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你还认得我吗?”瞎了一只眼睛的壮汉恶狠狠的说道。
面色蜡黄的干瘦汉子冷笑道“人家大小姐怎么会记得你这种人?”
白景烁抬手,将鬓角的碎发理到耳后,回他们一个轻蔑的眼神,曼声道“别废话,要动手就快点。”
“你的刀呢?”那瞎眼壮汉忽然问道。
白景烁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哼声道“与你何干?”
“好,动手。”
“杀。”
领头的两个汉子说完,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就拔、出来刀剑。
白景烁站在原地不动,连手都没有抬一下。他其实有些烦恼,因为他现在是南宫情,很多东西不能用,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至于死?任何人都杀不了他。他是不会死在别人手上的。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他希望……
宽大的袖摆卷走了刀剑,纤长的手指弹断了刀剑,火红的凤凰在人群中翩然飞舞着。
如果让路小佳或者叶开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明白为什么白景烁打心眼里讨厌动手。当然不会是只因为他无意伤人。
用来救人的指法本就是细腻轻柔的,像是裹了满身的蚕丝。一个好好的大男人,哪里会愿意用这种缠绵悱恻的手法与人对打,不嫌丢人吗?
他觉得寒碜的很,有人却觉得美得很。明明该是你死我活的杀戮场面,他却像在跳舞一样,长的惊人的袖摆,转身时荡起的裙摆,衬着纤腰玉手,乌发朱颜,当真是倾国倾城。
除了房顶上堵着的人,街面上还站在的人只剩下三个,剩下那些都被打晕在了地上。
瞎眼壮汉看着那些横在地上的人有些迷茫。不曾见血,不曾重伤,更不曾死掉半个。什么时候南宫情对待敌人会如此手下留情了?
他有些神思不属,蜡黄脸的干瘦汉子已经拔了剑刺向南宫情。他顾不得细想,也拔、出了刀上前夹击。
白景烁像是风中落叶般轻飘飘在刀剑中闪躲着。刀是好刀,剑也好剑。带出的锋芒就可以割破人的皮肉。他可不想没打断对方的兵器就被削到手,哪怕只是割破表面的一层皮肉都是他所不能忍受的。那代表起码有好多天他不能乱摸药材。
他抬手在瞎眼汉子的肘部弹了一下,那汉子胳膊一麻,手中的刀松落开来。
白景烁顺手一捞,反手轻轻一挥。他挥的极慢,哪怕一个未曾习武的稚龄都应该能够闪的开,但蜡黄脸的汉子却的确没能闪得开。
锋利的刀刃从侧腹划到胸口,带来无可抵抗的力度。蜡黄脸的汉子不由自主的飞出,砸到了地上。
白景烁看到他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愣住了。他明亮的眸子仿佛蒙上了厚厚的灰,像是搁置已久积满尘土的旧物,即将腐朽。
他的喉间似乎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叫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瞎眼汉子在他身后拔、出了一把短剑。
屋顶上的人适时的向白景烁甩出各种暗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正在统计数据……数据统计成功……
目前进度白景烁路小佳,好感度55,已被攻略度60
目前进度路小佳白景烁,好感度已隐藏,已被攻略度70
路小佳为什么对我好感度这么低?说好的青梅竹马呢?
作者不低了,大白目前对月娘的好感度是70,对小雪是50,对叶开是30,你虽然还比不过月娘,但是已经很高了。而且以大白的神经病指数,不要用正常人好感度的计算方式,好感度达到10,他就可以为了对方去死。
路小佳所以他愿意为叶开死三次,为傅红雪死五次?
作者……不要这么算啊,你的逻辑学呢?
白景烁别提这个,为什么路小佳的好感度要隐藏。
作者如果直说他很多年前好感度就被刷爆了,会被捅死吧。
小剧场b
作者能感觉到小路很美味了。
白景烁(微笑)我的。
作者你的你的,没人跟你抢。
路小佳还笑,你要被捅了。
白景烁……嗯,等捅。
作者哈哈哈哈哈,水货大白在多年后终于提高了武力值,可喜可贺。改错。拔、出这两个怎么了?为什么要河蟹?
第14章 第14章
每个城镇中都有着数之不清的小巷,每个小巷中都住着数之不尽的人家,每个人小巷里都发生着或大或小的故事。
“路小佳。”青年男人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兴高采烈似的说道“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哼。”路小佳嘲讽的看着他,淡淡道“你要拦我?”
“啊,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点吗?”青年男人丧气的耷拉着肩膀,抱怨道“真是的,早知道是你,就不来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虽然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手却没有从腰间的剑柄上挪开。
路小佳听若不闻,眼皮都不撩一下,淡淡道“给你留下遗言的机会,说吧。”
他和这个人并不熟,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清楚,话倒是说过几句。只能说是个曾经碰过几次面的同行,能够在多年后还看着眼熟也是亏得对方那不合时宜的浑身傻气。
似乎对路小佳言辞中透露的轻慢毫无所觉,男人用左手挠了挠脸,开朗的说“啊,真的吗?太谢谢你。不过雇主的信息是肯定不能告诉你的。”
路小佳淡淡道“哦。”
“啊啊,晓得了,你还是这么无趣。”男人孩子气的撇撇嘴,朗声道“我遇见一个人,一个女人。不算漂亮,但是很可爱。”
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笑的弯起眼,叙述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条狗,别人也觉得我是条狗。她却告诉我,我是个人。我想做个人。”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化作哀伤,继续道“真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学着做个人,就要死了。”
他拔、出来剑,对准路小佳,轻道“请。”
路小佳风一样的从他的身边掠过,落在巷口。
青年男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又摸了摸自己腰侧只划破表面一层皮肉的伤口,不可置信的道“你不杀我?”
“并不是只有你想做个人。”路小佳头也不回,语气平淡的甩下一句话,足下一点,纵身飞走了。
白景烁转过身对着瞎眼汉子。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空洞而麻木,像是毫无生机的木偶。
短剑刺进他的左胸偏上的位置,去没来得及扎得更深。
瞎眼汉子惊愕的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忽然出现的两个人。锦衣青年抽出赤红如血的长剑,剑光如虹,打下那些暗器。蓝衣青年抽出银光熠熠的长剑,剑身从白景烁的肩上掠过,刺进瞎眼汉子的喉头。
瞎眼汉子倒了下去,那把只刺进白景烁胸前半寸多的短剑也被带了出去。
路小佳轻飘飘的从屋顶落下,拎起被白景烁砍了一刀的蜡黄脸汉子丢到他们面前。
蜡黄脸汉子蜷着身体哀哀叫着“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没有人看他,没有人理他。
白景烁看向路小佳,勾起唇角去对他笑。他的双眼又恢复了原本的柔和清亮,却似又多了些什么。他抬手在自己胸口点了几下,又看向蓝衣青年。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长成了俊朗沉稳的青年,眉宇间的桀骜肆意却化作了忧郁黯然。
白景烁低声道“红裙通常是嫁衣,一个长久穿着嫁衣的人自然是在等着嫁人。”
蓝衣青年扶住白景烁的腰,浑身哆嗦着,泪水在脸上蜿蜒而下,他哽咽道“是我的错。我总是在做错事。是我害了你。”
白景烁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丁灵中当年就蠢的厉害,现在怎么变得更蠢了?离得这么近,还没发现吗?连自己的女人都能认错,这还有得救吗?
路小佳看着丁灵中搭在白景烁腰上的手,微微皱眉。他恶狠狠的盯着那只手,似乎想要削了它。
白景烁侧头看向燕南飞,柔声道“多谢燕公子出手相助。”他没有多说什么,很多事尽在不言中。
燕南飞看着他因受伤而泛白的脸,朗声道“应该的,南宫小姐不必介怀。”
路小佳忍无可忍的撞开丁灵中,搂住白景烁,打横抱起他,冷声道“别废话,跟我走。”
丁灵中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似乎想要说什么。
白景烁轻笑道“灵中,听话。你最听话了对不对?”
“……”丁灵中神情恍惚的看了他一眼,缩着脖子,像是默认了。
那三个走了,燕南飞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笑着。
进了屋,白景烁从路小佳怀里跳了出去,扑向丁灵中。丁灵中愣愣的看着他,毫无反应。
白景烁对他笑了笑,柔声道“好孩子。”他移开抵在丁灵中胸口上的手,露出三根银针。
丁灵中一脸麻木,却毫不吃惊。虽然白景烁觉得他蠢的厉害,但他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之前他已经发觉了这个人不是南宫情。
或许不够亲近的人无法察觉到那些蛛丝马迹。但是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哪怕多年未见也不会随便认错。
有些人需要靠眼睛去辨认,要些人你闭着眼睛也能认得出。
那么一个和路小佳待在一起的,又擅长易容的人能是谁?胸口的银针为他做了确定。丁灵中面无表情的坐倒在地上。
他在心如死灰,路小佳在怒发冲冠。
路小佳一挥手把桌面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拽着白景烁把他按倒在桌上。
他坐手撑在桌面上,身体悬空,俯视着白景烁,目光尖锐的像是出鞘的利刃,冷声道“你就那么想死吗?”
这样的行状会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白景烁却似毫无所觉。他仰躺在桌上,低声道“没有,一时走神而已。”
“走神?”路小佳冷笑了几声,右手顺着白景烁的腰滑到他的胸口,灵巧的手指穿过被割开的布料戳进白景烁胸前的剑伤里,带着茧子的指尖轻轻碾过伤口里的嫩肉。
白景烁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眸中盖了一层水光。但他并没有试图去挣扎什么。他仰着脸对路小佳笑,额角渗出点点冷汗,神情中却不见痛苦。
这样的场景该如何去说,既血腥残暴又……
丁灵中看都不敢看,低下头,闭上眼,屏住呼吸,假装自己不存在。
路小佳在白景烁的伤口中用力一碾,冷声道“不解释吗?”
解释什么?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白景烁抖着嘴唇,用带着鼻音的声线软软道“疼。我错了,饶了我吧。”
他用着南宫情的声音,却说出南宫情绝对不会说的话,也说出了大多数人都无法轻易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