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个贪污的帽子也就罢了,他虽然对我有偏见,也不至于看不到我平时的如何带兵打仗。正是因为她知道我是如何带兵打仗,自然不肯认同我。”
“为什么”
“陈赐休是那种能力差点无所谓,只要够清正廉洁就一切好说。但我最看重部下能力,至于个人品行,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过分我都睁只眼闭只眼我何尝不想自己手下的人都廉洁奉公军纪严明但现在是乱世,打仗不是排队吃果子。你再廉洁,不会打仗,将士们的 g 命难道就不值钱”
“可军座跟我说过,军中糜烂腐化的氛围,会极大削弱部队的战斗力。要求部下清正廉洁,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错啊。”
“小伢子,你懂的倒多。想要保持部队的战斗力,一个,是有铁一样的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保持极高的思想觉悟,随时为了大业而牺牲自己还有一个,就是时刻保持部队杀气和破坏力,尽可能的满足士兵的需求和欲望,告诉他们前方是有土地有财富有女人,让他们去烧杀劫掠你怕不怕”
“不怕,我明白军座的意思。前者是共`党,后者是日寇。”
“那你觉得我军是哪一类”
“我军不尽是后者,也不全是前者。”
“是啊,所以我们打不过前者,又惧怕后者,部队战斗力强弱全靠长官的指挥水平和对部队士气的把握。这种情况下,遇到个好苗子,我提拔都来不及,哪有那空闲管他在生活上是不是抠得跟海瑞一样”
“可您明明也很在意军纪,说纵容军队纪律不好等于在慢 g 自杀。在滇黔的时候就多次打击赌博和走私烟土,要求下属令行禁止,每次战前下达各种杀令。因为参赌受贿,连亲侄子都杀了,别人还觉得你刑令太重,冷酷无情呢”
“冬哥,有你这些话,我被陈赐休针对也无怨了但你也不能否认,我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抓得这么严的。预五师也好,八十五军也好,我哪次不是去救场预五师是救冯十七的场,八十五军是救宋颖全和潘成翊的场。本就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若是一开始便对部队的旧习一点不容,那就是自寻死路了。陈赐休要整饬军纪,正如你所说,他没有错。但他一来打仗不行,二来有派系偏见。他从自己派系的人里提拔那些人上来,纪律是好了,可却是矬子里拔大个,带兵打仗完全不是那块料。偏偏还祭着廉洁奉公的大旗排挤异己。这等心胸狭窄之人,谈什么公心既没有公心,廉洁也不过是沽名钓誉。”
梁冬哥睁开眼睛,揉揉自己酸痛的肩颈,看着桌前摊开的一堆文件,又看看手表,十二点还没到刚刚趴着睡着了,又梦到了陈怀远。
九年,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梁冬哥又想起当年陈怀远手把手教他收发电报的情景了。现在看当时陈怀远的反应,才有些恍然的明白,那时他所不能言说的“机密”,是不知所起的感情
“叮铃铃叮铃铃”
“喂”
“懋晴,你在真是太好了现在在值班吗能出来的话赶紧来一下,出事了”
“戴处长,出什么事了”梁冬哥听出是戴彬的声音,人现在是国防部新兵处的少将处长。
“处什么长啊,我现在在那个新世界,跑这来五分钟的路,快老大刚闹完杀人又闹自杀,我们这里谁都拦不住他枪都掏出来了”
“老大”
“就是陈怀远你快过来”
梁冬哥话筒都没放回去,往边上一丢,直接冲出了房门。
陈怀远本来是来酒吧买醉的,可惜他酒量大,一时半会儿醉不倒。正巧身旁来了个中年人,个子小小的,陈怀远稀里糊涂地就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把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就破口大骂陈赐休你个王八羔子狗娘养的。
戴彬是被陈怀远硬拉来的。他原想拒绝,但看陈怀远那杀气腾腾的架势,只好硬着头皮陪他出来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在一边跟陈怀远的卫士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一看大事不好,忙上前去把人拉开。
陈怀远也不是吃素的,本身也并没有醉,不过是借酒壮胆趁机发泄而已,结果他一个人撂翻了劝架的酒保和赶来的保安,甚至连自己的卫士阿庆小孟也揍趴下了。
陈怀远打得爽了,早把一开始他想揍的那个小个儿丢开。忽的又嚎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枪来要自杀,众人哪里知道他要杀谁,一看枪都拔出来了顿时吓得抱头鼠窜。
阿庆和小孟赶紧上前把人架住。有人要报警,被戴彬拦下了。戴彬知道陈怀远现在这种状况,真报警闹大上报纸恐怕只会雪上加霜。所以他摁掉酒保报警的电话,赶紧拨通了梁冬哥办公室的。
老天保佑他能接到电话。
当戴彬听到梁冬哥的一声“喂”,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小祖宗啊,快过来把这个老祖宗搞定啊,再不来咱要班房见了。
幸而陈怀远没开枪,骚乱也仅限于酒吧的一角,动静不大。旁的人也只当角落里有人发酒疯,吵闹的音乐里注意的人不多。梁冬哥赶来的时候,陈怀远正一脚把阿庆踹开,然后从他手上夺回了手枪。
梁冬哥是一路跑过来的。到了地方,气还没喘直,看到陈怀远一脸失意落魄不修边幅的样子就怒从心起,不等戴彬招呼,冲上来闪到陈怀远身后就是一记手刀,直接把人劈晕过去。
周围人都目瞪口呆。
感情我们闹了老半天,人家一下就搞定了
那些普通客人和酒保都在心里感叹同样是当兵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咧这位实在快很准
戴彬一边咋舌懋晴啥时候这么厉害了对老大一点都不怵,直接下手就劈啊。
阿庆和小孟见怪不怪这种事情果然还得梁秘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