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博听后立马宣嬴政觐见,嬴政拾级而上,走之宫门前,微微行住了脚步,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便抬腿跨入了宫殿。
嬴政看见了还在御案上练字的嬴博,“儿臣拜见父皇。”身子一矮跪在地上,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平身吧。”嬴博放下毛笔,脸上看不出悲喜。低沉淡然的嗓音从上座,嬴政站起身来。
嬴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座下的嬴政,身量拔高了不少,肩臂孔武有力却不减一分优雅,不似平常莽汉般粗俗,多年的戎马生涯给他添了一丝坚韧不拔的气息,而眼底是一片谦虚恭谨之色,嬴博的眼光难得带了一丝赞赏,“你在卫江城的功劳,朕都很清楚,朕会好好论功行赏的。”
“多谢父皇挂念,这些只不过是儿臣分内之事。”嬴政不卑不亢答道。
“朕听说,你是昨夜宵禁后入的城。”嬴博不急不缓啜了口茶。
“儿臣在在半路上听闻太后重病,又适逢遇上了从长白山出来卖人参的商人,他们手里有一支真品千年人参,只是这人参挖出后最好在一个月内服用。所以儿臣在路上片刻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赶回京,这才不得不在宵禁时分回来。”嬴政脸上一片担忧,又接着说,“儿臣往年都在边疆御敌,只有述职时才能回京一趟,不能在父皇、太后膝前尽孝,已是心中有愧,若是耽误了人参的最佳服用时间,那就更是不孝了。”
嬴博听得明显龙心大悦,不禁面露欣之色,“你为国御敌在外又何罪之有,更何况你也是孝心可嘉,说到孝心,怎么不见扶苏他如今也应该三岁了吧,你没把朕的小皇孙带回来吗”
“回父皇,扶苏自小身子骨弱,入秋后病了一场近日才好,又顽劣成 xing ,况且半月后也是他母亲的忌日,儿臣公务在身,不能去祭拜,索 xing 就把扶苏留在卫江城了。”嬴政无奈地说道。
“林贵妃亲自为你挑的这位正妃,出生高贵且人品贵重,朕也甚是满意,可惜啊,生下扶苏便撒手人寰了,福薄啊。”嬴博踱步到窗边叹了口气。
嬴政听到此言,心里一声冷哼,不屑至极,面上却愈发恭顺。名为赐婚,实为监视,林贵妃为了她那不争气的二皇子,真是好手段,手都伸到了边疆来了。
“好了,朕要休息了,你去看看太后吧。”嬴博适时揉了揉太阳穴。
“是,儿臣告退。”嬴政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寝宫。又去了太后所居的安寿宫,觐献了千年人参,太后笑得愈发慈祥,拉着嬴政家长里短,一直到了晌午时分,用过了午膳后才出宫了。
回到府中后,孟祺已在等候他了,“属下已有所获。”
“哦你说来听听。”嬴政饶有兴趣。
“韩非子是当世大儒荀子爱徒,在民间素有贤名,单论智谋,无人能出其右,阵法韬略、奇门遁甲、琴棋诗画,更是无一不精。只是听说为人喜怒无常,但却广交好友,也是一位奇人啊。”
听到孟祺如此说道,嬴政眼里尽是跃跃试的兴奋,“本王很好奇。”
“王爷想要与此人相交”
“韩非子大才,担得起举世无双,若能与他相交,是本王之幸。”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嬴政一向是不吝赞赏的。
“听说韩非子故乡也是在京城,年少时便一直在桑海之滨求学,又听说他走遍天下边结好友,此人行踪实在难琢磨。”看嬴政兴致高昂,孟祺还是忍不住泼他一盆冷水。
“我相信我与韩非一定会见面的。”嬴政笃定说道。
孟祺听到这话,觉得有些无奈,“您从哪儿来的信心啊”
“不知道。”嬴政干干脆脆地回答了孟祺,潇洒地转了个身去了院中练剑。
独留孟祺一个人在屋内,哭笑不得地扶额,王爷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这话是暗示自己该去人海“捞韩子”了吗孟祺顿时觉得自己命途多舛。
作者有话要说 非非下一章正式上线。
、第四章
几日后,嬴政接到了一封来自卫江城的书信,满脸凝重还以为是什么急事,他匆匆打开信封,看到了信中内容,当即就乐了,眼底的冰霜顿时消了不少。只见信纸上写着“父王安好”这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看得出这是初学者的笔迹,下笔还不太稳。想到自己离开时扶苏只能握住笔随便划几下,没想到这才小半月就能写字了,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不禁为扶苏有几分骄傲,他嬴政的儿子自然不会差,嬴政随即提起笔给扶苏回了信,又寻思着应该给扶苏带件礼物回去。
嬴政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玩意儿,直到路过靶场时看见几个幼童正在学习 she 艺,嬴政灵光一闪,不如送扶苏一把弓。
说到弓,自然还是出自大师之手的最好,但是还得看选材。嬴政知道京城郊外有一山,名为梓山,上面的梓木可是上好材料。
第二日一早,嬴政换上白色便衣,他宽肩窄胯,白衣也是十分衬他的,头发也只是用银环箍着上面一半,下面的头发随意散在肩膀上,看起来少了几分冷硬,倒是多了几分翩翩佳公子之感,再观面上仍是拒人千里的冰冷,拒绝了任何随从,在腰间悬挂好天问后,利落翻身上马,白衣黑马一骑绝尘。
嬴政到了梓山后,直接驱马上了半山腰,细细寻找着上好梓木。不知不觉他到了湖边,只见湖面烟雾缭绕,好似瑶池仙境,萧瑟的秋风徐徐吹散了些,但很快雾气又聚作一团,飘渺又觉些许诡异。嬴政正想驱马离开,眉眼顾盼间隐隐约约看见了对面湖中居然有一小筑,嬴政极力远眺,这小筑外观朴实无华,与寻常人家用来筑屋的材料别无二致,屋外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只衬得这湖心小筑更加清幽别致、宁静淡泊。嬴政不禁好奇这主人是何模样,京城繁华似锦,不居闹市,却偏在这远离繁华之地安家。
嬴政下马想四处找找哪条路直通湖心小筑,还没走两步,一个快若惊鸿的身影便极速窜了过来,嬴政听到动静,立马右手拔出天问剑,向着那身影落地的地方。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盯了半天想干嘛”虽然这来者极力想装作象神恶煞的大人,但是一开口还是暴露了自己还是小屁孩的事实。
没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能有这么快的身法,嬴政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小屁孩,确定对方没有任何杀意,便收起了天问剑,随口答道“原来是个小屁孩啊,我只是随便走走散散心。”
“你散心都散到别人家门口的吗”看着对方好像没什么恶意,还把剑收起来了,但是这小孩儿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小屁孩,还是气鼓鼓地看着嬴政。
“到底在吵什么”一道清朗男音传入了嬴政的耳朵,这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虚无、缥缈又带着丝丝的温润,似清泉流泻又似山间清风。那人随着一片雾气缓缓走近,缭绕的雾懒懒地笼在那人身上,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嬴政才逐渐看清了那人。
一袭紫衣长衫,极尽其妍,系着同色的腰带,勾勒出了连女子都要羡慕的纤腰。一双桃花目,似是揽尽了世间风华,耀眼夺目而不失温润,海藻般的长发只用一条丝带随意绑着,任由它随风飘动。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俊美的脸庞可以用完美无瑕来形容了,如花瓣般的嘴唇随意一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