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轻易舍去生命的时候,就会发现它似乎并不只属于我,也属于他属于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仍然想见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但丁神曲地狱第四层
2出自安徒生皇帝的新装
3出自夏洛蒂勃朗特简爱
4出自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
5出自托马斯曼死于威尼斯
9、09迷药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主意
本章或者应该说本文多种西皮单箭头出没,适合无节操洁癖人士阅读。
本章可能有隐 xing 槙狡、崔槙、滕宜出没
单箭头的一群苦逼伢等待各位前来疼爱够
走进久违的诺那塔大楼,门口的检测闸口悄无声息显示绿灯放行的状态,狡啮有些感慨地踏入内侧。他没想过可以像这样再次来到这里,不是以思想犯的身份,而是海外战地归来的英雄。这果然是一出演技拙劣的滑稽剧,只是因为每个观众都是演员,所以反倒对演出的观感反响茫然无知。
甚至连扮演都不必,思想部的职员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演说的文件,他要做的只是将它们记诵下来;他的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会在紧接着而来的仇恨周里作为亲述对象,唤起民众膨胀而无处侵 xie 的狂热的愤怒。他猜想槙岛等待的就是那样的时刻,所以才需要自己;但他又隐隐觉得,那个孤寂的看客不过是想找个人和他一起,共享这世间为数不多的有趣谈资罢了。
“还有一点,狡啮先生。接触核心党一直是我们的夙愿,而现在契机已经成熟。我们被获准约见核心党成员,届时我们会获得更高的权限。由熟悉这里的你来操作的话,想必轻车熟路吧。”走在他身边的崔求成像是猜到他的想法那样,顺理成章地将话题接下去。他毫无避讳地谈论着这样的话题,显然对自己制作的电幕屏蔽系统有着相当的自信。
“那就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外国人始终保持着仿佛微笑般亲睦的表情,他把话题绕了个弯子。“您知道,我并不擅长思想理论类的学说应该说,这个国家早就废止了思考的合法 xing 。但槙岛先生告诉我,马克思韦伯说过,官僚制行政以知识统治群众,然后通过保密它们来提高优越 xing 。那么剥除掉保密的一层后,也许袒露出来的是极其简单或是丑恶的答案也说不定。我们只是普通的学者现在得出了一个假想推论,然后需要这一步的剥除试验,来证明这个推论的正确。”
狡啮猜到了他想要说的,但仍然逼问下去“暴君正是以恐惧和愚昧控制民心。1所以你们打算让民众以血的教训自我觉醒”
“怎么会,”崔抬起头,那双向来不知看着哪里的微笑眼睛这一次终于祛除了笑意,认真地锁定在了狡啮身上。“主人总是说你和他有很多共同点,但我认为并不尽然。”
“我们只想要证明所谓统治者,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而已。”
说话间他们走过熟悉的科室,思想部的人员匍匐在千篇一律的电脑和办公桌前,他甚至遇到过曾经的同事;但没有人对他 xiong 前的铭牌和勋章进行质疑,更没有人质疑那张曾经朝夕相处的熟悉脸孔。曾经和自己同期的学员从他身边走过,狡啮禁不住顿了一下步子,而对方看他的神情与任何一个陌生人无异,还闪烁着由衷的崇敬,好像他真看见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薄如蝉翼、光彩照人的新衣。
“他们都不觉得奇怪吗。我好好地站在这儿,是要被处决的危险分子,他们却把我当陌生人。”狡啮拧起眉头。以新的身份和视野来看待的话,这严谨的演出立刻变得笑料百出。
“他们忘记了你的一切,因为双重思想。被处刑的是通敌卖国的思想犯狡啮慎也,而不是高尚杰出、堪称表率的思想警察狡啮慎也。高尚的狡啮牺牲了,为了我们伟大的统治者死在思想犯狡啮的屠刀之下。”崔不以为意地说,“您在这方面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所有表现出没有忘记的人”他瞥了瞥身边的人,“都落得了比您还要惨淡的下场。”
他们走到硕大的圆形建筑的中心位置,沿途接待他们的是思想警察。狡啮当然认识他们。令他略为安心却又不免忧心的是,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宜野座的身影。
“很高兴能与你会谈,崔大使。”禾生局长站在建筑中央的大门前。“关于合作的诚意,我想我们可以在核心党会议上提出来。正为了如此,我们才更需要事先的沟通。”她又再度转向狡啮,带着公式化的仪器般标准的笑容,“欢迎回来,我们的英雄;还请您少待一会儿。仇恨周的活动规划,我将请思想部的高级专员为您安排讲解。”
她绝对认得出我;她负责了他在友爱部内的审判,她做出判断后把他送上处刑台。她也是“核心党”的一员。狡啮心想,那句“欢迎回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他在脸上装出并不介怀的神色。“我会尽我的职责。”他行了个久违的军礼,脚背啪地绷直;惯 xing 的属于思想警察的情感涌上 xiong 口,最终变成涩苦的酸液,侵蚀着所有矛盾的自己。
不,我并不是想要获得安逸的生活或是回到不曾改变的过去。我并不是只为了活下去而逃出来,留下家人承担死亡和悲伤。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从患上思想热、被送入关怀部的高墙内后,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我不甘枉死,却也实在感到迷茫。但那么多和我相同境遇的人还活在黑暗之中,连作为人的存在的资格都没有,我又如何能够贪图安逸虚假施舍而来的那一丁点儿照明呢
没有统治者。当然不是无政府主义者喜闻乐见意味上的那种;大约在于无论是拥护者还是打倒者所高呼的口号里,那个作为偶像存在的“统治者”不过是个虚拟的人偶罢了。网上有网络偶像,那这种大约可以称之为精神偶像。被制造的集权者,永远不死,永远监视,电幕是他的眼,思想警察是他的手脚,而这个国家就是他看管下的圆形监狱永远的猜忌,永远的和平。
狡啮观察着四周。他的前任同僚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仇恨周的准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进进出出的人群中间没有宜野座。思想警察不能 xie 露同伴的动向,但他有着思想部专员的陪同,可以近距离地观察。他很快辨识出了宜野座的办公桌,装作不经意走过那里时,桌上的浮尘和电子日历的备忘录都显示主人大约有两三天没有来过这里了。
出事了,他心里一紧。两天前的夜里思想警察接到线报后围剿他们的基地,那夜的大火足以把黑暗的天空照亮。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大部分是思想犯,但也有一部分思想警察。他记得自己和佐佐山接到求救信号返回时,用枪支、爆炸、干扰以及陷阱来阻止他们的追捕,他将没有烧死的人拉上货车,分散逃离。他们在车顶架起机枪,他记得自己朝着那些熟稔的制服们扣下扳机,他也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其实并无仇恨,只是为了生存而放弃了思考而已。
狡啮被自己的揣测笼罩,像一根钉子牢牢地钉在原地。等他终于抑制住自己不停地往最坏的方向揣测的意图、从而想要寻求解决办法时,手上的通讯线路像是猜到他的想法那样,发出了嗡然的提示音。没等槙岛圣护开口,狡啮已经抢先一步。
“刚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