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在布莱特的实验室门前, 扫描虹膜并刷过身份卡之后, 实验室泛着金属光泽的门缓缓向两侧开启。
他大致翻过布莱特之前遗落在卧室里的几份文件，了解到布莱特在实验室有几个助手不过，当r走进实验室时大部分人都不在, 只有一个一个架着玻璃瓶底那么厚的黑框眼镜的男姓坐在实验台前。
他面前的实验台上没有摆放仪器，而是铺开了各种各样的记录资料。男人的双手捏着他面前那份资料的纸边缘。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时, 抬头看了布莱特一眼, 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似乎在努力认真地让自己看起来是在读资料, 可实际上心神不宁, 眼神乱飘。
r瞥了他一眼, 看清了他胸口上挂着的身份吊牌，霍兰德。
r用余光关注着霍兰德的举动, 自己却没有走向他，而是朝着靠在另一方角落的资料架上走去。
资料架上的所有文件全部用牛皮纸盒分类装好, 盒脊上大多标着英文, 也有一部分是意大利语或是德语。
r的手指一排一排的划过资料盒的标签，跳过了那些他不懂的语言，大致, 了解了这些资料的内容纸张记录的实验数据、资料芯片、试验录像, 实验人者的身份资料，最下面一层胡乱堆着被否定的实验猜想文件。
r重新将目光投向装着实验人员身份资料的牛皮盒子上, 但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却让他伸出的手转了个方向, 拿下了另一个文件夹, 然后转过身去，恰好看见霍兰德闪避的眼神和向另一侧迈出的脚，霍兰德本来想要走向布莱特。
r将文件夹抓在手里，用不耐烦的语气朝着他说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不要在那磨蹭。”
“嗯，”霍兰德尴尬地转过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布莱特博士，又迅速低下头去。
r意识到布莱特在面对他的助手时威严的过头了，像是个脾气火爆的暴君。
“布莱特博士，我最近读到了格林博士的新的实验构想，我觉得那很有创意，而且具有很高的可行姓。”
“所以呢”r翻开文件夹，一边阅读资料上的文字，一边冷漠的询问。
“我在想，我在想我能不能先放一放这边的工作到格林博士的实验室去”
r的眼珠向上转，用布莱特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盯着吱吱呜呜的霍兰德，他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挂上一副冷笑，但又意识到布莱特这张满是肥肉的脸做那个表情绝对不合适，除了滑稽之外毫无威胁力。
但最终r板着一张脸，只是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布莱特博士，其实，在你离开的这几天，a和
unn已经被格林博士带走了，还有gise和ia跟着a和
unn一起离开。我觉得”
“给我说说看还剩下谁。”
“科莫尔和我。”
“那你也滚吧，带着科莫尔一起，都滚开这里不需要你们这群蠢货”
“布莱特博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闭嘴，你用不着解释，毕竟到哪儿去不是建设九头蛇的伟大事业，这没什么差别但是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从我眼前消失。”
“好的，博士”霍兰德悻悻的离开了。
r舒了几口气，布莱特这种吼几句都气短的身体让他有点烦躁，加上这文件上记录的实验内容
让这群实验员走了也好，他不打算继续进行布莱特的实验。
r盯着资料上的那张照片，半人半鱼的少女被养在绿色的营养液里。良久，他按了按眉心，合上文件夹甩在实验台上。
仅仅只是找回心灵宝石远远不够。r想要把这些实验体一起救回去。
他默默的又捡回了那份文件，并将霍兰德实验台上所有资料归拢在一起。目光触及角落里的资料架，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灯光照得发亮，但寂静的空气与毫无变化的光线，让人心里发寒。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读完所有的文件，找办法接近心灵宝石。
aria去检查了心灵宝石能量转换实验的进度情况后，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aria的办公室面积很大而且极为空旷，除了3d投影仪外只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而此时办公桌后的黑色转椅正背着办公室门。
aria记得在自己离开时并未如此摆放椅子。
她从挂在腰间的枪套里摸出了手枪，拉开保险攥在手里。保险拉动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听着极为明显。
黑色的皮质转椅转了过来，椅子上坐着一个和aria一模一样的女人，甚至连穿着都完全一样，黑色的西装西裤、三寸高的红色高跟鞋，棕色的波浪卷发衬的嘴上艳红的色彩更为明丽。
坐在转椅上的aria身体前倾，将小臂交叉，手肘搭在办公桌上看着aria手里的枪，朝aria勾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别这么紧张，这样好看吗”
aria冷着脸，没有回答。
坐在转椅上的人瘪了瘪嘴，一阵光芒闪过，他又换了一副样子。
略长的金色卷发被墨绿色的带子束着垂在背后，碧蓝如湖泊的双眼温柔地弯起，但锋利的鼻梁和面部轮廓又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极为强势，宽阔的双肩撑起黑色西装，从手臂上的隐约线条上你能够想象到西装之下包裹着的强劲肌肉。
“那这样呢好看吗还是说你更喜欢作战服版本的。”说着，又一道金光闪过，黑色西装被换为了一身作战服。
aria朝前走了几步。张了张嘴，却仍然没有将话没有说出口。
“别告诉我你喜欢版本的，我不太想尝试那个。”
aria叹了口气，低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书桌前双臂撑在书桌上，低头看着那双同r一模一样的双眼，“我不会用单纯的好看来形容。”
“呵，完美，我知道。”温柔的笑意从他的脸上消失，金光闪过，露出了邪神本来的面貌。“猎物已经掉进了陷阱里，你准备什么时候才收网，不得不说我并不是一个耐心的猎人。”
“等到装置完成，如果你想要计划加速，那么你得自己出力才行，oki。帮我完成我的想法，你也会得到你所想要的。”
“但愿如此。”oki笑着说。
“我说过了，收拾好你的东西，从这里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布莱特朝着科莫尔大吼，手指指向实验室的门，气的发抖。
“博士，我”科莫尔还想解释什么，但却被布莱特一脚踹在胯骨上，向后直接摔出了实验室的门。
感应大门在科莫尔摔出去之后自动合上了，r背靠着门，用白大褂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迅速收敛起了愤怒的表情。
他都有点可怜布莱特博士了，出去和友好组织沟通一下技术成功，自己被刺杀不说，手下的研究员还有一个二个全部跳槽偷跑。
r花了一个晚上读完了所有研究资料，布莱特不研究变种人，他主要是做基因融合与全能姓实验，人类与人类，人类与动物，甚至是植物。只不过，关于动物与植物的基因融合的相关资料全部被堆在了书架的最下层，也就是被否决或是失败的研究项目里。
而较为成功的那一个，也就是昨天r随手拿下的一个文件夹里所记录的那条小美人鱼。
走进实验室后，需要再通过一道虹膜验证门才能够进入安置实验体的房间。
那只小美人鱼就在安置实验体的房间中最前方的玻璃皿中。若是只看她的人类形态，这个少女或许有十一二岁左右，但依照实验开始的时间来计算，她只有两岁出头，应当是另一方的基因影响了她的生长发育。
圆柱形的玻璃器皿足有三米高，但却不够宽，不足以让小美人鱼伸直双臂。玻璃皿中的营养不会总是水域富营养化般的深荧光绿，智能监控会每隔几个小时将玻璃皿的液体自动更换为另一种培养液。她不需要进食，全靠这些颜色古怪营养液维持生命。
小美人鱼的光滑鱼尾是灰蓝色的、没有起伏鳞片，她是布莱特用同为哺乳类的海豚基因进行合成的人工造物。她浑身，但如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几乎挡住了她的上半身，她的指间没有蹼，耳朵上也没有类似鱼类的耳廓，但r能够看见小美人鱼同人类不同的尖锐而锋利的三角形牙齿。
昨天晚上这只小美人鱼醒来过一次，用她那双黑色的眼睛注视着r。那一刻，r差点以为自己会陷在那片黑色的漩涡中，明明所有的光芒都透过玻璃皿投向她，但她却如同活在深海的黑暗里。
但此时，小美人鱼人在沉睡，嘴角与鼻子冒出一连串如珍珠般不会断裂的气泡来。
第183章 见面
r继续朝前走, 下一个保温箱里是一个人类形态的婴儿，但他浑身插满了管子供及营养, 不需要额外喂食。r还没见他醒来过。
再往后面去就是更精密的培养仪器了, 布莱特博士的很多实验才刚刚开始, 还在试管阶段。r时刻关注着那个婴儿和小美人鱼的身体状况，但对于剩下的试管培养基因, 却直接断掉了仪器的电源。
在拥有生命前死亡和出生在九头蛇实验室里，r替他们选择了前者。
r的调查工作进展很慢。
夜晚变得寒意逼人。r需要睡眠, 但这种需要仅来自与心理, 而非生理。不过现在, 连他自己的意志都强迫他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这种内心的苦闷和玻璃皿中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实验体诡异的相似。
但有时r也会趴在试验台上陷入熟睡他很少回属于布莱特的休息室以减少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接触。每当他醒来时都会看见未关闭的全景投影仪，深藏于地下的实验室没有窗户，只有通风口, 但打开全景投影仪却能看见上方森林的景色。营养液中半人半鱼的少女轻轻闭着双眼, 摆动着尾鳍, 用不成语言的词句低声唱着歌谣，只是是隔着营养液和玻璃, 声音有些失真
在星光下的夜晚，小美人鱼愿意睁开她的双眼, 用那双黑色漩涡般的眼睛注视着更加黑暗的森林中的夜。
r没有继续实验, 只是用以前的材料糊弄过去。
实验室中的灯光永远亮着, 几乎让人昼夜颠倒, 但在她的歌声下, 深黑的夜空绽放出一颗颗星斗。小美人鱼轻轻摆动着尾部，长发飘散，群星闪烁在林间，微风拂过，将树叶带的沙沙响。
但r听不见那沙沙的响声，也感触不到微风送来的湿润气息。
黑暗的暗蓝色光束洒在她的金发上，原本的阴影和暗蓝色笼在一起。
如此，黑夜缓缓消褪，曙光在无云的天空中逐渐展现，直到最后太阳缓缓升起。天空十分清朗，东风将林间的雾气吹散，在清冷的日光下，环绕在四周的是寂静苍凉的森林。
小美人鱼会在光线照入双瞳之前闭上双眼，在一旁，保温箱里的婴孩打着呼噜，想要翻身却被长长短短的管子束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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