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未意识到。我尚且无法向他诉说我的爱意求。”
sock恢复了先前那种不可琢磨的目光。无澜、幽静、深邃,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灼出个洞来,穿过许许多多他还不知晓的隔膜与过往,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直至看进灵魂深处。
他其实很想问问看,我是不是认识你。是不是在一切开始以前,我早就见过你。
但他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深知自己的怯弱。
快要结束的时候sock向他提出了一个邀约。kirk迟疑了一会儿,这家伙若真是在追自己,也太循规蹈矩而且按部就班了吧但他好像又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点点头同意。
一起喝杯咖啡不会要了他的小命的,kirk这么安着自己。他们走出门的时候外面日光正在西斜,光束正好照 she 到这个角度来。kirk抬手遮住刺眼的夕光,旁边忽然窜过去两三个嬉笑打闹的孩子,撞的他一个趔趄向后栽去。在母亲的喝斥声中他被谁扶住了,晕晕乎乎倚靠着另一人的臂膀重新稳住重心,抬眼看见sock关切的神情。
kirk喉咙哽着,怪异的情绪涌动。他清楚地记得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chekov曾解释过sock讨厌肢体接触,那一次他甚至不愿同他礼节 xing 地握手。可sock如今的姿势却近乎拥抱。
并且,这怀抱似曾相识。
温度。气息。触感。姿势。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他觉得熟悉。熟悉到了不该有的地步。
37、sirkchu孤独祭
00:23。
他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一杯咖啡陪他直到深夜。他其实是个事事按照时间表运转、作息规律的人,常年早睡早起,这样的熬夜实在是罕见。但今天工作太多,明天突至的临检让他不得不把教案全部推翻重来。敲完最后一个字他合上电脑,调节旋钮让灯光暗淡了些,拿过手边的照片,翻出手机相册里的另一张,并排在一起比对着。
薄薄相片上是个男孩端起机枪的背影,脊背稍显瘦弱,瞄准的姿势却很稳;他记得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手指,偶尔沾满泥土,但永远温暖有力。而手机里那张年轻男人正单手举起白色陶瓷杯低头喝着咖啡,睫毛遮住了蓝得发亮的眼睛;他记得他的声音,时而慢条斯理,有而慵懒散漫,掺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socky,这杯咖啡你喝不着了,目标我一定能打中”
“sock先生,这杯咖啡我请吧。”
一张挟带少年气的雀跃,一张融进成年人的试探。
“别走、别和我说再见,socky”
“再会,sock先生。”
一张是地狱硝烟,一张是人间烟火。
“socky”
“sock先生。”
一张是过去,一张是现在。
看着看着注意力就完全吸引到了年代更久远的那张上面,手机的光黯淡下去直至熄灭。他反反复复端详着那张边角泛黄的照片,最后把它收进带锁的抽屉里,深深深深地叹息。
他的回忆交错重叠,过去和现在乱成同样的时间线,一点点逼近。
可是,未来呢
好不容易放弃车载决定步行锻炼一下身体,就遇见了突至的大雨。kirk狠狠咒骂一声,难不成老天都看不下去他健活方式的转向。他抓起刚买的苹果派纸袋塞进风衣口袋里,希望油不要沾到衣服上更希望雨不要打湿它,并没什么作用地手挡在眼前向街边商店跑去。
他站在门廊下,觉得这个等雨停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旁边熙熙攘攘挤了很多人,各种口音抱怨着这场毫无征兆的雨。有些人拿起手机给家人打电话,kirk想想看自己唯一能找的su远在城市另一端,选项失去了意义,只有打车回去;可这周围人都和他抱有同样目的,等到出租车都不知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他在心里盘算盘算,后知后觉注意到一辆车在他面前慢慢停下。车窗降下半扇,某个标志 xing 的齐刘海露出来。
语调不紧不慢,表情无波无澜“kirk先生”
kirk先生觉得这些相遇实在是又奇妙又好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身为这儿最好大学的教授,这个人都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sock撑着伞走下来,走进他。周围响起一小片唏嘘声。kirk脸颊一热,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像什么浪漫电影里一见钟情或是久别重逢,总之是带着化学反应的相遇。绅士温柔的男主角英雄救美给失魂落魄的女主角送来及时的安不不,怎么说他也才是那个男主角不是说他这样就承认他和sock有浪漫关系什么的
sock向车的方向歪歪头,眼神专注。
kirk松了口气,上帝保佑他没说什么“我有这个荣幸载你一程”的可怕台词。
两个男人挤在同一把不算大的伞下免不了肢体接触,他俩的胳膊别扭又紧密地挨着,门廊下到车里的几步距离被拉长许多。他离他很近很近,在雨水的掩埋之下那种属于春天的死寂气息已经冲淡了许多,可他依旧没有漏掉它。
他有些时日没有嗅到过这种气息了。它并不会时时刻刻跟着sock,展现的节点微妙又迅速,几乎算是隐秘,最起码kirk从没听他人提起过。kirk开始好奇,这种味道究竟是sock专属的烙印,抑或是他本身错置记忆的逃犯。
他从sock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擦着头发,但水还是滴落到真皮座椅上。教授看起来不甚在意,专心地开着车从熙攘人群中找到路。kirk把湿成一团烂掉的纸巾扔进手边的袖珍垃圾桶,忽然想起什么,从大衣内袋里拿出苹果派哇哦,一个惊喜,它们完好无损,也没有在衣料上留下油渍,甚至依然温热。
奶香和苹果味冲淡了车厢里 chao 湿的雨的气味。kirk低下头嗅了嗅,看向左边“要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