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的帮助。”
你始终需要我的帮助;而我亦总是无私地帮助你,我的朋友。
“在我面前,别摆出出那副全能的圣者的模样,我知道你那纯粹的光明和纯粹的黑暗一样、不过是令人盲目罢了2。自那以后你还是一直在监视宜野座,没错吧”
的确。本来对于这个样本并不是很有兴趣,但因为你一再强调的缘故,让我多了几分观赏的冲动呢。
“我没空理你的恶趣味。听着,我现在要知道他在哪里。”
我联系你也正是想说一声遗憾之前的忙碌让我一直失去了机会。我想他也许已经丧生与那场爆炸中了,电幕里两天没有出现他的任何身影而刚刚我得到反馈,他的腕状电幕也已经毁坏,最后发送了无法获取生命特征的信息。我想友爱部那边很快就会把他定义为牺牲吧。
“”狡啮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强烈的不真实感和冲击 xing 造成眩晕,他感到脚底的钉子被狠狠地拔出,带着整个人无法抑制地晃动了一下、踏在地面上的每一步都有着近乎麻木的钝痛。
“这不可能”
真是遗憾,太遗憾了。这并不是我想见的最佳剧本,不过你此刻压抑的恸声,倒也可以称之为悲剧。
白色的恶魔用愉快的音色说出残忍的话语,而狡啮猛地切断了联络,大步走向塔外。真是奇异的嘲讽,在巨大的痛楚和震撼之中,他反而明瞭了自己的应该前往的地方和现在该做的事情。
滕盘腿坐在床边,用刚做好的粗糙的布玩偶去蹭宜野座的脸。对方烦躁的将他的手拍开“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我可没有哄大人的经验。这样分散注意力就不会痛啦来,笑一个嘛”
“别闹了”
宜野座把头埋过去不理他,黑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边缘。“你啊,没别的事可以做吗”这已经是两天来第三次出现在他这里,就算是要换药也都嫌太勤快了点;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小鬼,有些上瘾似的想要玩个够本。“我可不是你的宠物。”
“怎么会是宠物太失礼了吧。”
到底谁失礼宜野座在心底暗暗腹诽。但那年轻人接着说道“一个人很无聊吧我陪着你就会好很多啦。”
宜野座勉强转过身子,他看着对方“你不无聊”
“无聊啊。但是,习惯了。”滕不以为意地把玩偶对着自己,布偶的大嘴拼命地一开一合,好像在讲着什么奇闻趣事。
“小时候啊,一直是住在矫正设施里啊。一直都一个人。”
宜野座有些奇怪于他的用词“一直”
“啊。我父母都是思想犯。我是在友爱部里出生的。”
宜野座睁大了眼睛。他无法想象那样的事。“那父母”
年轻的思想犯毫不在意地说。“从没见过,应该是死了吧。从小就在青少年矫正设施里长大,只有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屋子,四处是白的墙所以我很习惯在这样的封闭式的地方一个人呆上很久;倒不如说这样有种微妙的安心感,所以没关系的啦。”
“后来,你怎么逃出来的”
滕眨了眨眼。“怎么怎么,对我感兴趣了”他侧着身子蹭过来,像一只撒娇的大型犬。“没有。”宜野座嘴硬着把视线撇开,那家伙却把脑袋探到他 xiong 前,笑嘻嘻地盯着他试图掩藏的表情。“什么嘛。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啊。我就勉为其难讲给你听吧”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张了张,却最终卡了壳。“算了不说了。”
“你杀了思想警察。”宜野座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并不奇怪,也不需要道歉。”
滕瘪了瘪嘴。“可是我并不想听你杀死思想犯的故事。所以,换你了,讲个别的吧。”
宜野座立刻拉下了脸。“我没有那种哄小孩子的玩意。”
“讲嘛。对了,讲讲那个人怎么样”他干脆趴到窄小的床铺的另一侧,在宜野座身边支起脑袋。
宜野座摇了摇头。他认为,一个思想犯不会想听到两个思想警察的恋爱故事,而在对方沦为思想犯和自己背道而驰的今天,他甚至不知自己所臆想的那些情感,是否还具有存在的基石;他也迷茫于该把心中这难以抑止的、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深厚的感情归纳为什么简单的定义或是辞藻。
滕倒是体谅地没有追问,他放下手臂,把自己三分之一的身板摔在窄硬的床板上。“大概从小就受到那种待遇所以,我对这个社会一直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即使和大伙儿在一起也是,他们经常痛恨或是恐惧,我倒也没有特别切身的体会。不过啊,现在我就会想”
“有一天,我们能没顾忌地相互述说彼此的故事,那就好了。”
宜野座静静地听着他的感慨,那些过往积聚在他的舌尖,汇成一个人的名字。默念这名字时仿佛咒语,思念的样貌就在心中浮现。这令他高兴,全无察觉地露出缱绻的情意。滕趴在一旁看着他的脸,没来由地突然觉得这表情竟然有点像那时的狡哥,柔软得错拍了心跳,烙下不为人知的最温柔的模样。
“在别人心中存在的人,就是这个人的灵魂。这才是您本身,才是您的意识在一生当中赖以呼吸、营养以至陶醉的东西,这也就是您的灵魂、您的不朽和存在于别人身上的您的生命。3”
槙岛圣护站在窗边,他的视线却未停留在任何匆匆的行人之上;合上书页前,他都在轻声地吟诵着书中某一章节的句子。
“先生”
崔求成恭敬的问句打断了他的思考。白色的圣者显然对打扰者的来访并无不快,他从垂满夕阳的黄昏中半侧过身子,白发被染成淡暮的夕金色,温暖而令人亲近。
“来的正好,崔。你觉得帕斯捷尔纳克说的对吗”
崔将甜点和下午茶摆放在桌子上。“关于灵魂”他笑起来,“我读的书不多,先生。但单从字义上来看的话,我想是对的。”
“哦”
“譬如说,您存在在我的心中。我能感受到您灵魂的光芒与力量,我认为这就是您的灵魂、您的不朽和您赐予我的、您的生命。”
槙岛不置可否地呷了一口甜腻的香气。“是吗。但这对于灵魂自身来说,是不具备有选择的被动 xing 。我认为,至少应该加上先决条件,赋予本人自身的选择权。”
“您是指,选择灵魂所在的载体吗”
槙岛点了点头。“惟有值得寄托的人心中存在的部分,才有资格称之为灵魂的生命我这样认为。惟有如此,才称得上赖以呼吸、营养以至于陶醉一生啊。”
“您说的对。不过还有另一件事需要您劳神。”崔有些委蛇地转开话题,他将电幕旋转至槙岛的位置,遮挡彼此的视线和自己可能会 xie 露苦涩的神情。果然,他的主人很快对电幕中出现的画面产生了兴趣。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他总是做出令我惊喜的举措,不是吗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这并不是多难理解的事。”崔说。但他的主人脸上欣喜的神色仍然无法掩饰。
“是的、是的母亲,我知道,和爱一样,是文学里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