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ck带来了一件衣服,他把它盖在ji身上,就像aanda对自己那样。接着sock伸出手推了推ji的肩膀,轻轻喊他的名字,才发现他竟然满脸泪痕而sock因此呼吸哽了一下,他不知为何。
男孩从断断续续的梦境中被晃醒,迷迷糊糊看见熟悉的轮廓。他下意识地握住这个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声音还不稳“socky”
sock从不与人握手,连aanda都不。可是人类男孩抓住他手指的片刻,大脑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温暖,好似开了一朵花。
8、sirkhite
“你这样的行为愚蠢至极。”
“沙漠里的低温会冻伤你的肌肤,降低你血液的流淌速度以至于无法正常向你的心脏输送和血液。”
“人类的机理构造决定了他们不能毫无防护地暴露在瓦肯的正午和子夜时分环境下。你们无法自动调节体温”
“请对你的行动作出合理的解释。”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在沙漠里跋涉,大一点儿的那个在前面,走的又稳又快,而小一些的那个只是踉踉跄跄勉勉强强地跟在后面,所以前者仍要时不时停下脚步哪怕并不回头等慢吞吞的人类。
sock开启了单方教育模式;他语调依旧寡淡,但语速很快,且头脑清晰层次分明好吧,即便从人类的角度来看,sock也是在生气。ji想,原来瓦肯人生气的时候会像豌豆 she 手一样他爱那个古老的游戏形象突突突突往外蹦逻辑。
ji从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这样一种技能在别人对他吼叫frank或是哭泣妈妈或是别的什么sa,这很多能够分心去想自己的事儿。现在跟在sock背后也一样。他披着sock带来的衣服,并且惊讶地发现那甚至不是他自己的;sock的外套干净柔软,带着属于sock的独特气息竟让ji感到一种陌生的、不知名的安全感。十三岁的sock比他高不少也健壮些,衣服在他身上自然也有些空落落的,袖子长长地垂下来,ji折腾半天也无法卷起,干脆放任它就这么耷拉着。
不知为何,回去的路好像比来时更加漫长。当然不是说他们迷路了,sock怎么可能在自家的后花园迷路有时候从仆役的态度中ji会觉得半个shikahr都是他家的。
但就是走得更加艰难了。
他很冷,很累,还可能有些饿。而瓦肯少年的指责关切并不能解决这些。他的眼皮沉重,刚才蜷在冰冷岩石表面上完全没有给予他需要的消息,反而让他如sock所说,快要冻伤了。
sock快速翻动着嘴唇,头也不回地继续叨念着ji在这个时段外出的不合逻辑,但是561秒之后他停下了。他没有听见ji跟上来的脚步声虽然它们一直因脚步快慢而忽远忽近,可是现在消失了。
尖耳朵男孩不悦地转过身来。即便他可以调节自己的体温,但沙漠深夜的温度仍然不是舒爽愉快的。
ji他的视线蓦然低下去不知何时在离他有一截的距离蹲了下来,将脸埋进双臂里,对他而言过长的袖子遮住了乱翘起的头发。
男孩在无垠的沙漠和冷冷的月光下显得如此脆弱。他太渺小了,在这荒谬的宇宙中没有支点没有依靠,只能是荒流中一根浮萍。
“ji”sock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放轻了声音。也许ji在哭。“你是否感到身体不适”
ji没有说话也没有动。sock有一些紧张起来,他快步走回去,手指犹疑了一下碰触着ji的肩膀,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人类皮肤的冰冷,而他的温暖正源源不断输送过去。
“ji,你是否安好”真正令sock感到迷惑不解的是,他知晓自己是个触碰型心灵感应者,但严格来说他与ji并没有直接的肌肤相触甚至在他走向ji之前,他就感觉到了人类的失措和悲伤。
更怪异的是,那不是sock此前从接触母亲能感知的移情,那是共鸣。
ji终于抬起头来,男孩在笑的确在笑着,但他看起来毫无高兴模样;sock以后会慢慢知道,ji的笑有很多很多种,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儿,他都可以用笑来面对,但那不代表他真的发自内心快乐。
ji说“对不起,我想你是对的,我的我的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地球十岁儿童的平均体重为3541千克,而你仅有286千克。瓦肯人的肌肉密度是人类的三倍,并且我在年龄、身高、体重各方面均优于你,因此”
“因此你背着我完全不费劲是吧ok,我明白,我只是”ji空出一只手挠挠头发,又很快重新揽上sock的脖子,“只是想说声谢谢。”
“无须道谢。假设你在借住于我家的期间内受伤,我将非常困扰。”
“只是因为这个”ji有点儿不高兴。
sock迟疑了“除此以外”
“好吧好吧我帮你说,我知道你说不出口,你这口是心非的木头。”ji把脸埋在sock的后颈,他是如此冰冷而瓦肯人的皮肤好温暖、好温暖,“还因为我们是朋友,对吧”
“我不否认这个。”sock因为他的动作紧绷了一下,“停止用你的头发瘙痒我的皮肤。”
“可是你很暖和嘛。”
sock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似乎总是拿这个小玩伴没辙。
“ji。”过了一会瓦肯男孩问道,“你是否经受某种情感上的困扰”
“唔唔唔,什么”
“你在”sock挑拣了个合适的措辞,“做噩梦。频繁的。”
“是的。”
“你想说说它们吗”同我。
“是的。”ji毫不掩饰地叹息,接着大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但不是现在,socky。不是今天晚上。”
s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