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炭火还烧着，大概是他刚刚添的，怪不得后半夜热的出汗。桌上的杯子，大概还盛着茶水，是老吴喝不惯酥油茶，硬是抢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的一罐茶叶。
吴邪关上了门，转身走进了大雪中。老吴已经走得很远了。
雪还在不停的下，混着冰雹，冰冷冷的寒意从脊椎一路冲进大脑。吴邪打了个冷战，想着这个时候出去，真的不会被冻僵在山里吗。他看着雪山，它们只是站在那里，映着天际的繁星静默不语，可是给人感觉是想要把他活活吞噬，和 y 戾的藏寒一起葬在风雪之中。
他跟着脚下快要被大雪掩埋的浅浅脚印，没有停下。前面的男人提着灯，灯光仿佛都要被吹散，那人的身影在茫茫风雪里显得很单薄，却笔直的不肯弯腰。
吴邪莫名觉得，真是帅的一塌糊涂。他像是被蛊惑，于是跑了起来，赶上老吴。
很久之后，吴邪才知道，在选择追随老吴的那一刹，他已经无路可走。
“你这算什么，十八相送”走到山脚吴邪把他拽住，想要问个清楚。
前面的人没有回答， 转头瞥了他一眼算是回应。那眼神怎么解读都想是在看白痴一样。
吴邪感觉莫名其妙，本来跟着他走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告诉他，结果跟了一路屁也没放一个的就往前走。而本来走的路线这正好是他要去的地方。然而现在却逐渐偏离了吴邪原定的路线，还有越离越远的趋势。
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个人的心思从来都让他捉摸不透。相反他肯定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毕竟他比吴邪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四周寂静的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吴邪心里冒出来一股不爽的情绪。感觉真他娘的不公平。
这个人非常特别，你没有办法和他像胖子一样从天南讲到地北，也别指望他能过来扶你一把。如果跟张起灵一样不理你就算了，顶多闷着火一下。但是老吴就不同了，他是那种理智的的疯子，经常一出口就快准狠的噎得你半天缓不过来，火腾腾腾的冒压都压不住。打又打不过，骂不是骂自己吗。折腾来折腾去，只能自己受着。
吴邪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这回对方连回头都懒得回了，继续我行我素的往前。
吴邪从一开始一直压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忍无可忍的钳住他的手臂吼:“你他妈装大爷能不能挑个别的时候老子有事要办你就半夜把我拉出来还屁都不解释一下，你把我当猴耍”
老吴平静的看着他，迅速反手把他的手一握，:“我他妈哪有那么多时间来驴你，还不如趁你滚蛋了扇张海客几巴掌。”眼看吴邪瞪圆了眼睛又要说什么，他继续说:“我有我的目的，但是目前我没打算害你，等把你踢进雪山，我会暂时代替你办点事儿。”
吴邪消化了一下信息量，考虑了一会儿半晌憋出一句:
“揍张爷爷的时候顺便也帮我慰问一下张海杏，内分泌失调的老女人可缺爱了。”
老吴表示小事儿一桩。 接着突然揉了揉他的头，牵着他的手继续走，“跟紧，不然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了我可不管。”
吴邪心里简直卧槽了，我他妈大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你他娘的直接就牵了当溜狗呢还摸头，秃子你是在羡慕我乌黑柔顺的头发吗
大雪逐渐变小，只有风还在冷冷的刮，老吴沉默的牵着他，当吴邪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装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肩上。他停再一个雪堆前，说:“到了。”
吴邪回神:“到了”他活动了一下僵了的手臂，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十指相扣了一路，感觉耳根烧的慌。他强装镇定道:“来这儿干吗”
老吴把雪拂开，露出一块石头来，仔细的摸了摸边缘，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从包里面掏出一截棍子，把它伸长了用力一撬。
吴邪感觉仿佛看到了哑巴张和解雨臣的结合体。感叹的问他:“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棍子我怎么不知道”又看着暗道:“你从哪里知道有这个东西的”
老吴把棍子缩回去，“你问题真多。”他走进暗道，说:“没空说闲话了，进来。”
吴邪摇头:“谁知道这是通向哪里的，里面要是有什么东西，死都没人收尸。”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吴邪磨了磨牙，硬着头皮进去。
老吴突然嗤笑了一声， “瞧你那怂样。”他搭上吴邪的肩:“这是近道，会省不少时间。”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吴邪问，一边觉得老吴手臂真是重。
“不知道。”老吴回答。
吴邪也不说破，心想得了吧，每次我问你将来的事你都这个回答，然后把刀插在腰间。遇到什么东西，还是刀子最有用。
老吴看着他忙活，颠了颠手上的枪，半晌，他说:“出了事，老子罩你，怕什么。”
当吴邪抬起头来时，正好看见老吴低垂着眼睫把手枪在指尖转了个花。
吴邪又一次感到了悸动。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看周围，甬道里很黑，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自然他们两个是不可能怕黑的，但是里面 y 冷的吹着风，还是让吴邪有些不自在。
他于是拿出手电，往里照照，结果只亮了一部分区域，前面仍是一片漆黑。吴邪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这墙上涂了吸光的物质。”
这就有些棘手了，没有光源，有什么状况都不能立马应对，只能靠运气活命了。
老吴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嗯了一声，走在吴邪前面，“我在前面，你在后面别出岔子。”吴邪听了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凭什么就凭你腿长最后还是闷声闷气的站在他旁边。
就跟你对着干。
半晌老吴一手打开了探灯，一手把他往后推了推，说“这里我来过，有机关，出了问题会很麻烦。”语气很轻，带了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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