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阮文人反应过来,冰凉的颈上传来一阵不容抗拒的温热。一刻钟前方还安静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的男人兀地环住他的脖子,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
下一刻,嘴唇柔软的触感附了上来。他睁大眼睛,此时已然只能看到孙策状似微合的双眼。
孙策睫毛微颤,分明是与眼前的人四目相对,但他黑色的眸子里却全是飘忽不定的沉醉。
此时此刻,阮文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片刻后。
“姓孙的你脑子进水了吗”
脸色通红的少年猛然推开了脑子进水的孙家大少。
阿贤终是被自家少爷吼回了神,赶忙跑向门口,打开房门。
匆匆忙忙的书童兀地被禅房的门栏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他迅速地起身,连门都未来得及关上,立刻朝着净愚大师的禅房所在跑去。
至于身后禅房所发生的事情。
阿贤觉得还是躲着点好。
八
“诶就这样了”小晴儿满脸的不相信。
阿贤手中端着盛着水的喷子,满脸的无奈,“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姑奶奶你放过我吧”
“我才不信呢。”年轻的小姑娘站在阿贤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如果真的像你说的孙大少爷醒了对咱家少爷道了谢送了礼来阮府就没事了,那为什么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第二天寺里的僧人去打扫房间的时候除了床就没有完好的地方了”
“这我当时又不在场怎么知道而且一看就是道了谢之后又继续又吵又打的了。小晴儿,我要去给少爷打扫书房了,莫要拦着我了。”
“姑且相信你。”面前的少女仍旧是一副狐疑的表情,却还是让开了去路。
好不容易逃过了追问,阿贤赶忙端着盆子就抄阮文人的书房走去。
他说的确实也没有任何的错误。自家少爷确实抄了两天的经救了孙家大少,也确实和孙家大少一起把禅房搞了个鸡飞狗跳,孙家大少确实也道了谢送了礼,这些几天之内就传遍京城的事情确实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有任何的不对。
也只是省略了孙少爷醒来之后,禅房鸡飞狗跳之前的画面罢了。
可这孙家大少四年前帮了自家少爷一次,自家少爷前几日救了孙家大少一次,分明是双方都救过命的交情,可这日子还是没什么改变。
还未走到书房,书房处便传来了阮家二少的怒吼。
“姓孙的你这个杀千刀的”
唔,还是有一点改变的。起码姓孙的你这个王八羔子已经变成了姓孙的你这个杀千刀的。
阿贤顿了顿脚步,思考了一番现场直接少爷单方面打起来的可能 xing ,觉着还没那么严重,方才端着盆子走进了书房。
嗯,还算可以,只摔了两个瓷瓶。
自家少爷手中还抱着一个阿贤特意买来的廉价瓷瓶,平安金锁戴在他的脖子上,他站在书房的中央,对着坐在窗子上的孙策说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本少的面前不然本少见一次砸一次”
阿贤蹲在地上打扫着碎裂的瓷片,心想着少爷您砸了也砸不中。
孙策悠闲地坐在窗子上,仍旧是孙家大少一贯的一袭白衣,全然不似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一般。“放心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说明天不来的。”
阮文人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地看向孙策。
“半个月后文武科举,我要好好准备一下。”语气很是认真。
话音刚落,瓷瓶自蓝衣公子手中飞了过去。
孙策轻松地接过飞来的瓷瓶,将瓷瓶递给了在脚边打扫的阿贤。阿贤接过瓷瓶,稳稳地放在了离阮文人最近的地方,方便自己少爷的二次利用。
“哟呵孙大少爷这是励志考取状元郎迎娶美娇妻了”
阿贤继续走到窗下打扫着瓷瓶的碎片,听着自家少爷的声音。怎么有点酸味。
“美娇妻”坐在窗上的白衣公子明显地愣了一下。
“乔大小姐难道不算是美娇妻”站着的蓝衣公子双手插着腰,腮帮子已然有些鼓起。
闻言,孙策方才反应了过来。
前些日子乔家小姐扔了个帕子在他脚边的事方才停歇,他刚醒来乔家小姐又放言曰平生只嫁状元郎。
乔家大小姐的香名远扬,既是世族子弟里出了名的才女,也是京城百姓口中典型的佳人,父亲又是官拜六部侍郎,放出这等要求完全没有半点问题。
问题就在于这位眼光极高的佳人之前将自己的帕子扔给了既定武状元的孙策。
那么这个要求显然是针对孙大少爷而言了。
明白了眼前这人此次扔瓷瓶的原因,孙家大少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可不管他乔家大小姐志在何人,孙策对女人没有兴趣。”
这下子阮家二少彻彻底底呆了。
连身旁摆在桌上的瓷瓶都忘了拿了。
孙策从窗子上飞身而起,直接跃过了打扫着书房的阿贤,跳到了脸色渐渐涨红的阮文人的面前。
“瞎想什么。”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发红的脸蛋,“大丈夫要的是建功立业征战天下,我自小习武,父亲也从来都是教导我要建功立业即便是马革裹尸也要提枪上阵,这是我们孙家的魂,也是我的魂。”
孙策认真的话语一字一句地传入阮文人的耳朵里,他头一次没有计较那人随意轻薄的举动。
“啊呸什么马革裹不裹尸,你能不能考取武状元还不一定呢”
闻言,孙策却也是看着阮文人,呆在了那里。
四目相对。
下一刻,孙家大少开口道“你居然懂得马革裹尸的意思”
语气里满满的惊讶。
阮家二少瞬间变了脸色,本来有些涨红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无比。自然是气的。
他即刻拿起了身旁的瓷瓶就要朝孙策头上砸去。
孙策确实猛地后退了一步,“半个月后我拔得头筹来见你”随即从窗子上跳了出去。
已经飞出去的瓷瓶晚了一步,并没有击中目标,砸在了窗台之上。
阿贤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窗子前打扫刚刚碎裂的瓷片。
他打扫着,偶尔抬起头偷偷瞥向正独自一人发着火的阮文人。一个念头蓦然间闪现在他的脑中。
或许就这样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是不错的选择。
九
阮家二少已然有半个月没有出去鬼混了。
只有阿贤知道,自家少爷这半个月来竟是破天荒地在书房里练起了字读起了书。
理由也是很简单的,虽然这个理由对于阮家大少来说实在太过难以置信。
“本少一定要三年后也考个文状元给那个姓孙的看看。”孙策半个月前走的那天,阮文人提起笔,口中念念有词。
孙策没有翻墙来阮家的第十五天,阮文人收起了半个月来读书的笔墨纸砚与书本,明显的不愿意让孙家大少看见自己的决心。
阿贤主动将这种举动定义为三年后的惊喜。
“少爷,武试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结束了。”阿贤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对着坐在书桌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