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一次修改的时间和地点。
未完待续
3
夜麟一年级的暑假是在学校里度过的。他没有回家,理由是修小学期。家里人对此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因为高兴他用功念书和不高兴他不回家正负相消还是巴不得他在学校呆着以免让家里风云变色而窃喜。夜麟不在乎家里人怎么想,因为他知道对自己而言,与其和他们在一起,不如自己一个人独处,似乎是很久之前,孤独就成了他的影子。
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喜欢建筑,上了很多建筑系的课,但是也不能不顾商院的基础课。这样下来,课时的错位让夜麟无论在建院还是商院都没有什么朋友。而建院的人从不理会微积分学得如何,对商院的人来说什么建筑实例分析更是天方夜谭。回归学商科时,夜麟面对的只是和同学比七零八落的学分。
直到现在,夜麟还记得自己刚到千沧这座城市时的情形陌生,又寻常。在上大学前,夜麟从未去过千沧,迷迷煳煳睡了一晚上下了火车后,面对的却是和古都相似又不同的世界。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这里的街道、高楼、摊贩、空气、形形色色庸庸碌碌的人们与古都的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可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全然的陌生。
夜麟不知道如何表达这一切,所有的力量都被卸掉了。他原有的生活瞬间被剥夺,仿佛皮肉剥离一般痛楚,无声无息,却让一个人痛彻心扉。
这是我么
这是我的未来我的生活么
第一个夜晚,黄泉不断的问自己。
除了一具肉体,他一无所有。
夜麟去学建筑系的课,尽管差距可能是越来越大的,他却仍然无暇顾及般乐在其中。去分析无数遍建筑模型,画图,做模型,熬夜。他喜欢脑海中的形象变得越来越具体的感觉,变成循规蹈矩又张扬有力的线条,变成切实的一个东西,可以看得见 o 得着的、有颜色、有支撑、有棱角、有厚度的建筑。原本被倾倒一空的生活好像又有了新的填充物。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坚持,可是活在这所学校却好像非要给他一条死路。
他放弃了建筑。
他还有什么呢
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学期末寄到家里的是他从未想到的成绩单。罗喉的话是对的,他连一点引人注目的资本都没有,没才学、没朋友、甚至连讨人喜欢的态度都不具备。
他得感谢罗喉,毕竟和罗喉熟悉后,罗喉帮他又改过几篇论文煳弄过几次考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罗喉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物,没有计较夜麟先前的种种无礼。
假期里,建院的画室需要清理。夜麟想了三天,还是去收拾自己从前遗留在那的画稿。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到建院的大楼了。夜麟翻找了从前常待的两个画室,认出了一个大速写本和一些一开纸的设计图,虽然他不知道拿回去放到哪,但他还是把它们带走了。本子和图稿已经沾满灰尘,夜麟把画本拿在手里用胳膊夹着贴在身上,另一手拿着设计图。
罗喉看着他这副样子出现没说什么。夜麟用脚把椅子从桌子下带出来,将这堆白色的蒙着一层灰的纸放到上面,深咖啡色椅子背趁着它们非常显眼。
这天他们讨论的是关于动态优化的问题,其实这已经远远超过商科一年级所学的课程范畴。夜麟留心地听着罗喉说话,就连罗喉结束时说的那句话也让他捕捉到些许弦外之音。
“为什么你不去作建筑设计师呢”他问,说的是那么简单自然,好像真的想要知道答案。打量着旁边椅子上的东西,罗喉随手翻了一两页速写本。
夜麟没回答。
当天晚上,夜麟把所有找出来的图稿都又仍回到建院的废纸堆中,他受不了罗喉的嘲弄。
一切将从新开始。
再一次见面时,夜麟穿着很整齐的白衬衫。外面的天气已经能非常热,可是这个人的衣服上连一点汗迹都没有,他一定在这间活动室里已经等了罗喉很久。
盛夏的虫鸣鸟叫和酷辣的阳光一样不讨人喜欢,于是被玻璃窗隔绝在空调房之外,太阳肆无忌惮地炫耀着自己的声色能量。活动室西边的窗帘已经被拉上,夜麟让阳光传 she 进来落到自己身后的桌面上。午后有些湿闷,他不愿动。
罗喉翻腕看了下左手上的手表,他身上的短袖色彩很深,一点也不柔和,衬出他白的发冷的肤色。看表的动作对他而言非常方便,他不知道夜麟早到了多久,夜麟掺杂这艳红色的银发柔顺着披着,没有风,所以它们乖乖地垂了下来。他还是穿着长袖,罗喉知道夜麟是没办法,要掩饰自己手腕上狰狞无比的伤口。
“等了多久了”
“不久。”夜麟的目光随罗喉的入座而于他平视。今天他显得特别平和,甚至在罗喉看来配上他精致的五官算得上有些淑静了。
淑静这个词太不适合夜麟了,罗喉不禁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吗”这是个听来很沮丧的问句,既像疑问,又像反问。
罗喉顶着压力不回答,夜麟也没再追问。
结束的时候,罗喉又重复了与上次同样的话,“为什么你不去继续学建筑呢”说得很放松,但似乎还是比上次认真了些。
“真难得,你也有好奇心。”夜麟有些恼。
罗喉说“建院的展览我看过,你画得比一般一年级的好多了。”
夜麟闻言定住了,他的唿息好像也为此停止了,只有大脑空空的回荡着这些字。霎那间他想把罗喉先抱住在暴打一顿。他一直以为罗喉旁敲侧击第讽刺自己的专业课是多么不济。“对我,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忍住哽咽,夜麟说。
或许第一印象真的是不准的,罗喉和夜麟成了朋友。
事实证明,夜麟不单是设计图画的不错,他对数字也是相当敏感。一次,罗喉问夜麟他对建筑是否自认为有天赋。
夜麟说“算不上没有。至少我画错的时候能看出来,有些人明显画走形了却全然不知。”
罗喉觉得这个说法好玩极了。类比着发现夜麟在逻辑推演中严谨机警是超过常人的。听夜麟又问“你呢对商科算不算有天赋。”
这一回,罗喉真的是很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没尝试过学什么别的。”
“横向比较呢”
罗喉被问得一脸黑线,所以礼尚往来,他的回答也让夜麟一脸黑线。“你说呢”罗喉答。
从某外企的宣讲会吃完免费午餐回来,秋雨初歇,落了一地的法国梧桐叶子,空气闻起来湿润润的。天还是铅灰色,乌墨的一块块云淡淡晕染开去,深浅杂间, yin yin 地罩着这个已经乍现凉意的城市。
夜麟讨厌夏天,他已经被那些长袖衣衫折磨疯了。当有着明显凉意的风扫过他的额头把他的鬓发吹起时,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罗喉在前面走着,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金红相间的长发是这幅画面中最明媚的颜色。夜麟在后面哼着歌,罗喉忘了那是哪家小餐厅会放的老歌或者是在广播里不经意听到过。他不禁悄悄放慢了脚步想听清楚夜麟的歌词,欢快的原调被夜麟低柔的嗓音的诠释,在罗喉听来反倒更加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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