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啧，年轻人，感情八卦才是这种场子暗地里最受欢迎的东西大部分都在猜一代非诉之神突然转 xing 成这样，身上还全是掩不住的aha味，多半是已经被标记了，我就说你那中和剂得白抹”

    叶修从桌角端起杯饮料随手晃了晃，比之前放松开许多“正好，我们就来个直奔主题，早完成任务早收工回家。”

    晚宴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开场，说是经过专业评审的颁奖典礼，其实就是给各方到场代表分蛋糕的专场。兴欣的奖项被排在中间靠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在嘉世前面。叶修在台下抿完半杯葡萄汁，终于听到台上主持人高声念出了”兴欣事务所“五个字。

    魏琛早就做好准备回到了他身边。aha软踏踏地靠在椅子上，满面酡红，俨然一副兴奋过度喝高了的模样。两人座位一里一外，叶修要出去领奖就必须叫他起身让座，于是全场就看着兴欣合伙人无奈地靠近不省人事的下属，一遍遍重复让座的请求。

    ”老魏，让一让”正常音量，毫无反应。

    “魏律，起来让让”音量加大，仍然毫无反应。观众席发出善意的笑声。

    “魏琛，你听得见吗”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叶修不免有点焦躁，咬牙把音量提到了半个会场都能听清的程度。四周笑声渐止，烂泥似的aha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嗯怎么这么热叶律”

    被顶头上司的脸色吓得瞬间酒醒，魏琛凭着强烈的求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带起阵浓烈酒气。旁边几个围观的ao礼貌地侧过头回避，却在闻清味道后变了脸色“这是aha信息素”“是在易感期吧”“我看像是惊吓过度的紊乱”

    叶修和魏琛的座位挨得最近，为了叫醒人更是全身都靠了过去，因而受aha信息素冲击最大。他本来就是偏敏感的oa体质，毫无防备受到攻击，没几秒就颤抖着跪倒在地。几分钟后，吓瘫的魏琛被组织方转移到楼上隔离治疗，叶修状态相对好些，被安排到会场旁的专用隔间休息，兴欣这个奖项是彻底领不成了。

    整个会场因为ao信息素骚动了十多分钟，但毕竟只是场小型爆发，一番安排后，会议流程照常进行。而对于很多暗地里的八卦爱好者而言，这场意外还传递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兴欣合伙人、叶氏大公子叶修，竟然只是个被临时标记的oa，而且还敏感到了即使被无关aha刺激也会出现类发情症状的程度。

    一个拥有强大商界背景、称雄法律界多年的王者，居然同时也是一个在生理上极其脆弱的、尚无人采摘的oa，只需一缕信息素，就能令其低下骄傲的头颅，两股战战、跪地称臣。

    令人罢不能。

    工作人员关上门后，叶修在沙发上躺了好几分钟才清醒过来。仿发情喷雾是ao之间常见的情趣用药，虽不会诱发真正发情，却能引起和假 xing 应激发情一样的生理反应，只是维持时间短得多。他清楚自己信息素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对药物反应可能比普通oa大，因此昨晚还专门拉着周泽楷巩固了一番临时标记，今天特意穿aha的毛衣也有这层考虑。但没想到，刚才魏琛在他靠到最近时那猛地一喷，还是让他整整好几秒都处于失控状态。

    如无意外，周泽楷这会儿应该已经坐在了候机室里。叶修一个人要强惯了，很少在aha面前表现出依恋，甚至也反感自己产生类似的想法，但当他睁开眼面对空荡荡的休息室时，终究还是没能抑制住心底那丝酸涩感。

    完了，oa认命地想，这船票是退不成了。

    时钟在墙上滴滴答答地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修狠狠抹把脸，起身把放在桌上的水一口气喝掉大半。他坐在桌前，有些犹豫要不要吃工作人员备在一旁的应急抑制剂如无意外，现在隔间周围已经出现了保卫“真空”，今晚将会很漫长，他需要良好的身体状态。

    但医生的医嘱尚在耳边，而他的下一次发情期是在3月，轮回项目周期长，周泽楷到时候不一定在国内，如果从现在起就打破一直以来小心维持的信息素平衡，他将不得不连续服用两次抑制剂，很可能会就此陷入对aha更深的依赖。

    这种微妙的失控感和失衡感，是他始终无法毫无保留地向aha坦诚的关键原因之一。

    叶修把药拿在手里掂量半天，最终做了个折中的决定先把药放兜里，不到万分紧急不吃。小小的锡箔纸板落入口袋，却发出声意料之外的脆响。他把手伸进衣兜 o 索一阵，掏出来一看，嗬，原来早上临出门时从周泽楷家顺走的是两颗糖。

    两人从警察局回来小“吵”一架后，叶修心里到底有愧，索 xing 在aha家里住了两天。他发现青年似乎很喜欢和橙子相关的一切，比如空气清新剂用的是橙花味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是柑橘味的，连平时放在客厅果盘里的都是橙子味硬糖、软糖、夹心巧克力虽然他基本能猜到这或多或少跟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有关，但一来不好意思开口确认，二来aha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的全心全意更加重了他的愧疚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无法完全卸下心防因此他选择对此缄口不言。

    带着橙子香气的酸甜在口中慢慢扩散，叶修逐渐忽略了被信息素攻击引起的诸多不适。他正打算和一直没动静的警察那头通通气，突然听见门口“咔哒”一声响，接着门把手就自行转动起来。

    门隙开条缝，今晚的第一个访客到了。

    第十六章 上钩

    来人是在嘉世时和他共事过的陈夜辉，浑身酒气，步伐不稳，应该是真喝醉了酒。

    叶修是从嘉世创立期起就一路打拼过来的元老，当年陈夜辉进所还是他面试的。年轻人利益心重，一来就指明要进嘉世制霸律界的公司组，但叶修看完笔面情况后，却以“不合适”为由回绝了他的申请。陈夜辉是个有点毛躁的beta，进争议解决组在气场上比不过aha，进资本合规组又比千挑万选的oa在细致上差了一截，后来还是管理合伙人陶轩出面，把人协调进了才设立不久的知产组。

    知识产权在当时还是个新兴方向，没什么像样案源，陈夜辉刚进去时人微言轻，周旋在各部门之间打了好几年杂。后来市场需求变化，知产业务大量增加，beta渐渐在所里挺直了腰杆，但始终对叶修的拒绝耿耿于怀。正因为此，虽然公司组和知产组交集不少，两个负责人间的关系却一直不冷不热叶修是懒得花心思管这些弯弯绕绕，而陈夜辉则是苦于实力不够，抓不到足以扳倒前者的弱点。

    转折出现在郁秀林案二审判决下来前的周末。当时陈夜辉把资料落在了办公室，为了赶周一的报告只得回所里取。知产组和公司组的办公区挨得近，他拿了资料正准备去复印，却听见隔壁茶水间传来声微弱。beta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一看，发现里面居然站着公司组的叶修。男人面色酡红、表情微妙地靠在流理台边缘，似乎正拼命忍耐着什么。旁边的饮水机发出一声叮响，是水烧开的提示，男人闻声，颤抖着挪过去，接完水，又从口袋里 o 出管试剂灌下，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陈夜辉屏着呼吸隐在门后，把人的一举一动看得不能更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