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手指在被沿抓紧了些“你希望成为什么”

    ji托着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我以前想当个画家的。不过后来sa说我画的那些玩意儿没人能看懂。后来我又想要当一个邮递员那很酷。可sa说邮递员这种职业已经消失两百年了。然后我就没再考虑啦。”

    sock问“你是否想过离开爱荷华”

    “离开爱荷华”男孩睁大了眼睛，“我连河滨镇都没有离开过。最远的一次是去边界那儿的船坞看星舰你知道的，纪念我爹的那艘。”

    “你的父亲，”瓦肯人沉吟片刻，“e kirk将军，他是个英雄。”

    “是啦是啦，我从小到大听这句话听的耳朵都出茧了。”男孩趴下去，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听来闷闷的，“他是个英雄，他是几百人的救命恩人，是星联的骄傲他那么炫酷那么超群那么伟大，可那是e kirk，不等于我爸爸。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而已。”

    “你”sock试图斟酌一下措辞，但失败了，“是否憎恨他”

    “恨”ji露出眼睛，看起来轻描淡写却又蒙着一层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伤 yin 翳，“我怎么能恨他，他给了我生命。”他伸出手指，“两次。”

    他重新坐起来，把地上的雨滴先生捞起来抱到怀里“其实我还好啦，sa比较难过，毕竟他跟爸爸相处好几年了。其实我也没有很伤心，我都没有见过这个人我要怎么伤心呢”小孩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有时候很好奇啊被那样一个看起来很高大很强壮的人抱一抱，会是什么感觉呢”

    sock望着他，没有说话。而ji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忽然笑出来扑到他身上，几乎是重重摔在他腹部“可是我现在知道啦”

    好在一个十岁的、比同龄人还要瘦小一些的男孩的重量并不会对成年瓦肯人造成威胁，sock看着在自己身上撒欢打滚像只愉快的小狗狗的男孩， o 了 o 他蓬松的金发“也许你的未来同样为成为一名优秀的星舰舰长。”

    “我才不要。”少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拒绝了这个“提议”，“又是舰长这难道是kirk家的传统吗爸爸、然后是妈妈，sa倒是搞自己最爱的科研去了，可还是和星联扯上关系。我可不是什么宿命论者，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和绑定他人无关的。”ji横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我不想为了别人而生活，也不想别人为了我怎么怎么样。”

    “sunau boyar t\'ehku boyar t\'zaveh，多数人的利益高于少数人的利益。你无法与社会脱节，生而为人总要同周围产生各种各样的关系，ji。”

    小孩儿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呵欠。

    sock的手掌被他枕在后脑勺下，感受到了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疤。这是ji在七岁时候留下的，男孩和他提起过，为了一窝电闪雷鸣中瑟瑟发抖的小鸟，风雨飘摇里爬上几人高的大树，却枝桠在脚下断裂直直摔下，好在发现及时没有留下大碍。所以，sock也清楚，即便少年刚才话中带着年少的轻蔑和不屑，但ji 他流淌着这样的血液，无私且无畏。

    但他同样知道的是，ji 命完全不在意。十岁的年纪里也许自毁倾向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但它就像一颗的种子埋在小小的身体里，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爆炸。

    sock不知道自己能陪ji到什么时候，更难以预测当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孩子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全知全能”的瓦肯人，前半辈子还没遇过如此头疼纠结的难题。

    “睡觉，ji。已经很晚了。”sock推推他，“电脑，灯光5。”

    小孩儿又打了个呵欠，爬起来钻到被窝里，贴着成年人的臂弯汲取着安全感。他们明明只认识了几个月，却好像熟识了几辈子。男孩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旁闭上眼，睫毛垂下遮住宝石一般碧蓝的眸子“晚安，socky。”

    “晚安，ji。”

    小孩子的入睡总是又快又安稳。小小的、均匀的呼吸很快从他身侧传来。sock也躺下，为了不惊醒孩子只得呆在自己的那一侧一动不动。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整日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记忆宫殿里分门别类安置好。外面还在下雪，他能听见它们落在房檐和地面上的声音。有一些光亮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中溜进来。在他滑入无梦睡眠之前他回想了一下方才教给小少年的那句瓦肯语，natorvah yut s\'vesht na\'fa\'ak heh \'rak i\'ak sukhyut t\'on

    时间是一条连接过去和未来的回路，当下则是二者交汇的枢纽。

    22、sirkarrree

    小孩儿半夜热醒了。瓦肯人的体温实在太高，在近旁就像个火炉虽然现在是寒冷的冬夜，可是有空调的房间里也的确不需要再加温了。ji醒过来，睁眼看见sock正对着他的睡颜，瓦肯人的呼吸很轻很静，睡眠也同样浅，ji想要吸吸鼻子，却还是忍住了，小心翼翼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揉了揉鼻子。

    sock在他生命里出现得没有任何征兆，像个突然跳出来的礼物。不过ji第一次见到sock可不是个什么好地点，在河滨镇的警局，当他偷偷开着一辆邻居家的老古董车差点摔下悬崖、然后又因超速和毁坏公路被提溜进警署里。一路上他在想着这一次在警局里又能见到谁，是气急败坏的邻居还是妈妈的学生或者爸爸的同事反正他们总是能把他保出来。他们就是不肯让他安生一点不肯让他死去。

    他冲下悬崖的时候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想要死去。他只是停不下来而已。他只是停不下来。

    不过在担保人那儿见到一个瓦肯人实在还是有些超乎预料了。河滨镇是个很小的地方，不怎么与外星相接触，而瓦肯人他听同学们说过，个个都是高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