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辣子还真够呛人的!”薛姨妈笑的愈发开心了。
贾琏坐在角落里,闷不吭声的喝茶,完全不打算参与这个自以为是的话题,贾家是内务府包衣,薛家是商人,那些进士们就是傻了也不会娶这种出身的女孩。
可笑这些女眷整日怀念着当年金陵四大家族的光鲜,元春册封以后更是如此,满脑子女人裙带,丝毫没有想过往后的路怎么走。
得亏他明白的快,早早投靠了皇上,如今在学馆多念两年书,将来说不定能去户部呢!
龙源楼里,带着一群能跑能跳的儿女们出来转转的永珏斜靠着窗户,目光在林睿旸如花似玉的脸蛋是流连,嘴角微翘“海兰察,你说朕的状元郎和潘安比如何?”
柱子一般站在永珏背后的某人开口“皇上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你个木头,”永珏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一板一眼,愈发的无趣了……”
“皇上想知道奴才什么时候有趣?”海兰察凑近些,在他耳边说。
永珏连忙扭头看窗外,不说话了,只有那微微泛着红色的皮肤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海小受新技能调戏皇帝t√
偷袭得手的某人咧嘴一笑,继续沉默。
永珏能看到附近的窗户里迅速飞出无数手帕,花朵,荷包,娇养深闺的姑娘们红着脸,抡圆了胳膊把手边的东西扔出去,希望能砸到美男子。
甚至还有人丢了水果,个头不小,可怜的状元郎躲都没处躲,生生挨了好几下。
永珏顿时来了兴致,抽出雅间里装饰的花枝,手一扬,娇艳的红色准准的落在林睿旸怀里。
那可不是一般的花朵,而是心灵手巧的匠人把红水晶削成晶莹剔透的花瓣状薄片,缕缕金丝缠绕起来为枝叶做成的,华贵非常,分量也不轻。
“哎呀呀,朕的状元郎那一张俏脸怎么涂了墨汁似的?”永珏砸着窗框,喷笑。
被顶头上司调戏的林小受“……”这还能不能愉快的游街了?
屋里,几个小的在打闹。
绵恒跳进亲亲阿玛怀里,躲开布顺达的魔爪,怪叫道“大姐,你这么凶以后怎么嫁出去啊!”
布顺达涨红脸“臭小子,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绵恒挑眉,不客气的回道“也就是额娘不在,你才敢嚣张,叫额娘听见这话……哼哼,大姐,额娘前天罚你抄《女则》五十遍,你动笔了么?”
说不过伶牙俐齿的绵恒,布顺达跺脚,娇呼“阿玛~~你看二弟嘛!”
悠悠收回视线,永珏轻刮女儿的鼻子“怎么,欺负不了人家就找阿玛呀?”
布顺达扬起小脑袋,认真的点了点“更根姐姐说了,女儿是阿玛的贴心小棉袄,男人只会娶败家媳妇添乱,女儿这是在替阿玛分忧教育弟弟。”
出乎众男孩的意料,永珏居然点了点头,颇为郁闷的说“没错,女儿疼两年就嫁出去了,儿子只会今天捣乱明天翻墙,还要娶妻建府,早晚花光朕的私库,却连给朕做身衣服都不会,养一群儿子太亏了。”
爱新觉罗·赔钱货·绵恒泪奔,九哥,你三观不正,不要带坏爷的阿玛成吗?
是哒,你们没有看错,九龙穿越大军又添了一位——圣祖九皇子胤禟。
现在是諴亲王嫡长女,闺名更根,寓意温柔娴静。
身子虚弱的小姑娘三年前一场风寒没抗住,换来了如今这位乖张任性,叫嚣着要建立女尊社会、带坏了多少爱新觉罗家姑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九爷。
带着儿女压了马路,尝了小吃,还调戏了小美人,永珏心满意足的回宫了。
是夜,他坐在浮碧亭里开怀畅饮。
经过乾隆努力不懈的休整,御花园里亭台独立,玲珑有致,疏密合度,移步换景,美不胜收。
身材精瘦结实的俊朗青年迎着月光,高举酒壶,清澈的琥珀色液体化作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入口中,喉结不紧不慢的起伏,来不及咽下的酒沿着下巴流下,打湿了衣服。
一口喝干那壶酒,永珏手一扬,咕咚一声,价值不菲的白玉壶就这么在水池安家落户了。
那潇洒豪迈的风华直接叫来寻人的海兰察看傻了眼。
“海兰察,过来陪朕一起喝。”永珏招手。
“您喝了多少?”海兰察快步上前,打量着亭子里满地滚的酒瓶。
“呵呵,小瞧朕?”永珏大咧咧的挥手,“忘了朕当年和你一起放倒步兵营那些酒鬼了?怎么说朕也是千杯不醉的人物!”
好吧,神智已经有点不清楚了,海兰察默默道。
“天气刚转暖,您不如喝点热酒吧?”他坐到帝王身边,按住他往嘴边递的酒瓶。
永珏不满的横他一眼“废话真多,喝还不是不喝?”
从善如流的接过一坛酒,海兰察仰头喝干,皱眉道“烧刀子?皇上您怎么喝起烈酒了?”
“朕、朕高兴啊……”永珏举起酒瓶晃了晃,朗声笑道,“朕的春闱,朕的学子,个个都是好的,将来做大清的栋梁,朕的爱卿啊!”
“恭贺皇上心想事成,奴才敬您。”海兰察举起酒坛。
“好!说得好!朕早晚要心想事成!”永珏仰头大笑起来,“那些给朕使暗招的,不服朕的,朕都记着呢,来日方长!”
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攀着海兰察肩膀,他不禁吐露了心声“等着瞧吧,朕不缺耐心,这天下到了朕手里,他们再也别想要回去!什么先帝养子来路不正,放屁,朕赢了,就是这样!”
“永珹几个不服,孔家不认,那又如何?”
“朕早晚要让他们知道,爱新觉罗家只有朕、只有朕才配做这九五至尊!”
海兰察岂能不知这几个月以来永珏的艰难,乾清宫的灯火几乎夜夜亮到明,凑近些看,他眼中的血丝压根掩不住,还要强撑着处理政事。
天天这般劳累,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撑不住了,又不是没有皇帝病卒于案牍的先例。
不如今晚让陛下痛快醉一场,睡个好觉?
拿定了主意,海兰察长嘳一声,也不劝阻他了,又递上一坛酒,低沉的声音道“奴才祝皇上锐意图志,内政修明,天下归心。”
永珏满脸笑容的拍拍他“开疆拓土就交给你了,朕的大将军?”
目光炯炯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微翘的唇线,润泽的……
海兰察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低声承诺“奴才永远是您手中的剑,为您征战四方。”
酣畅淋漓喝的痛快,永珏终于倒了。
扛着醉醺醺的皇帝回乾清宫,走进内室,给他擦擦脸,永珏侧头,滚出一声惬意的鼻音。
换掉沾满了酒水的衣服,海兰察俯下身,轻吻他的额头。
没有惊世的治国才华,也没有豪门望族的势力,除了一颗心和这条命,海兰察再不能给你别的什么了。
英贤,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路,我希望你能做一代名君,我来做你的战马,你的长剑,替你开疆拓土,助你成就霸业……
我要你看见你的江山,就永远记得海兰察!
作者有话要说 女尊什么的,九爷您真是太帅了!
赔钱货太纸十三爷飘过爷不是捡来的,阿玛你不疼爷了qaq
海兰察的新技能有爱吧?
s酒后……你们懂啊,老地方见。阿绯在这儿不能多说,麻烦哪个妹子在评论里解释一下。
s的s如果留地址,能看到的一定发。
再强调一次,主攻不可逆,想看的做好心理准备。
☆、齐人之福
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一向浅眠的永珏,他睁开眼睛,戒备的扫视周围。
幔帐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收拾起地上凌乱的布料,极为熟稔的准备衣服,点了驱味的香片。
永珏正要起身,却突然被怀里温热的触感弄得愣住,他低下头一看,海兰察靠着自己,睡的正香,被子下面一片狼藉,糜烂的麝香味扑鼻而来。
他用力按着太阳穴,这才想起今日休沐,不用上朝。
一手摸着海兰察的背,永珏不禁想到昨晚的对话,久久的沉思着。
自以为是的装傻没能解决问题,却引来这个男人破釜沉舟的举动,说没感觉是假的。
永珏一直知道自己的心态有问题,嘴上说着喜欢,说着在意,今天宠宠这个侍妾,明明疼疼那个女人,其实却像个片叶不沾身的人坐在远处看这些人带着面具演戏。
从小长大遇到的那些所谓的亲人,没有一个人教会他什么是爱。
钮祜禄氏和那拉皇后最不能舍弃的是儿子,乾隆最不能舍弃的是权利,后宫三千佳丽个个都活的像个红粉骷髅,一边笑意妍妍的讨好帝王,一边心狠手辣连亲生儿女都可以利用。
那种东西……
既不能权倾天下,又不能驰骋沙场…
阿玛和额娘,也不是爱吧,是联姻和儿女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互相扶持。
就连筠亭……
当年也是他故意的,为了将富察氏握在手里,为了狠狠给那个连自己的死都要利用的女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将来到了地狱,他一定会大笑着嘲讽,爱新觉罗弘历,富察芸琦,你们看到没有,打压我如何,欺辱我又如何,笑到了最后的胜者是我!得到了天下的男人是我!
宫中十七年生活,没有学到一点良善。
所谓的亲情,也不过是彼此提防,所谓的亲人,也不过是一群算计来算计去的家伙,对他,有怜惜,有补偿,有提防,有算计,虽说也有疼爱,却绝不是他期待的那种。
哈姬兰说的“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的人,永珏扪心自问,没有。
他装憨扮傻,任人欺辱,隐忍了二十多年,只为站在这天地间最高的地方。
没有谁可以凌驾于他的野心之上,包括富察明瑞,如果将来有必要要做选择题,永珏敢保证自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感情。
他姓爱新觉罗,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血也是冷的,他永远也不会相信所谓的地久天长的爱!
斜靠着床头坐起,永珏纤长的手指拨弄着锦被,看看被自己折腾的体无完肤的男人,永珏忽然很困惑。
他不能理解筠亭和海兰察的想法。
虚无的感情难道比前途未来比家族比权势更重要么?
尤其,他是个帝王啊……
一只手伸出被子,慢慢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海兰察沙哑的说“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您只要记得,我们永远不会离开就好。”
“永远……”他重复了一遍,“永远吗?”
“是,永远!”海兰察微笑着承诺道,“您只要相信奴才就好了。”
永珏挑眉“那么记住,朕的信任只给一次。”
海兰察坦然的回望他“如果奴才辜负了您,不用您动手,奴才自己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