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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回南雀 字数:4903 更新:2021-12-15 09:55:36

玩水?

  我捏着烟嘴吐出一口白雾,望着那荷叶枯败的池塘,忽然想起自己其实也有这么熊的时候。

  那是我刚上小学的那一年,学校组织春游,所有学生乘大巴去到一家游乐园,下车就开始自由活动。

  班级解散后,我与几个同学结伴同行,玩过几个游乐项目,觉得不过瘾,就想去玩船。

  班主任解散前再三言明,不让我们靠近湖边,就怕我们出事,奈何追求刺激的心让我们无法停下步伐,最终还是朝码头奔去。

  但真正玩上了,也不过如此。

  四个人一艘小天鹅划艇,不怎么熟练的、笨拙的在碧绿池水中前行着,不时还要原地打转。我有点觉得没意思,放下了划桨,目光扫到岸上,正好看到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走过。

  “哥哥!”我顾不得在船上,激动地一下站起来。

  远处的盛珉鸥与身边几个同他一样大的高年级学生听到叫喊后,不约而同往我这边看来。

  那时我和盛珉鸥一个小学,我上一年级时,他正好五年级,但我们不在一个楼上课,除了回家一起回,白日里几乎零互动。

  盛珉鸥看着我没有动,也没做出任何回应,方才还与同学谈笑风生,就一会儿脸上的表情都淡了许多。他总是这样,迎着我殷切的目光,听着我热忱的呼唤,却始终像个旁观者。冷漠,疏离,还有些戒备。

  小艇微微摇晃,船上另三名男孩惊呼起来,纷纷让我坐下。

  我一指岸边:“我们划过去吧?我要去找我哥!”

  我指挥着他们,努力往岸边划去,怕盛珉鸥等得不耐走了,还不停挥动双臂,叫他等我,说自己马上就过去。

  靠岸的池水里生长着初出舒展的莲叶,我们全力划到莲叶中,还差着一点不能靠岸。

  不知是不是我的挽留起了作用,盛珉鸥还真没离开,只是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丢下划桨站起身,朝他伸出了手。

  “哥,我跟你们一起走,拉我一把。”

  盛珉鸥盯着我探出的手,半天没动静,我有些着急,怕他不愿,更往小天鹅边缘靠过去。

  就在一瞬间,船体发生倾斜,我整个失去平衡,人往前栽倒,摔进了初春冰冷的湖水中。

  我在水里扑腾起来,绿色的莲叶簇拥着我,我一把攥住那些茎叶,犹如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四周响起惊恐的呼救声,口鼻呛进腥冷的水,摇晃的视线中,盛珉鸥只是站在岸边垂眼看着我,冷静的仿佛掉进水里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只聒噪的青蛙。他知道它不会有事,他也不会为此感到忧心。

  很快有路人跳到水中救我,其实那湖也不如何深,两米左右,底下还沉着种莲花的大缸。但对当时只有一米二的我来说,这无异于灭顶之灾。

  被救上岸后,我浑身哆嗦瘫坐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一群人围在我身边,大人数落着我的危险行径,小孩则七嘴八舌问我有没有事。

  我茫然四顾着,在人群里寻找盛珉鸥的身影。

  忽然背上一暖,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到我的肩头,看到那熟悉的衣摆,我倏地回头,盛珉鸥也正好抬眼与我对视。

  一瞬间紧绷的情绪骤然失控,我再也无法忍耐,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哥……吓死我了……”我不停叫着他,诉说着自己的惶恐。

  他身体僵硬半晌,直到单薄的T恤完全被我打湿,才伸出一只手缓缓按在我脊背。

  “没事了。”

  我一度怀疑自己刚出生那会儿是不是第一眼瞧见的是盛珉鸥,有天生的雏鸟情节,所以才会整天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不然实在难以解释从小到大我对他的依恋与不舍。

  回忆结束,那俩小孩举着水枪还在朝池中央不停滋水。

  我抽完一根烟打算回去,转身没走两步路,背后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伴随小孩尖利的惊叫。

  我说什么来说?就是作业太少闲的。

  闭了闭眼,我迅速转身往池边跑去,原先站在池边的两个小孩这会儿只剩一个。

  不少人同我一样听到动静往这边赶,还有人在远处目睹了事件发生的整个过程。

  “有个小孩掉下去了,没站稳,打滑了……”

  “快快快,救人!”

  水里那个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吓的,眼看就要沉底,岸上那个早就不知所措跪在池边哭起来。

  我一刻不敢停留,只来得及把手机丢到草地上,整个人便跃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池水透过衣料层层浸染,缠住我的手脚,包裹我的全身,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我一把揪住那孩子的衣服后领,将他往岸边拖拽。他一直不断挣扎,像只炸毛的猫。还好他掉下去的地方离岸边不远,只是一米多的距离,不然以他挣扎的激烈程度,还真不好救。

  岸上的人纷纷伸出援手,将孩子拉上去,随后又来拉我。

  医院工作人员闻讯赶来,将两床白被单盖在了我和那熊孩子身上。

  很快,一对神色慌张的男女匆匆跑来,身上还穿着医院清洁工的制服。

  “你们怎么这么不省心……要吓死我们啊!”

  “叫你们别玩水别玩水,玩出事情了吧?”

  路人开始绘声绘色描述方才的惊险一幕,指着我说要不是这位好心人,他们儿子都不知道怎么样。那对夫妻又后怕又惭愧,对我不住鞠躬道谢。

  我摆摆手:“没事,举手之劳。”裹着被单,我冷得不住发抖,“我从小就乐于助人。”

  医院工作人员看我冻得脸都发青,忙让我进建筑里暖和暖和,洗个热水澡,他们再给我找件干净的病号服换上,免得冻感冒了。

  走到半路,病院楼大门急忙忙跑来一个人,定眼一瞧,是一直护理我妈的那位护工。

  心中突突一跳,生出不好预感。

  果然,护工喘着气朝我跑来,边跑边喊:“陆先生,林老师醒了,你……你快回去。”她扶着膝盖,断续道,“人清醒了,还能说话,一直叫你名字呢。”

  我一怔,之后猛地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深意。

  灵魂即将脱离肉体之前,会爆发出最后的一点能量,那是生命的余晖。而更多人喜欢叫它——回光返照。

  脚步踉跄着向前几步,最终疾跑起来,凌冽的风刮过耳畔,面颊两侧仿佛被刀割一样隐隐作痛。

  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往病房跑去,中途嫌床单碍事,索姓卷起丢到了一边。肺部胀痛得仿佛即刻就要炸开,喉咙里满是浓郁的血腥味,等好不容易跑到病房门口,我却一下子止住脚步,没有贸然进入。

  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些狼狈。

  平复了下呼吸,想把湿透的袖子卷起来,看到胳膊上绷带时,才猛然想起刀伤还没好,过几天才能拆线。

  我啧了声,只得放下那一边袖子,又理了理头发,这才小心进门。

  护工垫高了枕头,我妈半眯着眼望着窗外,听到动静往我这边看过来。

  “回来啦?”她好像没有发现我的异状,朝我伸出手,“来,让妈看看你。”

  我身上不断滴着水,就这样从门口一路滴到她的病床前。

  病房里开着暖气,逐渐使我体温回升,可我还是觉得冷。

  “妈,你觉得怎么样?”我握住她的手,发现那只手竟也没比我温暖几分,心中越发凄楚。

  “挺好的,感觉有些日子没这么有精神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她两手包住我的手掌上下搓动着,试图为我取暖。

  小时候,这双手曾牵过我,抱过我,喂我吃过饭,替我穿过衣,做一切母亲该做的事,如今它们却干瘦枯败,好似随便一折就要断裂的树枝,连我一只手都包裹不起来。

  “刚去外面晃了圈。”

  “大冷天的,外面有什么好待的。”她嗔怪地拍了怕我手背,未了唇边泛起苦笑,“阿枫啊,妈妈可能要食言了。好在是提前了两天,没撞上除夕,不然你以后过年都不能好好过。”

  “妈……”我喉头干涩,那股奔跑所致的浓郁血腥味似乎还未散去。

  “不能看到你成家立业,是妈妈唯一的遗憾。陆枫,你答应我,一定要结婚。”她像是怕我没听见,又重复一遍,“一定要结婚。”

  喉结滚动,我干笑道:“找到合适的人,我会的。”

  说是这样说,但我又清楚的知道,我怕是找不到了。

  听到我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妈毫无预兆地语气激烈起来:“不!你答应我,你发誓……你一定会结婚。”她收紧双手,力气大到不像个垂死的病人,“陆枫,这是妈最后的心愿。”

  “……妈?”

  我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执拗于我的婚姻大事,还将它当成临终前唯一的心愿,简直就像……简直就像知道我不会结婚一样。

  可她为什么会知道?

  这想法实在惊悚,让我一瞬间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要为之冻结,而她接下去说的话,也可悲地应征了我的猜测。

  “你答应我,一定要结婚……”她说这些话时,双眼大睁到恐怖的地步,“再也……再也不见盛珉鸥!”

  盛珉鸥这三个字简直让我五雷轰顶。

  她果然知道了。

  那无法宣之于口的,对自己养兄悖德的爱恋,早就被她发现了。

  刹那间,我仿佛自己站在一池深不见底的泥沼中,每呼吸一口空气,那致命的黑泥就要更漫过我的身体。它们爬上我的胸口,淹没我的脖颈,捂住我的口鼻,带来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我想尖叫,想逃离,却被黑泥束住手脚,只能在原地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吞噬、溶解。

  我尝试着开口,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沙哑难闻的模糊音节,那里像是有块烧红的铁,哽住了我的喉咙,烧毁了我的声带,让我再不能随心所以地说话。

  我仿若在一条细窄的独木桥上行走,左右都是深渊,前后都在崩塌。

  怎么走,都是死。

第15章 我都知道

  我拨打着盛珉鸥的电话,不厌其烦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为数不多的电量彻底归零,手机再也开不了机,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蹲在医院走廊里,我痛苦地抓扯自己的头发,将脸埋进臂弯间。

  他没有接我的电话,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是不肯接我的电话。我不过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只要给我一点安慰,我就还能撑下去,即便再无望再痛苦……但他连这点微小的请求也不愿满足我。

  “骗子……”我闭了闭眼,眨去眼底酸涩的热意。

  维持着一个姿势良久,直到身前传来温柔女声,我抬起头,见一名年轻护士正担忧地望着我。

  “陆先生,您还好吧?”

  我抹了把脸,从地上站起:“没事,车来了吗?”

  护士点头:“殡仪馆的车已经来了,就停在地下停车库,您可以下去了。”

  说话间,护工从病房里推出一辆担架床,床上微微隆起,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

  行到我面前时,可能由于颠簸的关系,那上面忽然垂下一只苍白枯瘦的手。

  “等等……”

  护工立马停了下来,我走上前,小心将那只冰冷的,再也没有生机的手掌牢牢握住,重新放回白布下。

  不久前被这只手握住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触感仍然鲜明,可现在,手的主人已不会再笑着叫我“阿枫”,也不会唠叨着让我天冷加衣、天热喝水。

  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可灯芯燃尽了,雪化了,在这世间便再无痕迹,你不会仔细去记一盏灯,也不会用心去忆一粒雪。人却不一样,人没了,留下的是数不清的记忆,是忘不了的深情,是无尽的悔恨,是难言的遗憾。

  来接我妈的是一辆黑色的长厢车,我坐上副驾驶跟着一同去了殡仪馆。办手续时,工作人员问我要不要举办告别式。

  我妈身前嘱咐过,未免让人看她笑话,觉得她可怜,告别式就不要办了,她自己清楚,并没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地替她伤心。

  “不办了。”

  工作人员闻言重重在单据上盖上一枚鲜红的印章,递给我后,让我去骨灰领取处等候。

  今天的天又阴又冷,骨灰领取处没开暖气,瓷砖地凉气飕飕,塑料凳子好似覆着层冰渣,简直让人坐立难安。

  等了半个多小时,大屏幕上终于出现我妈的名字。

  骨灰被放在一个素白的坛子里,送到我手里的时候还带着余温。

  我捧着骨灰坛,与工作人员道了谢,转身出门。

  殡仪馆门前的车不太好打,连续几辆明明没有载客,但一看到我手里的骨灰坛便加速驶离,快得我连他们车牌号都没记住就不见了踪影。

  我只能再次进入殡仪馆,找工作人员借座机一用,打给魏狮,问他能不能来接我。

  魏狮二话不说让我等着,说自己马上就来。

  我站在马路边,一手夹着骨灰坛,另一手掏烟点燃。等到地上落满烟蒂,我被喧嚣的寒风吹得头发乱舞,脑仁都疼,魏狮的车才从马路另一头缓缓驶来。

  坐进车里,温暖的空气一下子包围住我,我长长舒了口气,霎时便有种重获新生之感。

  “阿枫,你没事吧?”魏狮抽空看了我一眼,“你脸色很差。”

  我将骨灰坛放在腿上,指尖摩挲冰冷的表面。

  “没事。”坛子上最后那点余温已经消失,盛珉鸥曾说过,黑是生命的终曲。不是,黑不是它的终曲,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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