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气息和神态,都是她熟悉的人,但是┅┅瞟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佛狱杀手,心底的动摇最终还是又被压下。
小免瘪了瘪嘴,你骗人斋主跟枫岫阿叔都是好人,怎会跟佛狱的坏人在一起你别想骗小免,小免很聪明,斋主有教过小免,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小免才不会上当
拂樱听得一怔,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
他该如何解释
佛狱之人不是坏人但是早先莎莉罕他们确实掳走了小免,又将她关在地牢,这种说法小免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吾本是佛狱之中的人,只是为了佛狱,才潜伏在苦境中原,这百馀年的时光都在骗人
因为扮演的是正道人士,他教予小免的全是符合苦境中原的道德仁义,教她真实无欺,教她行事光明坦荡。
但是可笑的是┅┅他却是自己口中,曾经殷殷训诫,绝对不能做的伪君子。
怔然望著躲藏在树丛里,不断地发颤,却还是紧咬著唇抑著恐惧,瞠著一双眼强撑著气势狠狠瞪著他的小免,拂樱只觉得喉口梗了块黄莲片,堵住了他所有的言词,有苦难言。
他确实可以编造一个理由,暂时唬住小免,让小免愿意跟他走。
但是如果说了一个谎,就必须再扯出更大的谎言来圆谎。
难道他要一生一世都让小免活在谎言的世界里
这就是他能够给小免的关爱吗
小免的天真,是他一直致力保护,不愿改变的部份。
他一直希望小免永远是个少女,并不是他总挂在口上胡说的理由,而是他在小免的身上看到了佛狱里不存在的单纯与善良。
太美好,美好得让他舍不得伤害,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
任何人都不能破坏。
见小免与拂樱僵持不下,守在不远处的部属,躬身上前,低唤了句,侯。需要属下┅┅
拂樱抬手制止他将话说完,敛起眼底的痛苦,淡淡道∶不用,退下吧。你们走远些,吾有些话想和这位小姑娘单独一谈。
是。
待部属走远後,拂樱暗自深吸了口气,催动体内的邪气,眨眼换回一身玄墨的衣衫。
妳确实很聪明,拂樱扬起唇角,牵起一抹笑意不入眼的冷笑,吾一向对於自己的演技很得意,无论扮演什麽,总是维妙维肖,谁也不曾看破,没想到却败在妳一个小姑娘的手上。堂堂佛狱的凯旋侯,战无不胜的招牌却砸在一个小丫头之手,真是令吾无地自容。
拂樱扬著没有温度的笑,木然的继续往下说∶这次吾就放弃了,但是若妳再被寻获,吾便不会善罢甘休
小免一定会躲得很好
拂樱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再次深深看了眼躲藏在树丛里不肯露面相见的小免,站起身,步伐一旋,墨色的披风在风中化成一片巨浪,卷走了留不住的前尘旧梦。
强撑著自己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走了数步,却听得背後传来一阵小跑步的声响,拂樱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略侧过脸,眼角馀光瞥见满脸是泪的追在背後的小免。
斋主
拂樱听得心底一抽,却举步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你为什麽要去佛狱你不要小免了吗斋主──┅┅
背後声嘶力竭的哭喊,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虽然相隔千山万水,但是小免最後落入耳中的凄声哭唤,却不时在午夜梦回之际萦绕耳畔。
回到佛狱後,他睡得很差,但是很常做梦。
翻来覆去,都是同一个梦。
梦里他仍坐在拂樱斋里的凉亭里,斜倚著栏杆,看著小免提著裙摆在樱花林里窜来窜去的跑,不时惊起林间的鸟振翅飞去。
午后的斜阳,穿透繁花的间隙,洒落在铺著粉色花毯的林径。
东风徐徐,洞门的那一端,有一人,身穿紫色衣袍,玄冠嵯峨,手摇羽扇,不疾不徐的缓缓而来。
他看著那人一步步缓缓向著眼前走来,越走越近,林间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但是林间一阵无来由的强风,震落了满枝的艳红,染遍眼前的天地,只剩下一声饱含著愤怨的凄吼。
拂樱──┅┅
眼前的景象全吞噬在一片黑暗,睁开眼,仍是熟悉的床顶,同样凄清的夜。
拂樱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侧过身,搁在枕畔的绿色宝石,倒映著摇晃的烛光,在眼底闪烁著光芒。
盯著枕上流动著莹光的宝石看了半晌,拂樱忍不住伸出手,以指尖轻抚著光滑的石面,如此做,彷佛可以稍减心底的痛。
正在思绪游走之际,忽听得一阵喧闹声。
拂樱反 she xing 的将枕上的宝石收起,才披上外袍,起身推门察看。
唤来负责守夜的护卫,发生何事因何如此吵闹
有人闯进佛狱。
佛狱的地势异常险峻,境内又多奇虫异兽,胆敢冒然闯进佛狱,不知该说是有勇气还是愚蠢。
拂樱略思忖了下,问道∶来人往哪里去了
王宫。
拂樱微颔首,抬手做了个手势,你下去吧。
王宫守备森严,况且咒世主本就非是易与之辈,断然无需忧虑,似乎也没有赶往的必要。
拂樱在廊上站了片刻,听得喧哗声渐渐止了,正想回到房内,不意瞥见云雾间,星河绵延,红光交炽。
虽然佛狱中人不谙卜算之事,亦不甚相信此道,但是因为到苦境时见不少智者皆深谙此道,拂樱亦费了一番心思钻研过,虽然没有十分相信,仍是在心底落了个根。
荧惑守心,是大人易政,主去其宫。
难道事情有出乎意料的发展
如此一想,拂樱不再迟疑,瞬间化光而去。
二十
为救禳命女,南风不竞苹身莽闯火宅佛狱。
听小狐说起南风不竞苹身闯进火宅佛狱,心知咒世主此计意在兵甲武经,枫岫暗道不好,事发突然,顾不得通知天刀,火速赶往。
深恐迟了一步,枫岫冲进佛狱後,以著雷霆万钧的气魄,面对挡路者,皆一掌毙命,势如破竹,直闯佛狱王宫。
杀出重重围阻,眼看句芒逼命在即,枫岫立刻急催真气,重催一掌,打乱咒世主的攻势,南风不竞旋即赞以一掌,总算暂时脱离咒世主的箝制。
瞥见闯进王宫的人,咒世主厉目圆瞠,楔子
心知若是多做拖延,不仅是自己,就是想让南风不竞脱身都难以达成,枫岫毫不赘言,立刻再赞一掌,南风不竞亦配合的再次发掌攻击。
见两人攻势汹涌,咒世主虽然自信胜券在握,犹然不敢大意,同样催动邪气,回以气势逼人的重掌。
漫天枫叶藏飘蓬。
藉枫岫出招之际取得短暂喘息的空隙,看著卯足全力攻击的枫岫,想起不久前不归路上的生死对决,南风不竞一时心情复杂。
为了湘灵的情感归属,他一直将枫岫视作毕生的敌手,坚持两人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但是却没有料到,在生死交关之际,唯一与他共同浴血奋战的人,竟是被他视作死敌的枫岫。
虽然不归路一战後,因为体认到湘灵难以动摇的情意,只能黯然放弃,却犹然存著不甘心,总觉得他与枫岫在情场上的输赢,不过是先来後到的差别。
在此之前,对於枫岫在不归路上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