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
“假死？又要假死一个，恐怕朕愿意答应，多隆他不大愿意答应。”当然如果皇上颁旨，多隆也不得不从，可自古从没有那个皇帝会为了救自己臣子的夫人，下这种命令。
“那皇上您说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奴才做鳏夫。”韦小宝愁眉不展，在外他总能独当一面，每每遇险也急智层出，可在小玄子身边，却总下意识依赖对方，坚信他肯定会有更好的主意。事实证明，皇上很多时候都没让韦小宝失望。
“乱说什么。”皇上拍了一记韦小宝的后脑勺。“这事要处理并不难，还能一箭双雕。”康熙接着说道“你不是要查你师父的死因和那本《四十二章经》的去处，现下正是个好时机，多隆不能杀，你便用一本《四十二章经》作为交换。黑鹰队既然当初会去鹿鼎山打宝藏的主意，自然对《四十二章经》的事有所了解。用《四十二正经》换多隆的性命，那风逸飞还不偷着乐。”
“《四十二章经》我怎么没想到！不错，不错！用经书换人，风逸飞那厮肯定乐意！”韦小宝想着此事可行，说道“《四十二章经》太过要紧，对方会不会不相信，怀疑我给的是假经书？”韦小宝手中的那几本多是假的，自然会考虑到这一问题。
康熙笑道“有可能是假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正是因为《四十二章经》太过要紧，才不能放过一个机会。如果易地而处，你会不会换？”
“小玄子说的是，皇上您明见万里，睿智非凡，比十个小桂子加起来还聪明一百倍。”一大难题得到解决，韦小宝心中欢喜，嘴上似抹了蜜糖一般使劲夸赞。
康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比十个小桂子加起来还聪明一百倍。那你得多笨！”
“不是我笨，是小玄子太聪明！”韦小宝笑意满满，皇上跟着他也笑开了怀。“你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韦小宝在上书房又待了大半个时辰，回府后就给风逸飞去了信。
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四十二章经》太重要，没人会愿意错过，杀多隆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在自己家中抱着小妾温存的多大哥猛然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再次和阎王爷擦肩而过。
不用杀多隆，韦小宝用一本《四十二章经》换来了被休的小郡主。风逸飞直接把人送到了沐王府手中，附赠一本休书。
不管韦小宝是不是为了救人休妻，沐王府小公爷沐剑声可不大愿意再认他这个妹夫。其中虽有一部分是考虑到妹子被休有损声誉，另外便是之前风逸飞传播的那一番言论。一开始大家觉得他言之凿凿、句句有理但却太过荒谬，相信之人不多，然而韦小宝当真未死，随之朝廷一场浩浩荡荡彻查贪污腐败的动作，让韦小宝丢了官，却仍能堂而皇之出入皇宫。风逸飞所说，只怕未必不是真的！
沐王府的人对韦小宝顾虑重重，韦小宝这边知小郡主已安然回到沐王府便没再有动作，如今非常时期并不适合接屏儿回来。
韦小宝把《四十二章经》给了风逸飞，暗中派人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有动作。而这期间，他带着曾柔先行去了趟五台山。
前几年皇上微服私访去了趟五台山，引来了多方人马，西藏喇嘛要抓老皇爷，王屋派和沐王府炮轰五台山，他的师父九难，前明长平公主也是那次忽然出现行刺皇上。
这次他仍旧率先去探路，带了一队人马，占据个个关卡，以防再出现异变。
当初被火焚烧干净的清凉寺早已经重新修建好，韦小宝去了对面那间废弃的道观。王屋派和沐王府的人当初便是把神武大炮偷运至此，甚至为了防止波及他的性命，还把他和双儿都绑了来。
曾柔曾是王屋派的人，对这间道观再熟悉不过。先前他们炮轰少林寺要杀鞑子皇帝，现如今她跟着自家相公反而是来保护皇帝的。韦小宝七个老婆，大多都是想杀皇帝的反贼，如今却都帮着相公给皇帝做事。曾柔心中不是没有过动摇，但她渐渐发现很多事情因为立场的不同，看法也多有不同。她陷入迷茫，没办法做决断，暂且只能跟着韦小宝走一步算一步。
韦小宝带着曾柔把道观前后细细察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准备派侍卫把守此处，再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就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说话的声音，两人连忙躲了起来。
那话音渐近，只听有人说道“当初便是在这炮轰了少林寺？”
“这道观正对着金阁寺和灵境寺，是绝佳的位置。”两人步履轻盈可见武功不低，他们很快就穿过门庭到了院中，其中一灰衣劲装的人正说着话。
“王屋派的司徒伯雷居然能搞到一尊神武大炮，这本事真不小，他早些年可是吴三桂的手下？”另一个人是个白面书生，他这话中含义颇深。
灰衣人说道“你怀疑吴三桂暗中支持的？可大家都知道当初司徒老前辈是被吴三桂的人杀害的，他儿子司徒鹤可还在天地会中，有问题可以当面对质。”
白衣书生笑了笑，说道“不过略有疑虑，当不得真。那司徒伯雷和吴三桂都死了，就算有什么，也早成了一堆黄土。”
“这次康熙来五台山，我们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作为，别说神武大炮再难有，就这处道观，过两天肯定就会有官兵把守。”
白衣书生笑意不减，“当初既然已经做了一次没有成功，再来一次，会成功的几率只会更低。”说着他顿了一下，“何况，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目标。”
“对！”灰衣人附和道“此次康熙来五台山，韦小宝一定也会跟着来！”
“他身上一定有《四十二章经》的经书！不仅仅是他手里的，皇宫里也一定有！”
“天地会和我们沐王府得了同一本经书，他们一定也会打韦小宝的主意。不管天地会和韦小宝之间有什么龌蹉，韦小宝至今仍是青木堂香主，我们想要在对方身上拿到经书，可得先下手为强。”
“韦小宝青木堂香主的身份早已名存实亡，天地会当初的主子郑克爽被韦小宝杀了，而杀害陈近南的凶手，他们至今仍没查清楚，靠这么一群人还想支持唐王继承大明正统，真是笑话！”白衣书生话语中对天地会轻蔑之意溢于言表。灰衣人虽因立场不同对天地会有些许意见，但并不赞同同伴刚才说的那番话，可也并没有特意反驳。
“说起来，我们沐王府的小郡主和方怡都嫁给了韦小宝，身为枕边之人不是更有机会知道《四十二章经》的消息？”白衣书生忽然想到。
灰衣人叹了口气，“小郡主不是被……”被相公休回娘家怎么也不大光彩，那人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公爷曾探过口风，她并不清楚《四十二章经》的事。至于方怡，她比小郡主本事，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不过……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可不怎么会帮着我们沐王府。”
“那尼姑临死前说韦小宝身上没经书，自是不可信。”白衣书生说道，“根据之前传来的消息，韦小宝就是用一本《四十二章经》把小郡主从黑鹰队手里换出来的。”
“韦小宝手里有经书一事，确信无疑。只是不知道他手上到底有几本。”灰衣人说着忽然笑道“你说鞑子皇帝知不知道韦小宝手中有藏着大清宝藏的经书？如果他们真是那种关系，只怕皇帝再怎么宠信他，韦小宝脑袋也得掉了！”
“风逸飞那话你还真相信？”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不信。不止我们沐王府和天地会，其他反清复明的有志之士可都听说了此类传闻。听说茅十八叫嚣着要去京城把韦小宝的脑袋拧下来。哈哈哈哈！”
白衣书生也跟着笑道“现在可不能让茅十八来搅事，因以大事为重。至于韦小宝手里有经书一事，如果对方不愿意交出来，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告知康熙，到时说不定就有好戏看了！”
两人说着话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向门外走去。“此次我们要抓韦小宝，让小郡主出面肯定手到擒来，小公爷却不让这么干。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人都被休了，之前……韦小宝……早结了梁子……”
“相公！”等那两人走远了，曾柔才开口喊了一声。她没曾想到，他们跑来巡察地形居然会听到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她一直认为天地会和沐王府等反清复明的志士，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没想到、没想到他们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内里也是鬼魅伎俩。
韦小宝狠狠用拳头垂了两下门梁，紧接着抱着柱子整个脑袋也撞了上去。“相公！”曾柔惊叫着连忙阻止。“相公，相公你别这样。”
从那两人口中听到“那尼姑临死前”这几个字，韦小宝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他之前虽然有怀疑，但怎么也不相信会和天地会沐王府有关系。总舵主师父死后，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还是说，其实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所有人收起了那些心思，现在没人管了，自然什么都冒了出来！
刚才那两人，白衣书生韦小宝从没见过，但那灰衣人韦小宝曾在沐王府众人中见过几次，只是不知道名字叫什么。
他们来五台山准备抓他韦小宝，再次逼问《四十二章经》的下落？！
第26章 二十六
灰衣汉子和白面书生一起下了五台山，走出三里路后便分开了。
那书生进城转了一圈，便隐入一条小巷，随即拐了好几个弯进了一所宅子。进门对了几句切口，后又让人引着进了内院。
书生在花厅坐着，很快就有人过来了。“事情进展的怎么样？”韦小宝的老对头风逸飞从门口走了进来。
“一切都很顺利，现在沐王府和天地会的人都认定韦小宝手中还有经书，他们之间的矛盾随着那独臂尼姑的死已经难以调和。”书生起身恭敬地回道。
风逸飞冷笑道“天地会和沐王府也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的蠢材。”想他以前居然还鼠目寸光的妒忌韦小宝青木堂的香主之位！现在就算是陈近南的总舵主之位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
“韦小宝把黑鹰队得到经书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想把大家的目标引到我身上。没想他却把自己给暴露了，他手上的《四十二章经》远远比黑鹰队手里的容易弄到手。”
白衣书生踌躇了一下，说道“就怕天地会和沐王府念旧情，不会对韦小宝下狠手。到时韦小宝花言巧语哄骗众人，说不定又给他跑了。”
“天地会和沐王府不想针对韦小宝，那便让韦小宝针对沐王府和天地会！”风逸飞目露凶光，“想办法把天地会和沐王府杀了他师父独臂尼姑的事情传出去，我就不信，天地会冤枉他杀了陈近南，现在又杀了老尼姑，身为徒弟的韦小宝还能嬉皮笑脸的和他们称兄道弟！”
书生点了点头，“沐王府这边我可以做些引导，天地会那边我们的人多数是在宏化堂、莲花堂和赤火堂，青木堂中反而没几个人，青木堂高层都和韦小宝熟识，要策反不容易，想要混进我们的人短时间也不可能。”
“青木堂的事我清楚。”风逸飞敲了几下桌子，说道“暂时按照计划行事，天地会青木堂众人，和韦小宝关系不错的，都给我请到五台山来！玄真道人、钱老本、关夫子、祁三等人一个也不会让他们少。”
书生又汇报了几句，就从另一个出口拐出去了。
风逸飞安坐在圆桌旁给自己到了茶，还未等他细细品味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边。来人说话声音嘶哑并不好听。“引君入瓮这一步，布了这么久的局总算开始了。”
风逸飞身边之人一身黑衣，脸颊上一块丑陋的胎记让人过目不忘，黑鹰队铁虎，曾经是鳌拜的义子。他接过风逸飞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接着虎口用力杯子应声而碎。“韦小宝那贼小子真是狗屎运了得，得了多本《四十二章经》可惜……”
“如果我们能集齐八本经书，有关外的宝藏做后盾何愁大事不成！”风逸飞冷然道。
“我们手上已经有了两本经书，其他的需慢慢找。我等不及了！已经快三年了！如果要等到八本经书凑齐，还不知道要多少年！”铁虎仇恨滔天，难易抑制。他从小由鳌拜抚养长大，为人死拗、愚忠。因为权势他行事从不需用什么虚伪的阴谋，要抓便抓，要杀便杀！可这三年，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翻天覆地，改头换面！他早已不再是他。
“你在为用《四十二章经》换多隆一命而气愤？”对这个早些年似敌似友的鳌拜义子，风逸飞意外的相当了解。“《四十二章经》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要到手只怕不容易。而多隆，真想杀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动手，我们没动作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成大事者这都忍不了吗？亏你还是……”见铁虎的脸色更为难看风逸飞接下去的话并没说出口。
“亏什么！这些话还轮不到你来对说我。”铁虎忽然大笑起来，“你觉得我比不上他？差远了？哈哈！但对某人来说我比任何人都与众不同！哈哈哈哈！”他摸着脸上丑陋的那张皮，然后，一点一点地撕了下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筹码！
韦小宝一步一步往山脚下走，师父的死他一定会弄清楚了！定要与那些人当面对质！
心事重重山下后，韦小宝找来了张勇，与他商议五台山附近几处重要关卡的安排。一切安排好后，韦小宝算了算时间，皇上这几天就应该到了。他让张勇原地待命，等待迎接圣驾，而他自己另做了打扮，预备伺机而动。
照理说在知道有人要抓自己的时候，韦小宝应该赶紧回到小玄子身边去，皇帝身边守卫森严，是世间少有的安全之地。然而，韦小宝却反其道而行。这次带出来的侍卫，他全权交于张勇统领。并把曾柔支开让她回京，家中只有方怡和阿珂两人他并不放心。
韦小宝嘴角粘了两撇小胡子，样貌与当初从鹿鼎山回来时的装扮有些相似。他扑了一脸的粉脸色蜡黄，眉角也做了些修饰，往下耷拉着显得没有什么精神。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现在他孤身一人，本是抓他的最好时机。然而，他这副打扮几乎没有人能将他认出来。他不再是韦小宝，自是没人会来抓他。
韦小宝花了两天的时间装成卖糕点的货郎，把五台山附近几个村镇都转了一圈。夜幕降临后，他收摊回了租来的一间破旧小屋，堪堪掩上吱嘎直叫的门板，用力卡住门栓，韦小宝回了里屋。
两丈见方的屋子，点了灯油依旧昏暗压抑。
一张木板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木箱，一个洗脸的架子。
韦小宝打了一盆水，随意擦洗了一番。翻身上了床，只觉得腰酸背痛。他出身卑微，小小年纪便尝遍了世间疾苦。可他少年时多奇遇，时至今日，已过上了另一种极端的日子。荣华富贵、如花美眷、圣上眷宠。
有时，韦小宝会产生一丝恍惚，竟无法分别自己幼年时期的生活是做梦，还是如今这样的自己才身在美梦之中。
脱掉打了补丁的外衣，再去了一件中衣，最里面韦小宝贴身穿着的是与这间屋子极其违和的一件衣服。那是出宫前皇上赠给他的一件黄马褂。
“你现在是白丁什么官职也没有，短时间内朕没办法给你大官做。”康熙拍着韦小宝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做不做官。可朕在乎。朕想让你做官，陪在朕的身边。这是我对你好的一种方式。小桂子，一直以来我还是会时常这么叫你，因为只要小桂子存在，小玄子就会一直存在。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我说过的话，自始至终都是真心的。”
“皇上，小玄子。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小桂子也希望能时时陪在小玄子身边。”韦小宝心中悸动，感动莫名。
“你不能做官，但照样可以拿着朕的手谕和令牌行事，多隆、张康年、赵其贤还有张勇他们，朕已经吩咐过了。只要他们听你的命令，底下的人听他们的，对你来说还是一样。”康熙说着拿过一件衣服。“除此之外，朕还亲赐一件黄马褂。”
韦小宝接过皇上手中的黄马褂，带着些疑惑翻开看了看，随后发现这件衣服和以前皇上赏赐的有些不同。
黄马褂皇上以前就赏过，韦小宝也穿过几次。
而皇上赏赐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内务府准备了给他送来，或是他去内务府领取。除非意义特殊，皇上才会亲手给他。比如当初那块白玉麒麟玉佩。
“皇上，这黄马褂……”
“这一件是用朕的衣服改的。”康熙说得十分平静。韦小宝却大吃一惊，那不就是龙袍？当然不可能是用外袍改的，那就是里衣。韦小宝这么一想莫名得的有些羞赧，心口似是被猫抓了一把，轻轻一撩，不上不下。
“小玄子……”
“怎么？嫌弃朕穿过的旧衣服？”康熙调侃道。
韦小宝扯起嘴角笑了笑，“怎么、怎么会！皇上赐的黄马褂奴才喜欢得紧，怎么可能嫌弃。”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开始脱衣服。
康熙一愣，便以为他准备当着自己的面就把衣服穿上。
“小玄子，你快把我这件衣服穿上。”韦小宝把自己刀枪不入的宝贝背心脱了下来递给康熙。“皇上，你快穿上。”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皇上您是不是嫌弃奴才穿过了，要不让人拿去洗干净了再穿。”虽说这背心先前刚清洗过，自己才穿了一天。
“留着吧，你在外公干比朕危险得多。”如今早不是鳌拜在朝时期。皇宫内院戒备森严，康熙身为皇帝很难会遇上危险。就算他摆驾出宫，侍卫成群，层层防范，很难有人能近身。
韦小宝摇头，“小玄子，你穿上吧，过几日就要去五台山了。我不放心。”当初就是在五台山上，他师父九难从天而降，一剑差点要了皇上的性命，如果不是自己以身挡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穿了宝衣，只怕早血溅当场了。
而且，就在几个月前，更有刺客借着易容的假面具扮成自己，刺伤了小玄子，如果当时皇上穿着宝衣就不会受伤！
康熙本不愿意收下，可听到对方那句“我不放心”便觉心口一软，“好，我收下。等从五台山回来，再给你。”
康熙想起不知自己在哪看到过，说是这天蚕丝制成的宝衣原本有两件，一件让鳌拜得了去，另一件不知所踪了。现在看来，得加紧派人找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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