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扔进去完事。他也吃了不少酒,回去胡乱洗了把脸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韩文清半梦半醒之间,就听铁器锵锵做声。他猛地惊起,便看见一人坐在他房中椅上,正自把玩他一副铁拳套,见他醒了,也不起身,只道“昨天多谢你了。”
韩文清问“你怎么进来”
“走进来啊。”那人说得理所当然,韩文清却心知无论如何不可能。他家虽然秉 xing 节俭,但国公府巡逻亲兵亦有,怎可能任一个外人来回游走更别提他自己素来警觉,怎么可能叫一个人就这么 o 进房里却见那人放了拳套,才起身作揖“想不到你便是大漠孤烟,我一直便想找你比武,这般碰上却是没想到。如何,来比一场”
韩文清亦起身,披了外衣“你又是谁”
“有个名号一叶之秋,不知你听过没有”
韩文清动作一滞,道“我听过你。使一柄丈八战矛,近日声名鹊起。”
“哎呀,看来我果然还是多少有点名气嘛。”那人嘿嘿笑着,韩文清却已端正神态,道“请。”
那一日,他们的比试,也和之后无数次的比试一样,总是以差之毫厘的胜负结束了。打到最后,“一叶之秋”只道畅快,又约定下次见面再还酒钱。
韩文清道,酒钱那有什么要紧。下次再论输赢才是真的。
“一叶之秋”大笑几声,举手辞去了。
韩文清只等着再一次在某家酒楼或演武场上与他相遇。却没想到一月后父亲带他进宫参加重阳宴会,却指着坐在首位的青年告诉他
“那位便是先帝嫡长子,叶秋。”
韩文清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实已掀起惊涛骇浪。筵席到了一半,他寻隙出去透气,正看御花园中堆叠起样子时新花山盆景时候,便听见后面有人叫他“韩兄。”
他转身,道“在下不敢。”
来的却正是叶秋。他挑挑眉,道“之前听说江湖之中以武论交,仅称名号,不计出身却都是虚话不成不然,你如何与我这般客气”
韩文清想那时在江湖,如今在宫中,如何比得
叶秋却也觉自己可笑,道“罢了。看这样,却是我再溜出去,找你比武,你也不肯的”
韩文清虽然明知自己应劝告对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偏那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若殿下到了江湖上,自然就还按着江湖规矩。”
叶秋眼睛一亮“这你可说好了。”
那时他两人年纪尚轻,都是一股子少年飞扬意气,如何有许多顾虑韩文清用力点了点头“自然。若不然,殿下先将我酒钱还来。”
叶秋冲他做个鬼脸“什么时候你赢了我再说。”
可惜之后他与叶秋比试切磋,要么平手,要么叶秋胜了,若是他胜了、叶秋就说按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总之是无穷推演下去,总没个头儿。
于是,那半角银子酒钱,自他们十年前相识,就一直欠到今天。
三
张佳乐得了军师张新杰指示,便骑了马往沿驿道往京中而去。他算是霸图军中生面孔,没人识得,不怕被京官见了落下话柄。往南走天气便和暖,雪亦是停了,被雪打过肩头衣衫湿了,反而在风里变得刺骨。张佳乐知道这样下去恐怕不好,于是觑见远处一家酒家高高挑出招子,便紧赶几步下马进了酒家。
可惜这是座荒村野店,四处漏风土坯房子里只有三两套粗造木桌长凳,张佳乐喊了半天才喊出位巾帕裹头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老板娘,瞪大铜铃般眼睛喝道“喊什么喊喊丧呢”
张佳乐顿时缩成一团,道“来两壶酒,有吃的嘛”
“阳春面和熟牛肉。”老板娘面如锅底一般。
“都来些。”张佳乐声音被压得更小。
那女中豪杰看他一眼,转身进去了。偏是不一会儿,便以和刚才全不能相比速度端出了张佳乐所点各样物事张佳乐道声多谢,动筷子夹了一口,却是好吃得险些没把舌头吞掉偏是扭头去看,瞥见老板娘一张黑面又不敢做声,只能感叹荒野之中果有奇人。
张佳乐正吃着,便听见门外马蹄声响,不一会儿便又有人一挑门帘进来,道“今天可真是冷,这眼看就是要入秋的季候老板娘,可有热食”
张佳乐偷眼看,发现这位老板娘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黑着脸,点了点头。那人便在张佳乐对面桌上坐下,道“便取些来,多谢。”
老板娘自是悄无声息进去了。那人坐在桌边,将肩上厚重斗篷取去,又活动活动肩膀,见张佳乐正看他,一笑招呼“这位兄弟也赶路程前面可是下了雨”
“你往北去”
“不错。”
“我出来时正下大雪,这一晌却不知怎样。”
“夏天下雪你们那地方没什么冤情罢”
张佳乐怒“你这人说话好不晓事,如何张口便来”
那人也不急,只拱拱手“失礼失礼。”也不知几分认真,几分戏言。恰巧这时老板娘又以神速端了吃食出来,那人一动筷子便击节“哎呀,真是太好吃了,老板娘你手艺如此之好,该去做个大厨。”
却是黑面神只冷冷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张佳乐憋住笑,看那人吃这钉子,倒也并不如何沮丧,只一边吃,一边转向张佳乐问“兄弟可是从雁门来”
“便是。”
“霸图军此时还在关内驻着罢”
“你问这作甚”张佳乐甚是警醒。
“我去访旧友,只怕扑了个空,故先探问则个。”
张佳乐想这倒也不是什么机密情报,便含糊道“我从那边过来时候,大军还在关内最近边上无事,安定得很,想来一时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那人便点点头,又问“这位兄弟却赶去京城办差”张佳乐刚一惊,又听那人继续道,“若我猜得不错,你奉的便是霸图军中差遣是也不是”
“你怎么猜道”
那人摇头晃脑,故作几分神棍神气“我观你面相便知哎,不学那大眼儿;只是最近京中动荡,若说霸图不派人探问,我却不信了,只是没想到在此这么巧遇到兄弟罢了。”
张佳乐半信半疑,只不置可否,埋头吃东西。
“若是这位兄弟到了京城,没个恰当落脚之处,我倒有个推荐去处。”说着,那人在怀里 o 来 o 去, o 出个纸条,“喏。”
张佳乐一看,写的倒还真是京师地址。他更疑惑起来,心想这人如何这般热情却看那人又摇摇头“我说了,我与你霸图军中老人有旧,才特地给兄弟行个方便。你不去也成,但拿着总也没个损失,不是”
张佳乐含含糊糊道了谢,将纸条揣起来。他吃得毕竟快,比那人早一步结了银钱,道声告辞便出门去了却在跨出门时候,听那人对着一碗阳春面叹了口气“只希望前路可别再下雪了才好。”
四
其实韩文清一直便知道叶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