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朱痕那里什么都有。三个人吃一个礼拜足够了如果不够再说。”
羽人有些气闷,听到那句“三个人”时稍微愣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还有一只小阿九。
“那先去接阿九”他没情没绪的问道。
“嗯”
慕少艾漫漫然的应道,把烟随手抛到地上,然后跟在他后面慢慢的走下了看台。
事实证明,除了做的比较浪费比如一棵菜扔掉整整大半棵,以及花费的时间长了点之外,单就羽人的厨艺本身来看,能捣鼓出这样一顿晚饭还是很值得夸奖的。至少比两个人事前的预期都要好很多。而阿九就比较麻烦。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了朱痕做饭的口味,小孩子在这一顿饭的工夫里不停的挑剔这样咸了那样又淡了,手上的筷子汤匙却一点都不见停。一时吃饱了,便声称要去做“山一样高的作业”,拎起书包就一溜烟的奔回了书房,然后非常干脆的锁上了门。
如果说对于做饭,慕少艾的态度仅仅是大部分时候懒得动手的话,那么对于洗碗,他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对其深恶痛绝。原因之一是此人认为在酒足饭饱之后还要勉强起来作善后服务,这是绝对违反人之常情的事,不符合自己的人生观;原因之二则是对油腻的东西天生有种强烈的抵触心理,就如同有人会对青蛙毛虫之类有 yin 影一样,他极其讨厌手被油污弄得又黏又腻。从前念书时这种问题不存在,作流氓时更是想都没想过。后来有了小阿九做伴,不得不忍受了最初的几年,熬到小家伙的爪子总算捏得住餐具了,便把这项有违本 xing 的任务堂而皇之的交给了他。及至遇上了命中注定的天使朱姑娘,更是觉得万事皆圆满。因此虽然现在自家长工不在,此人饭后还是相当自然且boss的蜷回沙发上,然后抄着手下巴一抬“洗碗台在那边。”
想想,又补了一句“用左边那个龙头,是热水。”随即便心安理得的作太爷去了。
等羽人把碗碟洗完收好,倒一杯温水端在手里回到客厅时,发现屋子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的台灯,原本就已十分柔和的光线被磨砂玻璃的灯罩掩盖了大半,营造出最适合打瞌睡的气氛。沙发上的人安稳的合着眼睛,呼吸平缓而均匀。散在 xiong 前的银色长发闪烁着类似于珍珠一样温柔的微光。
那件米灰色的外套依然披在他身上。衣服本身又宽又大,不是他惯常的着衣风格。过长的袖子下微微露出四根手指的指尖,轻轻的蜷在袖口处,仿佛下意识的握紧了什么一样。他的睡颜沉静而安宁。
羽人摔了摔头,忽然不想继续探寻下去。就如同一副拼图拼到最后,在大部分轮廓已经显现出来时,突然没有勇气填补最后剩下的那几块。担心在一切事实呈现时,自己就注定要失去某些一直如此重要的东西
他有些烦躁的把台灯调亮了一些。原本还徘徊在周公地盘边缘的慕少艾被光线一激,本能的皱了皱眉,随即便十分困难的睁开了眼睛“呃,碗洗完了”
羽人先是默,然后怒了“没洗完我就不能坐在这儿”
“哎呀呀,好浓的火药味。”慕少艾一边揉眼睛,一边笑着坐起身来。眼神不经意闲扫过羽人的小臂时,突然发现那里有一大片擦伤。要不是吃完饭之后,羽人为了洗碗方便就把外套脱了只穿着短袖的恤衫,这片伤大概会就这样被他毫不在乎的对付过去,直到最后发炎化脓。
羽人注意到慕少艾眼神的落点,刚要采取措施掩饰一下,慕少艾已经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法麻利且熟练的把他小臂上受伤的部位转到光下,微微皱起眉头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接着,他抬起眼睛,目光于轻松中含着些淡淡的谴责“演习时弄的”
“没什么要紧。”羽人面无表情的说着,一边稍稍用了点力想要挣脱开。
“呼呼,你还真是能忍。”慕少艾眼里的笑意又冷了一层,顺势丢开他的手,随即便起身走到放药箱的抽屉前,翻了一会儿,找出消炎药粉和干净的纱布拿过来。这一回羽人不再试图挣开了,只是轻轻抿了嘴唇,安静的看着慕少艾一言不发的给自己上药和包扎。
“好了。”一分钟不到的工夫,慕少艾便笑着拍了拍他道,“结疤之前不要踫到水。原本是不需要包起来的,怕你睡觉的时候会不小心擦到。明天看来你只能穿短袖衫了对了,不知道明天气温多少应该不会太冷吧”
不理会这家伙一贯啰嗦的言辞和跳跃 xing 的思维方式,羽人将手一翻,反握住了慕少艾的右手。这个动作他难得的做得很坦荡,而慕少艾也只是在一开始时有些惊讶的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便用另一只手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以同样的坦然姿态,十分认真的关心起本市以及德国的天气来。
慕少艾有一只很典型的握惯笔握惯手术刀的右手。食指内侧有薄薄的茧,关节处有些微的变形。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掌温润而光洁。
一切都还没有定论的,不是吗不管怎么说,此刻握住他的手的人是他。现在以及将来,都还存在着某些可能
“慕少艾。”最后他开口道,声音有些哑。
“嗯”
他漫然应道,左手托着腮,两只眼睛依然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
“特警队的宿舍已经装修好了。”
“喔。”完全不在意的答应一声,充其量表示自己有听到了。
羽人烦躁起来,隐隐还感到有些憋屈“我明天就搬去。”
一直心不在焉的某人这时才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没必要吧。你住这边,平时见面也能容易些。而且宿舍的条件肯定比不了这里。以后等你找到了别的更好的地方,到时候要搬走,我不拦你。”
羽人默然,过了一会儿,又闷闷的开口道,“那你怎么办”
“我”慕少艾失笑,眼睛又溜回电视屏幕上,“我就这样喽。”
这是一个过于模棱两可的答案。羽人在那一刻突然有些冲动,手指的力量也不自觉的加大了“慕少艾,其实我一直在想”
“羽仔,”
他猛然顿住了话头,直直的望着对面微笑的人。
灯光下,慕少艾的眼神温暖而深邃,唇角边一抹笑容云淡风轻。
“你该回去了。”
十五 anyore
羽人离开的时候,慕少艾照例叮嘱几句早点休息以及伤口不要碰水之类的话,然而并不回头看他。从门外扑进来的凉意令他微微的愣了一下。后来,实在懒得忍受电视里不间断的神经质的聒噪,他索 xing 把音量全部关掉。结果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胃隐隐约约的痛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以前自己收养过的一只猫。很普通的黄色小虎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不怎么爱理人。但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当他熬夜看病人的冠状动脉血管造影结果时,那只小虎斑猫总会悄悄的奔过来,轻巧的跳上他的椅子然后再一跃,整个的挂在他的背上,四只小爪子牢牢的抓住他的衣服,等着他困难的伸手到背后 o 索到它,然后把它抱到腿上放着。之后他会继续做自己的工作,而小猫则安稳的在他腿上蜷成一个小毛球,呼呼入睡。
后来猫长大了一点,不再乐意爬到他的背上去玩,而是在他晚上工作的时候,悄悄爬到书桌旁边的柜子顶上,然后静静的趴下来看着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