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吾友,吾来找你喝酒。”茨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说。
茨木的脸色苍白,鬼角也发白,倒是头发没有那么毛躁,穿着软布料的衣服,身子缩着,看起来像是一团被冻成冰球的汤圆。
“你过来。”酒吞朝他勾手。茨木乖乖地坐过去,以为要给他酒喝,结果还没坐稳就被抓着角拽了过去。
“喝酒你这个样子还想喝酒嗯”酒吞感觉到他的鬼角冰冷,伸手在他脸上 o 了 o ,果然也没有一点热气。茨木被拿捏着弱点只能嘴上讨饶“吾友,吾友,你不要生气,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吾只是想讨一杯酒暖暖身子。”
“不行。”酒吞一口回绝。说罢又抬眼看了看他,问道“你真的很冷”
茨木点点头,又裹了裹衣服。
“吾友,这大冷的天,你还光着上身,你一定也很冷,吾分一件衣服给你好了。”说着他就哆哆嗦嗦地想要解开自己的衣服。
酒吞看着他的样子感觉好笑,茨木腹中的妖胎正在凝结实体,妖力流失严重,不够庇护他度过寒冬,这笨蛋自己冷,就觉得所有人都会冷。他按下茨木解衣服的手,勾住他的腰,道“过来。”
茨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勾着裹在怀里,大妖怪的身体温度很高,心跳像打雷一样穿过两层皮肉敲到他的背上,激得茨木一颤,适应之后又觉得全身温暖,舒适极了。
酒吞裹着他,在他耳边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从现在到崽子出生,你一滴酒都不能碰。”茨木点点头,断角搔得酒吞脸上微痒,他偏头一看,这傻瓜居然脸红了。其实茨木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被酒吞温暖地一包,就被熏得不知东南西北,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
酒吞一口咬上他的角,惹得他一颤。茨木清醒过来,小声道“吾友,这个地方真的碰不得。”
“那你给我乖乖听好。”酒吞恶狠狠道。
茨木点头如小鸡啄米,自从酒吞知道了他这个弱点,就逮着使劲拿捏他。但是想一想,就是没有这个弱点,酒吞想制他也太容易了,茨木不是个软柿子,酒吞也不是金刚手,应该说是凿子打凿木,一物降一物。
“你若觉得冷的话,我近日给你做一套厚衣服,还有,从你的破烂山洞里滚出来,到殿里住。”
茨木麻木地点头。
“嗯”他突然抬起头,摇着头道“吾怎么配得上”
他最烦茨木翻来覆去说这个,抬起手就抓住他的角搓了两下,立刻清净了。
他不耐烦道“我让你住你就住,不要那么多话。”言毕又看了看门外,殿门大开,太阳要死不活地照着,树林被冻得抖着黄叶子,一阵干风,地上的琐碎懒惰地挪动一点。他把茨木往怀里紧了紧,接着说“再过几天下雪了,我独自一个看这些雪,实在无聊,你得陪着我。听到了”
过了一些时候,他都以为茨木在他怀里睡去了,却听到一句“吾友,若是能年年一起看丰年瑞雪,该有多好。”
酒吞点头。
他突然怔了一下,一种不可思议的熟悉感涌现出来,太阳,树,茨木,大殿,声音,气味,触感,心脏的韵律,一切好像都曾经发生过。
他迟疑地开口,“嗯,很好。”
记忆中的声音和此刻重叠了。但还有多的,少的,似是而非的。
他皱起眉头急促地要求茨木道“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茨木靠在他身上歪着头,已经睡了过去。
第五章
鬼王殿一向冷清,酒吞不喜欢喝酒办事的时候有外人在场,很拘束,所以除了常年留在这里的几只打扫院子的帚神和整理东西的涂壁,大多数时间这里就只有他和茨木两人。
星熊就不必说了,除了一个月一次必要的觐见,他连家门都不愿意出,全靠几只提灯小僧给他运送文书,茨木说他一次,他就勤快几天,然后一切如常,几次以后,茨木也就懒得说了,只是多给他配了几只跑腿的小妖怪,还嘱咐他重要文书要好好保护,星熊嗯嗯应着,屁股好像钉在椅子上一样,誓死不挪一点窝,久而久之也这样随他去了。
现在茨木就要搬到大殿了,自然要和酒吞一起办事。酒吞就寻思着,以后不仅白天热闹,晚上也能与他把酒言欢,夜里还能同床共枕,甚至可以相拥而眠,再往下想,他就想到自己可以将手掌贴在大妖身上,将他裹在怀里,大妖的身体精壮,柔韧结实,在这个特殊时期可能会有些冰凉,他就可以将他暖热,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磨蹭他的角,逗得他哼哼唧唧地跟自己讨饶,在这个时候把手伸到他的衣服里去啪,酒吞扇了自己一巴掌。
酗酒和贪杯还真不一样,前者他饮酒,后者酒逗他,不好。
好还是不好
他兀自 o 着自己脸上的红印思索片刻,后又在另外一边脸上扇了一巴掌。
隔天一早,茨木就背着铺盖卷到了鬼王殿,他肯定是要先见一见鬼王的。
酒吞用手指点着桌子,满意道“把床铺一下就来殿里吧,我给你置了桌椅,你以后就在这里做事。”
茨木扫了一眼酒吞拼凑出的加长套桌和明显不配套的椅子,高兴地说道“不愧是吾友这桌椅也别具一格颇有新意,称的起吾友的风骨。不过吾需要先将房间安置一下,大致午后才能做事。吾友不介意的话,吾现在就退下了。”
酒吞走下来拎了拎他的行李,“不就是一个铺盖,能铺多久”
茨木笑着指了指外面,“这些贴身的东西吾自己带着,剩下的他们带着。”
酒吞一眼望去,一排涂壁整整齐齐站着,背上都背着个不小的包裹。他心里一沉,问道“你找好房间了”
茨木点点头,“吾友的寝宫在大殿左边,吾的住处就在右边,这样不会打扰到吾友,做事也方便。”
“”酒吞的脑子转得飞快。
见他不说话,茨木就当他默认,躬了躬身子想要退下,脚还没动,袖子就被拉住了。
“吾友”
“”
酒吞就恼这个鬼王殿为什么要建得这么大,分得这么多,只有一个大殿一个寝宫该有多好。他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你不如住在我这里,做事更方便。”
茨木两只眼直戳着他等待下文。
抓着袖子的手紧了紧,酒吞搔搔头发,又挤出几句话“你现在育着崽子,又什么都不懂。如果出了意外的话”想了想他又改了口,“你现在妖力薄弱,难以自保,不如离我近一点,我庇护你也十分方便。”
“吾吾不需劳烦吾友。”
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低落,酒吞又劝他“你的妖气用来庇护崽子,就需要我来庇护你,生出来是我的崽子,我不吃亏,你也没有错,不需要感到耻辱。你反过来想一想,若是真出了意外,崽子有了事情,不仅我不会放过你,你自己能好过吗”
说起来酒吞口口声声的崽子崽子,其实要真有了事情,他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崽子现在还是虚的,茨木是实实在在陪着他的,但是他堂堂鬼王能说出“我贪图你我要你陪着”这种话吗
不能。酒吞理直气壮地在心里自己回答道。
茨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