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拿起第二块南瓜派“和sock一模一样的说辞。我讨厌你们。我知道我死了,别指出来。”
医生发现让这个小鬼生气起来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可怜的死神先生完全预料不到,后来的ji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进行了一场拉锯战般的长谈,从天亮说到天黑。ji告诉他自己的生平死掉以后的那些事;而作为回报,oy讲述了一些有意思的、人类头一回当然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死神的故事。
天色已晚,吸血鬼先生醒来了。sock还是穿着他黑色的丝绸睡袍,步态优雅,悄无声息。
sock来到客厅,看见他的友人与仆人相谈甚欢。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点儿小小的不高兴。像是一群小蚂蚁爬过他的胃,再啃噬着他的心脏。
喔,他差点儿忘了,他的心脏很早以前就不再跳动。
吸血鬼先生居高临下,发号施令“准备我的早茶,仆人。”
ji不动“我不叫仆人。”
sock重复“准备我的早茶,ji。”
ji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的,好的,socky。”
oy张大嘴巴“谁他妈是socky”
sock不为所动“注意语言,医生。”
oy答“我还没来得及教训你,你这冷血怪。你的早餐不能是茶,你得进食血液这是来自医生的警告。”
sock在ji离开的位置上坐下来“我已收到这则警告。”
在从前,oy总觉得自己的骨架是一种非常吓人的存在。他可以用这副模样去恐吓所有不听话的病人。
但是当他面对sock现在还加上个ji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拿叛逆期儿女没办法的老父亲。
他庆幸自己没有皱纹可以长,没有头发可以白。
有时候当个骨架就是这么好,不用担心变老。
好吧,吸血鬼和幽灵也不会。
咕咕鸟时钟指针跳到了12,窗外连鸟儿也进入了梦乡,无声又无息。
午夜12点,死神同吸血鬼要出门拜访他们的一个老朋友。
小幽灵来了兴趣,也要跟着去。
oy对别人的家务事没有发言权,他倚在权杖上,权杖倚在墙边,墙壁在飘散黑烟。oy饶有兴趣地观赏这两人唇枪舌剑。
ji说“我也要去。”
sock说“不,你不被准许。”
ji问“为什么”
sock答“你并不认识我的友人。”
ji抗议“但我可以结识。瞧呀,我和bones关系多么好。”
bones正在看戏,一点儿也不想被牵扯进去。他摁着权杖,像个迟暮老人拄着拐杖。黑烟在他身后飘荡出下垂眼的形状。
sock挑起眉他挑眉的弧度比oy更有艺术感一些“bones”
sock没有说,但是oy却听见了他在说,谁他妈是bones。
sock偏偏头“医生是个个例。医生总是会对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产生一些不合逻辑的同情心理。”
“哈冷血怪现在都会借代啦”bones还是没有逃过他们的话题中心,他交叉双臂,权杖便悬空站着,“等等,这个小动物是谁捡回家的”
sock装作听不见。
ji听见了。ji使用了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可怜兮兮脸。
ji央求道“带我去吧,好嘛”
oy闭上眼睛,拒绝接收小动物讯息。
但是sock反应慢了,目标精准击打。
sock抿抿嘴唇,不说话。
oy什么都没有听见,但是ji的蓝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小幽灵从沙发上他都快长在那儿了一跃而起,欢呼起来。
oy皱起眉头。
他们刚才有说话吗
他们他妈的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老朋友的家离sock的家很远,但这对一个吸血鬼或是死神来说都不是问题。
不过对幽灵来说是个难题。ji没怎么出过远门儿,他平时都不会飘的;总是规规矩矩、“踮着小猫的脚尖”走路。
真是个听话的、遵纪守法的好幽灵。
sock把ji拉过来,展开他的黑色斗篷,扶了扶圆顶礼帽,然后把ji裹进斗篷里,只露出一张脸来。
ji从斗篷里好奇地打量外面。
ji眨眨眼睛“哇哦。”
sock说“保持安静,ji。”
oy捂上眼睛。
三“人”在夜空中呼啦啦飞着,黑色的一团影子从月亮上一闪而过,一些蝙蝠跟了他们一段路,用黑豆子似的小眼睛观察他们,又在下一个镜子似的湖泊之上结束了旅程。他们掠过那水面,平静的绿宝石漾起褶皱。
他们飞了很久很久,虽然只有ji感到劳累。
虽然ji是唯一没出力的那个。
他们停在湖泊旁边、森林深处,面前有一幢古怪的南瓜搭成的房子,里面亮着灯。
不,是燃着火。
ji从sock的斗篷中钻出来;sock的身体有时候很暖,有时候很冷。
ji望着眼前的南瓜屋,吞了口口水。
oy嗤笑“看好你的眼球,小鬼,别掉下来。”
房子忽然晃了晃,如果不是ji出现了幻觉,那么就是巨大的南瓜屋似乎真的变得更大了一些。
接着房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地和周围的树也是。
oy大吼一声“不好”
sock眼神一凛,把还在盯着南瓜做白日梦的小幽灵一把抓进怀里。
等到他们升到半空,南瓜屋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直响,左摇右晃,像是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要挣脱束缚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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