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毕业之后就来美国。在koee干的不错。”罗喉翘起退,身体离开靠背。
“过得去。退学之后我需要一份工作。”
他们都穿着深色的造价昂贵的西服。水亮透明的玻璃桌面能揭发他们桌下的一切小动作。
“如果你一直呆在金融界,我想我们迟早会相遇的。不过这次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时间比我预想的早。”罗喉弯起嘴角。
这是夸奖吗黄泉不为所动,“koee从不接五亿美元之下的项目,你在那里出现的确也让我意外,直到我发现御武并不是你的企业。”他非常不识时务地回敬罗喉。
“黄泉。”他低柔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面不改色地望向对面的人脸,那张脸依然保持着一种职业的让人如沐春风的诚恳,此刻在罗喉看来尤其地讽刺。“你让我不认识了。”声音轻的几乎是默念。这两句话本身就是自相矛盾。“你在koee见过我。”
“侧面而已。”
罗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想起夜麟在人群之外特立独行的执拗,骨子里拼命想出人头地被人认可,但因为他没有力量,所以对他人既排斥又无可奈何地在某种层面上必须依赖。而黄泉不一样,因为他现在非但不是一无所有,而且已经习惯去运用自己的筹码。罗喉心里产生一丝难过,他无法解读这种感觉,这不是被轻视、冒犯的羞恼,而是别的。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已经偷走而自己却毫不知情一样。他不甘心。但没过多久,这种难过被另一波 chao 涌冲走,一种汹涌的、想要征服和挑战的渴望。
“那怎么不来找我你要见我,我一定有时间。”罗喉有些玩味地说。
“那时刚好有一个公司要上市。”他说的话半真半假,很有底气。“你可以理解的吧”
罗喉点点头,他觉出了点其他的什么意思。“和我说说更多的关于你这些年的事吧。今天不说工作。”
黄泉的手都放在桌面上,轻拢着捂着白瓷咖啡杯,他将右手中指的指腹贴在温热的杯壁上。“毕业后来宾大一年就退学了。之后在koee工作,到现在。这就是全部。你呢”他的目光深了下来。
“下次来御武你自然就会知道。”
未完待续
2
“成立子公司,重型资本剥离上市之后留在贵公司的主要是研发、设计、和销售等部门,其根本是公司的盈利模式发生转变,我会仔细考虑这些变化带来的影响。”
“嗯。”流溢着温郁光泽的乌木大写字台的对面,问天敌手里夹着一支钢笔,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价格昂贵到与实用没什么关系的那种。钢笔一端搭在桌面上,他也完全没有写什么字的意思,手势像是拿着一支雪茄烟。“结果很明显。”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种充满雄 xing 张扬魅力的自信, xiong 有成竹,“重型资本转移后,妖世浮屠的资金流转速度当然会比从前更快,我们的年收益也会高于去年。”
黄泉默不作声,等待问天敌把转椅转到朝向自己的方向然后把话说完。
“达到八个点。”问天敌补充完毕,扬起下巴。自得的神色无声地告诉黄泉这在业内意味着什么。
将谈话的内容记录到电脑上,“商业银行在今年年初已经开始限制对一些资本密集型的产业的贷款,其中包括贵公司正在开发的生物能技术,这对公司正常的资金周转十分不利。另外,除去上个月见报的两起投诉,其他进入市场的竞争对手也不容忽视。”黄泉尽量把话说得很浅显明白,尤其是在谈论不利的消息时。
“钱,永远不是问题。”他说的意味深长。如果是其他人有如此论断,黄泉一定以为他是疯子或是傻子,可是对于这家企业,他信。缓缓地仰到黑皮椅高高的靠背上,问天敌把雪茄一搁,头稍微偏向黄泉眼睛紧盯着他,“你也帮御武做股票分析,对吧”
“是的,这家企业在我关注的领域之内。”
问天敌点点头,不再往下问了,话应该谈到什么深浅他当然清楚。“今天就谈到这吧,我们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黄泉。我送你出去。”
黄泉活动了一下手腕,出了妖世浮屠的大楼。
问天敌,妖世浮屠首席财务官。能让他送到楼层的电梯间,真可算是礼遇有加。黄泉工作的一个重要部分就是和这一类人打交道,他们功成名就,自我感觉良好。问天敌如此,天蚩极业如此,罗喉也如此。在这一点上,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人人生而平等,具有不可剥夺的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费城,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以古建筑和交响乐闻名于世,独立宣言起草和签署的地方。
罗喉回到母校来参加他的校友会,中午,他接到了黄泉约见的电话。
把廊灯打开,明亮而不刺眼的光线照亮玄关。罗喉略侧过身让黄泉进来,他的手里端着一只方杯,里面浅浅地盛着淡金褐色的酒液。“有什么事坐下说。”罗喉想扶着黄泉的肩引导他坐到沙发上,可是后者却走的比他快。
“御武集团的母公司和子公司之间存在不公平交易这件事你知道吗”黄泉问的开门见山。他把大衣的拉链稍微拉下,目光挑向罗喉。房间里温暖而舒适,罗喉的上身只穿了一件浅颜色的衬衫和一件灰色羊绒针织背心。
只是大略瞥了黄泉一眼,罗喉又继续在桌边不急不忙的倒酒。瓶口贴着杯壁,液体注入杯中既不会溅出也没有声音,只有在最后分离的时候才发出一声玻璃相撞产生的细小脆响。他点点头,“知道。”
黄泉顿时笑了一下,像是松一口气又更像是嘲讽,“你让人放出的话就那么等不急了”音量不大不小,显得一点也不激动或者特别惊讶,刚好让房间内的人都听得清楚,不知是他职业养成的素质还是早有预料。黄泉靠在沙发上,嘴角维持着笑的姿势,视线与走来的罗喉迎面相撞。
“与我无关。被人披露说明他做的不够好。” 他将酒杯拿到黄泉面前,“邪天御武的位子做不长久了。”
犹豫了一下,黄泉接了杯子。“别忘了只要他还是董事长一天,就随时能让你失业。那些小股东再有怨恨我也质疑他们有帮你上位的能力。再说了,罗喉,你未必不会做和现任董事长同样的事。”
“邪天御武每礼拜要做一次血液透析,虽然便面上看起来他与正常人无异,但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企业里的事情了。你是从哪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坐在黄泉右手边的沙发上,两人的膝盖距离很近。罗喉靠在沙发上测度着黄泉。
“御武的对手。看来他们凑巧帮了你。”
从谈话开始到现在,罗喉的表情一直都没有认真起来。“妖世浮屠做的事又有什么分别么把包袱甩出去转加到小股东身上。”他在这个温湿适宜的房间内已经待了一段时间,肤色均匀,气息平和。见黄泉早将酒杯一滴未动地放到了沙发边的按桌上,“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黄泉像是还在思索着他们刚刚的对话,十指交叉。他偏头用手掩着咳嗽了两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但气管在冷热空气的交替刺激后抑制不住。“为什么想要邪天御武的位置荣誉、金钱、实现抱负的权利你都已经有了。”黄泉用手巾擦着手。
罗喉并没有介意黄泉的失礼和他的问题,但是他也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