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驿脸色一沉,随即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原来磨磨蹭蹭这么久是想等救兵。可惜啊,他们就是赶到了,也只能赶上给你们收拾残局了。”
梁冬哥笑得越发灿烂了“李驿,你知道吗,你这话,估计正是这时候陈排长站在梅先生面前对他说的。”
“什么”
李驿身后的几个打手喽喽开始在焦躁不安议论纷纷起来。
李驿强辩道“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姓陈的他弟弟就是到司令部报告又如何军队的规矩我知道,那是参谋部的事情,今天是姓陈的自己要出来游泳,别人怎么会管”
“你忘了司令部里还有军统的人吧。”梁冬哥见李驿顿时面若死灰,又补充道,“梅先生的事情,就是他们说的。陈排长遇上军统的人,你认为他们最后是会来灵水救人,还是去霞仙苑杀人”
李驿脑中一蒙,上前两步举枪顶上梁冬哥的脑门,吼道“我杀了你”
陈怀远知道李驿不是个会乱来的主,但看李驿把手枪顶在梁冬哥脑门上,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
梁冬哥脸上全无惧意,仍是面带笑容,自信满满地对上李驿的眼睛,轻声挑衅道“你杀啊。”
陈怀远见李驿有一瞬间失神,趁机捞过梁冬哥的腰,把人往身后送,同时另一只手几下擒拿,夺了李驿手上的枪。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反而是李驿被陈怀远用枪指着脑门。原本就被梁冬哥的话说得军心涣散几乎要四散而逃的众人,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有继续的心思顿时就逃了四五个人,剩下的几个,全靠着李驿身后还有一个拿枪的人在撑场面。
“置骑,你怎么还是这么意气用事”陈怀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临阵之地,梅浩国带着几百人马而来,他爱的是哪门子的国你帮这么个底细不明人搅乱我方的军队秩序,干的又是哪门子的好事这人来武鸣做的事,但凡是有点见得了光的,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啊”
不等李驿回答,梁冬哥又插嘴了“就算师座以前再对不起你,私怨和国仇,事情一码归一码。李驿,亏你还是黄埔军人,两军对阵之际,挟私怨而损国威,总理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你”
“师座您掐我做什么亏您以前还在我面前赞他是个勇猛果决刚直义气的英雄,却原来是这么个小肚鸡肠为虎作伥的人物”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梁冬哥也不顾陈怀远瞪眼,索 g 开始耍小孩子脾气,“对这种人,还讲什么情面叙什么旧,汉女干人人得而”
梁冬哥忽然向前,伸手抓过陈怀远举枪的手,朝李驿开枪。
“砰”
“砰”
连着两声枪响过后,梁冬哥看着倒下的人,得意得笑道“诛之”
李驿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看着梁冬哥,又转身看了眼身后倒下的人,惊得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他的枪夺过来,要不然,还有人要,杀你。”梁冬哥喘着粗气,说完就往后朝陈怀远身上倒下去。
驳壳枪是不能连发的。
李驿不傻,这里是中国的西南不是上海滩,枪支是宝贵的军用资源,常人根本弄不到。这次派来的人,只有两人手里有枪,一个是他李驿,还有一个是梅浩国的另一个亲信。这人定是见自己这里人心涣散而李驿在陈梁二人的“家国大义”之下可能倒戈,所以才想下黑手。梁冬哥眼尖,开枪杀了那人,只不过那人中枪时还是象征 g 地反击了一枪。现在除了几个被绑着的,还有几个梅浩国的人还没离开,李驿上前就撂倒两个正要捡枪的人,把枪夺到手里。
“冬哥冬哥你怎么样了”陈怀远扶着梁冬哥软倒的身体,感觉自己的心脏要停跳了。
“师座,我没事。”梁冬哥疼得龇牙咧嘴的,“那人枪法不准,打到我脚上了。我站不住”
“好了好了,别多话。”陈怀远看到梁冬哥露在外面鲜血淋漓的小腿,有些慌地把人抱住,又抬头看向李驿,“置骑,你”
“什么都别说了。”李驿起身,举枪吓退了还在一边探头探脑的几个喽喽,转身看了眼梁冬哥,开口对陈怀远道,“不管怎么说,我欠这小子一命。”
“我才不是要救你。”梁冬哥一个白眼。
“小伢儿还有心思跟人犟嘴。留着点力气,待会儿有的你疼的”陈怀远气梁冬哥乱来,但见他受伤又心疼不过,话里带着斥责和亲昵。
李驿叹了口气,对陈怀远道“那些人现在散了,但也指不定会不会拉了人手半路杀回来。你们快走吧。”
“你不走不怕被那群混混揍成馒头”梁冬哥忍痛抬头看向李驿。
李驿有些意外,反问“你让我走去哪”
梁冬哥知道陈怀远有想把人拉回军队的心思,所以刚才他才会出手救下李驿,这事陈怀远一时不好开口,梁冬哥就帮着把话说了“跟我们一起回司令部吧。你不是说师座他对不起你么,回去也好讨个说法不是”陈怀远没说话,他知道梁冬哥是帮着自己揽人才,心下感动。
李驿也担心自己遭报复。但如果陈怀远开口留他,他面子拉不开反倒不好答应,可梁冬哥开口了,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是顺着坡就应下了。
“我们之前开了车来的,去停车的地方吧。”
梁冬哥胡乱给伤口扎了两圈止了血,又顺了条裤子穿上,免得一路血淋淋的吓到居民。
陈怀远背上梁冬哥,李驿在他身后跟着,三人一路躲躲藏藏摸着小路赶到之前梁冬哥停车的地方。在小巷口望了一眼,远远的就看见车子停在那里。
“他爷爷的,姓陈的你够奢侈,我还以为你们开着小摩托来的,没想到开了大卡。”李驿在一边意义不明地低声咕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