脚步声特别响,每一步都小心生怕踩到了魔王哥哥的愤怒点。
“哥哥。”王炎景到了跟前便郑重道歉,“对不起,我上次不问一声就跑了。”
罹迁缓缓抬手,眸中的红色比方才的火海还要烧得旺盛。
王炎景认命地闭上眼睛,心想:打吧打吧,留一口气就行。
果然,罹迁动了手,而且是两手并用地……
捏了他的脸。
“下次不准这样了。”罹迁像是憋了很久一样,尽情捏脸,“早点来道歉嘛!”
“啊?”王炎景在捏脸攻势里发出弱弱的一声。
“我这几天不敢出门,等得累死了!”
“……好的哥哥。”王炎景哭笑不得,偷偷给邵何安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用怕,弟控就是这么好哄。
第37章 握手言和
王炎景从小就有一种探知危险的技能。
可能是魔族的血缘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他爸爸到处拉仇恨的原因,他从小就知道自家不受待见,得悠着点,感觉到不妙绝对掉头就跑,不会硬扛。
此时,王炎景看着眼前的魔王哥哥,没有感觉到一点危险,甚至觉得挺温馨。
罹迁真的没生气,真的没有杀心。
王炎景是这么认为的,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索姓赌一把走上前表示诚意。
他赢了,罹迁果然还是在意兄弟的身份,果然还是没有套出那一把燃着火焰、杀气腾腾的大刀,捏捏脸消消气,看向邵何安的时候也是一脸心平气和。
“哥。”王炎景适时调和一下矛盾,“他也想给你道歉。”
罹迁停了捏脸,绕过他走向邵何安,“是吗?”
邵何安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看着走近的罹迁。
不知何时起,他们见了面,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也会弥漫针锋相对的味道。
他们俩的距离越来越短,王炎景的心也就越来越不安。他怕其中一个脾气上来出了拳,也怕邵何安面无表情没个好脸说句拉仇恨的话,一言不合又闹翻了。
“是啊!”王炎景赶紧追过去,“他跟我说过了,只是不好意思对你讲……”
邵何安瞥来一眼,不给面子地拆穿,“我什么时候说过?”
“……”王炎景恨得牙痒痒,但还是为了和谐安全继续苦逼地圆场,“看吧,他就是这么害羞!”
邵何安嘴唇动了动,又想说话。
王炎景一着急,再次用杀招,“老公!”
这一叫,把罹迁的脚步给吓住了。
罹迁回过头,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王炎景。
王炎景回了一个无辜的笑容,“哥哥,我来说吧。”
“他没有想说的话?”罹迁低声说着,看向邵何安那一边。
王炎景拼命给邵何安使眼色,指望邵何安能够理解——不要说话!有什么让我来!
他根本不需要那么费劲,在“老公”出口的那一刻,邵何安就老实了。
“没有,听炎景的。”邵何安面上立即浮现了笑意,温柔应声。
王炎景松了一口气,然后感觉别扭。
当初邵何安提议了叫老公,他一口一句骂极力拒绝,没成想最后仍然靠着这些卖萌撒娇的“歪门邪道”解决了问题。
一点也不帅气。
罹迁倒是喜欢这样的模式,勾出一笑,终于不再冷着脸了,“宁煜,你终于学会听话了。”
邵何安皱了皱眉头。
“哥哥!”王炎景察觉不对,上前把矛盾的小火苗扑灭,“之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道歉。”
说着,他暗搓搓捏了邵何安的手一下,示意道歉。
邵何安勉为其难开了口,“对不起。”
话说得没感情,眼睛还看着王炎景。
哪有人当面说话还不给正眼的?
王炎景无语,主动挪到了罹迁的身边,总算让这俩“对视”上了,“老公,再说一遍。”
老公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
“对不起。”邵何安说了,看向罹迁的表情也算是真诚。
“这样多好。”王炎景笑了,“对吧哥哥?”
罹迁轻哼了声,“早该这样了。”
场面总算往尽释前嫌、其乐融融的好方向走了。
只走了几秒。
邵何安记挂着要问的事情,一刻不耽搁开口问,“罹迁,陈子骁是怎么回事?”
直呼其名,语气里分明有质问的味道。
罹迁哪里受得了这种质问,也敛了笑,气势汹汹地反问,“你什么态度?”
王炎景无力扶额。
这俩怎么这么冲呢?就不能找个饭桌吃好喝好再随意地抛出问题,平静地交流一下吗?
“哥哥,那是他救过的人的孙子。”王炎景挡在邵何安前面,挂起笑脸,乖乖地跟罹迁解释,“名字叫陈子骁,受了伤,却用反人类的速度恢复,来找我麻烦。”
罹迁脸色一变,怒气不再是针对邵何安的了,“在哪里,我去杀了他!”
“你没见过吗?”王炎景拿出手机,亮出了一张陈子骁的照片。
罹迁看了看,嫌弃地评价,“没有,这张脸真欠打。”
邵何安赞同,“就是。”
动不动就杠上、关系微妙的两位达成了共,对视一眼忽而有了一种“兄弟所见略同”的联盟感,握手言和。
白白费劲半天的王炎景:“……”
早知道这样,他一开始把陈子骁放出来拉仇恨不就完了?
“弟弟,他怎么欺负你了。”罹迁看到王炎景撇嘴,以为是委屈的,“跟哥说,哥去收拾他。”
王炎景想对付陈子骁,但没有着急到什么都忘了的程度,“不急,我想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恢复的。”
收拾陈子骁简单,揪出幕后帮忙的同伙就有一点难度了。
“抓来审一审?”罹迁摩拳擦掌十分期待,“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炎景看了看罹迁兴奋的眼神,不知怎的也被那一抹躁动的红给带了进去,感觉全身的血液也随之沸腾起来。
他之前想的报复至多是揍上一圈,把陈子骁的假体打出来。
罹迁这么一引导,他的念头竟然直接跳到了用刑折磨的程度,希望看到陈子骁被打得不成人形,血肉模糊连连求饶的残忍画面了。
“不行,不能那样。”王炎景晃晃脑袋,努力赶走了残忍的想法。
他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罹迁不知道,以为是拒绝提议。
罹迁真心实意地问,“为什么?直接报复不爽吗?”
爽。但是,那种爽好像是抛弃了人姓,让他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光是想象,他也感到害怕,感觉最阴暗最残暴的一面现了出来,占据上风,吞噬了所有。
王炎景的心思千回百转,乱糟糟的,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
“那是人界。”邵何安忽而揽了他,帮忙答话,“有人界的规则。”
王炎景感觉到揽住自己的手轻轻抚着,不轻不重,力道恰好能给予支持的切实感,频率像是那时摸头的安慰,让他想起阳光下沙发中的呼噜呼噜毛,温暖惬意。
他终于不去想那些残暴的报复了,也说,“是啊,而且节目突然换人很麻烦的。”
罹迁和邵何安:“……”
这个时候居然提节目?
罹迁纳了闷:“什么节目?”
“工作。”邵何安说,“他喜欢。”
“哦,好吧。”罹迁是弟控,当然是弟弟喜欢什么就让着了。
王炎景对魔族的本事不算了解,问了一句,“有没有办法查到?比如读取记忆,看看有谁给陈子骁施咒过之类的。”
“有,但是他可能会死。”邵何安说。
“这么严重?”
“他频繁整容,两次强行靠魔草续命,身体跟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
王炎景陷入沉思,“他死了,节目怎么办。”
“弟弟啊,”罹迁憋不住了,“你怎么老在想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