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萧景琰便应该起身走了,梅长苏仰头准备送靖王殿下离开,等了许久不见那人动静,反而忽的光线骤暗,一个 y 影慢慢俯身下来。
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覆上他冰凉的唇,这几日饮久了汤药,连吃甜食也是带着苦味,然而那温暖的两片唇却让他感觉到了许久未尝到的甜味。
芝麻馅的。
梅长苏的嘴唇毫无血色,萧景琰细细描摹了一遍,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轻轻咬了一口。抬起头来向梅长苏道“本王素知先生愿为我谋划,尽心尽力。也许先生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本王”
他顿了一下,紧紧盯着梅长苏的眼睛道“本王早已对先生心存爱慕,经此一事,更是明了心中心意,先生真心辅佐也好,追逐名利也罢,本王对先生的情意,只望先生知晓。
萧景琰自袖中取出那枚同心结,珍而重之地放在梅长苏手中,轻轻握了握“如若先生不愿意接受景琰的心意,景琰亦不强求,但是景琰对先生此心不变。”
梅长苏怔在原地,手里的同心结带着萧景琰反复摩擦紧握而留下的温度,灼热得烫手,让他觉得快要握不住了。
竟是生了情意。
萧景琰可以坦诚将心事宣诸于口,对他说一句景琰仰慕先生。却不知这话对梅长苏而言,是何等的分量。
他自地狱中挣扎而归,失去了全世界,一路踽踽独行。除了翻覆旧案、雪冤陈情以外,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萧景琰得继大统,延续他们少年时的盛世期望。
萧景琰对梅长苏而言,不只是年少的伙伴,扶持的君主,还是他余数不多的生命里最后能在这世上看到的希望,因此不惜将自己埋进幽深 y 暗的泥土里,也要让萧景琰能光明地走下去。
这份复杂的期望和眷恋纠缠在一起,连梅长苏自己都未曾深究过到底是怎样一份情绪。如今萧景琰一语道破,却让他生出了几分惶恐,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也分不清自己对萧景琰的心思了。
可是梅长苏何得何能,能得萧景琰这份青睐
萧景琰等了半晌,见梅长苏始终垂头不语,只能低低地苦笑了一声“唐突了先生,先生莫怪,本王本王走了。”
他站起身来,依旧打算从密道离去。临别时回头看梅长苏还是怔怔的坐在那儿,忽然眼神温柔了起来“长苏,今天是上元节,我想怎么样,还是要跟你说声朝岁平安,欢飨如昔。”
密道的门轻轻关上,梅长苏闭眼坐了良久,将心底那点反复纠缠的心思压了又放。绵绵密密却温软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心底,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不想再去思量那些复杂 y 暗的事情,只把手里的同心结细细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心有千千结,不忍诉离别。别后一尺素,何以慰相思。
景琰愿你朝岁平安,欢飨如昔。
元宵节苏宅小剧场
晏大夫汤圆呢谁让他把汤圆吃完了谁让他吃这么多
甄平靖王殿下。
晏大夫我居然以为他是个懂事的居然由着病人胡来不要把他放进来了
黎刚好的大夫,听你的大夫。
靖王宝宝心里苦 tot
关于为什么景琰不想说他已经知道了宗主就是林殊的事第一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第二是因为他喜欢的是梅长苏,不希望宗主觉得他是因为林殊的身份才说爱慕于他。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要多吃汤圆哦
缠绵复悱恻,醉酒不经年
萧景琰自元宵后消极了几天,怏怏的呆在府里,战英看殿下从苏宅回来便神情郁郁,心知一定是跟苏先生有关,但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能小心翼翼跟在靖王身边。期间萧景琰只去静妃宫里请了几次安,也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连静妃精心做的茯苓鸡汤和太师饼都没了兴趣,只稍稍吃了几口便推说没有胃口。
静妃心思缜密,玲珑心肠,只略略套问了几句列战英便知道萧景琰元宵与苏先生闹了不愉快,于是便又亲自下厨做了一份酒粮清蒸鸭子。
糯米细细用凉水淘过,过夜蒸熟,缓缓蕴了三夜酿出酒香,鸭馔是宫里常备的新鲜食材,鲜嫩细美,不加其他浓厚调味,单以酒酿清蒸了,恰好去了鸭馔里那份腥气,只留了淡淡的酒香。
靖王素来不大爱吃这些清淡精致,偏甜偏糯的东西,冬日也不是做酒酿的时节,他怔怔看静妃将食盒交代自己手上,又将仔细出了三四遍色的枫露茶拿玉瓶装好,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问道“母妃,你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静妃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将食盒封好,拉着萧景琰的手郑重道“我自然不是给你吃的,趁现下还热着,你快去给苏先生送去才好。他前日在悬镜司受了刑,又中了乌金丸之毒,虽然解了,想来还是伤身体的,这道菜虽是荤食,却最是清淡可口,想来苏先生应该是能吃下几口的。”见萧景琰愣愣地不说话,嗔怪地拍拍他提着食盒的手“你这孩子,倒是快去啊,菜凉了可怎么是好。”
萧景琰有些不知所措,谢过了母亲,提着食盒出了宫,恍恍惚惚地上马,战英问了一句殿下回府么,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他喜欢吃酒酿的东西。”
战英愣了一下,试探道“殿下要去苏宅”
萧景琰这才如梦方醒似得,点点头又摇摇头“去不过,先回府罢。”
密道铃声响起的时候梅长苏正在教飞流画画,飞流执着只朱笔在花枝上慢慢涂着,说是作画不如说是填色,但他描得极认真,听到铃声本能地一警觉,看了一眼梅长苏。
梅长苏半垂着眼,手指捻了捻衣角“飞流,你先出去吧, 明日苏哥哥再教你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