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烟火哪个该长留,哪个该幻灭
爱之入髓也恨之入骨
三尺之外,以指尖与你相见。
指画刀锋鸿飞冥冥
结束了一切都你未尽全力
慕少艾默默回身,走向门外,从来若飞若扬的华服,染成一身血衣,沉重的再难以飘逸。
“萍生,你冷吗”
血温,覆在他的肤上;血香,熟悉的味道再不会有了
“萍生,还难受吗”
那样的拥抱,那样的痛苦和甜美,所有再不会有了
成为今生今世再也无法满足的心瘾啃噬他一生那么难受,不得安宁
足下突然一绊,紧接着三千白发如藤如蔓,至死纠缠,缠断他的肋骨,勒住他的咽喉
“呼呼”气息被挤出体外,叹息一般合着鲜血,溢出唇角好缠绵的死法也好
慕少艾身体一软,倒地,任由群蛇一样的白发,将他拖回向后方。
忽然压力消失了,只有那个怀抱,再一次的,拥住了他贴合无间,做梦般的姿势直至冰冷
总坛之外,毒障开始消退。而漫天的烽火也开始烧过来。
素还真几下起落,循着药师残留的气息,推开房门,却见慕少艾将一根长针向着心口刺了下去。“药师”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慕少艾微蹙了下眉,拔出的针上,只有些许血迹,却刺着一条通体莹白的蛊虫蚀心母蛊
“我说过点滴不留,从此慕少艾的生命中再没有认萍生的影子。”他将蛊虫放置到南宫的身边,没有任何表情,睡梦中的脸,“在你之后,世上再无药师我不可解之毒”
稍顷,他回过头,“喂喂,姓素的,你刚才是以为我要殉情吗”
“这个”
“算了,看来药师我是伤得真重为他死我还不如为你死吧,哪天你又需要替死鬼了不妨来找我,反正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好友你考虑得太远了。这里马上真的要烧得点滴不留了,先随素某出了火场再说吧。”素还真伸手扶他,忽然触到一样硬物,“药师,烟筒拿回来了”
慕少艾脸上没有笑意了,手指紧紧握住了竹节,“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好友,烟筒就是烟筒,没有人认为它需要承载那么多的负担”
最终还是想要带走些什么吗
不,这是我的东西慕少艾是拿着它进来的,也要带着它出去。
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循着密道,走出毒世,天边霭霭紫雾化浓烟,烽火连沿照云海
当天就是在这里,素还真也在,他将永远不再有人知道的心事,倾吐于万籁。
“素还真,你忙你的去吧,药师我再看一会儿就走。”
如今,他不会再旧话重提。遥望赤红的天之界限那火,烧过去了吗
慕少艾下意识的抚 o 着手中的烟筒,点起火来,竹节熨暖,青烟缭绕
忽然触到陌生的刻痕他不动声色,用指尖一个字一个字的 o 出来。你
心底里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什么都看不清了烟火发出“滋滋”轻响被什么东西打灭了,口中的烟梗住喉咙咳出血来
“我”
他突然捂住心口剧烈的咳嗽,跪倒在地,怎么也止不住
缘如流水堪不破,无愁江山自白头。
回首向来萧瑟处,无晴无雨,说还休
夜夜心 未公开蚀心瘾番外之二
月天子 发表于 2006727 22:14:00
月,是黑夜的华灯,是白昼的影
睫,是翕动的花蕊,是静止的蝶翼
月光投下沉睡的睫羽,苍白的影子,至 yin 的光明,遮蔽他的眼睛盲目之翳
睁开眼也是望不穿的黑暗,好像身体已经被某个巨大的生物吞吃下去,顺着周遭的蠕动挤压,随波逐流听见低沉的唿吸,无处不在充满整个空间,又仿佛是只在他耳边
滚烫的黑暗,是有生命的活物,包裹住他。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沖涌过来,动弹不得,无处可躲。
然而有什麽东西在蠢蠢动,像蛇一样,温暖湿润的蛇由颈侧到 xiong 口,带着灼热的气息,抚摩他的心跳痛突然层层破开 xiong 口皮肤骨血,搜寻他隐藏得很深的软弱,扭曲着想要突破,钻回他的心脏里
不
都已经那麽多年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朱痕来到岘匿迷谷时,慕少艾已经支持不住,伏在病情终于稳定的阿九身边睡着了与其说他是睡着,不如説是一时意志松懈,就这麽没有防备的跌入了睡眠中
累成这样,不知他经过了多少日夜的不眠不休,何苦跟自己过不去,什麽事情都一个人死扛,大人小孩都一点不让人省心。
慕少艾在做噩梦。
虽然他的睡颜安静温和,没有一点表情。但是朱痕早就发现了,慕少艾的脸如今只是安抚他人的面具,与他的心早已分离,不能相信。
了解他,便能看透他肤浅的淡然,下面的尽是淡漠仿佛只是在末日来临之时,认命的闭上双眼。
更爲明显的异状,是他的手
不自觉地握皱了床单,一下一下微微痉挛着,如同白鸟折断的羽翼,脆弱无助
朱痕没有叫醒他,只是像以前那样,将那颤慄的指尖拢在手心里,于是它们便安静下来。
手上的温热和包裹的力度宛如昨日
指尖化作刀锋,探入那温暖的黑色,触 o 到他的心被洞穿的疼痛镜子一般对称同归于尽
垂死的心脏,残破不堪的纠结住他的手指,依然在跳动
抽不出手,然后,从那个人心里涌出的血,沿着手臂,暖暖的流入袖中
这已经不是梦了是那天的回忆
醒过来,黑暗消失了,他死了。慕少艾则带着心上的缺口,看到眼前的光明渐渐清晰。
视焦先对上的,是握着他的那只手布着粗糙的刀茧,却从来不挥动杀人之刀;包含着有力的热度,却只是轻轻的握住,默默的温暖。与血腥和望都无关的手,才能无数次的救他于水火。
“朱痕”
见他醒了那手就放开,没有一丝不自然的感觉。慕少艾烟晶一般的黑色眼瞳仍罩着些许迷离,“多谢了。”
“你又开始做噩梦。”
“不,只是今天而已”他自言自语一般,“怨念还真深”
梦魇,是慕少艾从翳流带出来的毛病之一。
那一役后,他伤得很严重,断了几根肋骨,尤其是双手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看重自己这双医者之手,而且他的手,仿佛神佛一般洁净漂亮,弹指之间,生死两替,渡化人世间的伤病疾苦
然而在那段时间这双手几乎完全不聼使唤的发抖,什麽东西都拿不住。他倒是宁死不屈,放着广泛的人脉不用,硬是默默无闻自生自灭,一代药师差点就死得难看,且死得离奇
所幸在他快要饿毙在谷底的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