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假,便自然得令人难以察觉背後的用心。
因为过度靠近,枫岫说话的气息直接拂至唇上,本已是暧昧的话,更是份外引人遐思。
虽然理智上并不相信枫岫的话,但是两人几无距离的接触,与枫岫深沉的眼神和此际暧昧的气氛,拂樱却仍是无法控制的心乱。
清楚的见到拂樱眼底藏不起的心慌,确认了自己的揣想,枫岫没有犹豫的轻抬起拂樱的脸,吻上拂樱的唇。
在缠绵之後的隔日前往照顾拂樱,抱著高烧无力,昏睡在怀的拂樱,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绪变化,敏锐的意识到自己有所动摇,枫岫在拂樱高烧褪去的隔日,暗忖拂樱已无大碍,立刻强抑著想再多留数日的望,匆匆告别。
过去不相见时,亦不曾想念,但是此次一别,却不断地想起拂樱昏沉无力的睡倒在怀中的模样。
心知虽然明知不可,但是太过亲昵的接触,还是让他无法避免的动心了。
不能让不该有的感情影响自己,枫岫把心一横,便是六十年不相见。
六十年┅漫长的时间,已足够他冷却一时难以自制的悸动,原以为拂樱应也与他相同,就算当时曾有过些许动摇,也在不相见的漫长日子里冲淡。
未料得拂樱却并未如他所想。
想来必是因为他是唯一与拂樱有肌肤之亲的人,让拂樱无法不在意。
利用他人的感情是一件很过份的事,他亦不愿意为之,但是他却不得不为。
虽然心里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若是拂樱能对他动了感情,不管是哪一种,皆有助於他牵制拂樱。
这一局,他非赢不可。
贴上的唇,令拂樱略蹙黛眉,直觉的想推拒,但是枫岫却紧搂著他的腰不让他逃避。
紧箍在腰上的手是强硬的,但是落在唇上的吻是温柔的,一向只要他人靠近便无法控制的厌恶感在枫岫的身上不知何时已彻底失却,拂樱挣扎了片刻,还是无法自制的回应枫岫的吻。
当时为了照顾拂樱,枫岫在拂樱斋待了三日。
所有照顾拂樱的事,几乎全由枫岫接手。
几次在高烧间昏昏沉沉的转醒,皆在枫岫的怀中,三日里,枫岫温声安抚的低喃,更是无数次在半昏半醒间响起,萦回至梦里。
一开始拂樱仍无法控制的想推拒,直想叫枫岫放开自己,但是或许是未曾感受过的关怀,卸去了因为长年身处在杀戮之中不能松懈的防卫而筑起的心防,心底的最後一丝抗拒终於还是彻底消散了。
在佛狱,不是杀人就是被杀,除了自己,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
在无数次的战争之中,纵使能力高强,他亦曾有过数次伤重至在鬼门关前徘徊。
即使伤势已沉重至连说话都很困难,他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甚至不能求医,只能独自闭锁重门和死亡搏斗。
能活到今日,有更多是因为过人的意志力。
放下心底的防备後,再加上高烧的影响,拂樱顿时觉得份外疲倦,向来在人前总是孤傲难亲的人,生平第一次,有了想依赖他人的望,甚至不希望病太快痊愈。
高烧褪去後,一夜而醒,三日来总是在身畔的枫岫已不见人影,只在案上留了张纸,说是有急事待办,只得匆匆告辞。
拿著枫岫留下的纸条,从来不曾感到过的寂寞,悄然攀上。
虽然刻意忽视,但是他心底明白,纵使不想承认,他仍是无法自制的动心了。
若是他豁尽一切,却对枫岫毫无影响。
这下子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六十年不相见,一面揣想枫岫不相见的原因,一面强自平复不该有的心动,原以为已不在意,如今才知是徒然。
与枫岫之间的局该如何继续,既然无法控制的心动,只有改变一开始的策略了。
没想到生平第一次动心,竟然是让他最头疼的敌人。
在心底自嘲的一笑,拂樱闭了闭眼,放弃挣扎的回应著枫岫的吻。
心怀另有目的的挑逗,原本只打算收到效果就停下的吻,却在拂樱的回应下乱了调。
近在咫尺的双眼,意乱情迷而起的氤氲,令本就魅惑的眼眸份外惑人,放弃挣扎後的身子没了一开始的僵硬,紧贴在怀的柔软腰身,不期然勾起了遥远的一夜的记忆,顿时觉得浑身一热。
感觉到被挑动的情,暗道不好,枫岫连忙停下吻,想拉开两人的距离藉此冷静,拂樱却抬手勾住他的颈项,再次吻上他的唇。
蛊惑人心的眼神,与唇上缠绵的吻,萦怀的冷香,交织成一张难以脱身的网,一向对於自己的自制力颇感自傲的枫岫,头一次有了难以自制的乏力感。
身上的热度再度攀升,直往下腹汇聚,枫岫强撑著理智推开拂樱,拂樱却坐至他的腿上,拂樱┅
挣扎了片刻,抵不过高涨的情,扯下拂樱的衣衫,却听得小免的脚步声响起。
枫岫连忙放开手,拂樱亦匆匆站起身,迅速整理衣衫,转过身面向直冲向亭中的小免。
拿起搁在一旁的羽扇连扇了数下,散去一身的热意,暗自一抹额际,指下一片湿润,这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的汗。
微掩眸,思忖著方才的事,枫岫在心底暗叹了口气。
兵行险著,不知到最後,会否有引火自焚的一日
但是已开启的局,除了走到最後,别无选择。
虽无法预料结果,但是自方才的一番试探看来,拂樱对他已不是全然无情,至少算是有些收获。
只是下一步该如何走,才不至於一同陷身於泥沼之中,必得再好好思量。
感情事,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爱付出一切。
如果爱上枫岫,能减少枫岫面对他时的猜忌,那麽又何必违背心意
他厌恶人靠近,不是如同惜肉如金的贞女一般,只是因为佛狱大部份对他有兴趣的人,并不是爱上他,而是想著凌辱他,想征服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凯旋侯,就只是想像他在身下呻吟求饶的模样就可以让许多人血液翻腾。
甚至连咒世主都曾不只一次向他求欢,即使他总是用各种藉口推拒,一直到他前往苦境之前都不曾真的死心。
佛狱的男女皆以自身的一切为傲,视异 xing 为低等,并且对强者特别有兴趣。咒世主因为能力强大,所以无论男女皆对他敬重至极,但是位於咒世主之下的公与侯,就并非如此了。
虽然对女人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喜好美丽的事物是人的天 xing ,偏偏佛狱里的男人,强者都长得丑陋至极,或许是血统上的遗传,只有出身不同阶层的凯旋侯是唯一例外。
并非贵族血统,能力却凌驾众人之上,再加上拂樱生 xing 高傲,佛狱有太多人对他皆心怀不满,却又对他的外貌深感兴趣,莫不等著机会,想将他自高处扯下。
明白佛狱中人对他复杂的情结,他不可能与佛狱里的任何人有情感上的牵扯,那只是将自己置身於万劫不复之地。
枫岫并没有侮辱他之意,而且枫岫自身的条件也不差,更何况两人之间的情事不仅满足了枫岫的望,也同样带给他欢娱。他并非禁之人,过去没有对象只是看不上眼,如此两人各取所需,又有何妨。
佛狱的环境让并非佛狱的人无法理解简直如同人间地狱的佛狱有何值得效忠之处,更遑论是心系故土,只有佛狱之人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