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后闹事的那十几个兵不仅要扫茅坑,还被其他人好好修理的一番废话么不是,丫闯的祸,全师的人跟着挨批陈怀远批了所有营一级以上军官,军官们回到部队又把底下一帮兵给狠狠地批了一通你说气人不气人尤其是那些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挨了一顿狗血淋头的,下手修理人的时候可狠了。
“文质啊,你抓紧时间,等这几天安顿好零碎的事情后,跟龙行商量一下。不能按照一般的训练来,要提高训练强度,让这群小崽子们以后除了吃饭睡觉和训练,什么都顾不上”陈怀远向戴彬嘱咐道。
“是,师座”戴彬应道,“只剩下四个月,这帮人驻防期间野惯了,怎么揍都不皮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个像样的结果。”
“最后能训成什么样不说,都是二三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没什么文化,闲下来了就只会打炮谈鸟事,不出乱子才怪了。”陈怀远皱着眉头道。
“明白”戴彬听了也皱起眉头,他年纪轻,早年又是干情报和翻译的这类文职工作,有些有钱人喜欢玩小男孩他是知道的,但部队这方面的事,他根本没见识过也没想过。
陈怀远在营地里过了夜,第二天一早才回到司令部。一开房门,看到梁冬哥正趴在卧室的小圆桌上睡觉,手地下还压着一个电报文件夹。
别是后来又有什么紧急电文,这小子在房间里等了他一夜吧。陈怀远一想就心疼了,取了门边的外套,悄悄朝梁冬哥走过去。
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梁冬哥昨晚等得很迟,但往常的生物钟在那儿,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刚有点动静就醒了。他一抬头就看到陈怀远,愣了会神,等陈怀远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才反应过来“师座,这是昨天收到的加密电报。通用的密码本翻译不出来。”
第十章 电报
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梁冬哥昨晚等得很迟,但往常的生物钟在那儿,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刚有点动静就醒了。他一抬头就看到陈怀远,愣了会神,等陈怀远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才反应过来“师座,这是昨天收到的加密电报。通用的密码本翻译不出来。”
梁冬哥想要把文件夹递给陈怀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全然不听使唤。
陈怀远也不急着看电报,走近梁冬哥的身边,一手握上他的手,一手伸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柔声道“山上不比城里,夜里和白天不是一个天气。你看你,手都冰凉冰凉的,还好没闹出什么头疼脑热的毛病。你要也像霞乙那样,就麻烦了。”
梁冬哥的手本来被压了一夜是僵冷的,陈怀远的温热的手掌包裹上来,让他感觉舒服熨帖得如同被顺了毛的猫一样,忍不住眯了下眼睛。不过等手一恢复知觉,就马上从陈怀远的掌心滑出来去拿文件夹。
陈怀远接过递来的文件夹,翻开一看,眉头皱了下。
梁冬哥在一边补充道“司令,你教我的,四个数一个字,这里一共144个数,38个字,可我译出来全是无法组合连贯的乱码,是不是密码本不对”
陈怀远也郁闷了“我对电报也就懂那么多,知道的都教给你了,我们师也没有什么秘密的密码本,你译不出来,我也一样译不出来。”
“要不,去通讯班问问”梁冬哥建议道。
陈怀远摇头否定“虽然我们人在山上,但也别太托大加减个五试试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难道是庆云发来的”
梁冬哥一听,这里有门
凭着梁冬哥对数字的敏感程度,知道密钥是5,他一下子就还原出来了。结果是112个数字,4个一组,一共二十八个字“报花消息是春风未见先教何处红山雷雨中谁宜主我笑缘底怒共工”。
前十四字是施肩吾在长安早春里的一句“报花消息是春风,未见先教何处红”。后十四字,按照前面的断句,则是“山雷雨中谁宜主,我笑缘底怒共工”,跟前面的恰好押韵,正是拼凑了被打乱顺序的张舜民和辛稼轩的诗作。
“师座,这什么意思”
陈怀远摇摇头“不是具体的军事命令,我也说不清。”
梁冬哥揣摩着“庆云”会是谁,试探道“对方的意思,好像也不是要我们马上做什么,而是暗示和提醒的样子发报的人会不会是是师座在军中的知交好友”
陈怀远笑笑“鬼灵精,猜得不错呀。电码加五,应该是现在在桂林的黄庆云没错。”
梁冬哥脑子里立马蹦出“黄达”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怎么把他给忘了,人可是陈怀远的湖北老同乡,黄埔一期的同学,在陆大一起上课睡觉考试抄袭的兄弟,能穿一条裤子的哥们35年陈怀远因为武承燮的事被撤职闲置,还跑去他所在的师当过参谋长。这个黄达,去年五月徐州会战时期任第二军军长,因作战不力而导致兰封包围网溃散,包围土肥原师团的作战失败,于是被撤职冷冻至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担任桂林分校主任。这人军事才能很一般,但就是跟陈怀远投缘,为人也很义气,加上多次对老蒋“护驾有功”,脾气也不像陈怀远那样恃才傲物又臭又硬,所以比较混得开,战场上不如陈怀远,但官场上总是很提点陈怀远,甚至经常帮闯祸的陈怀远打圆场。转念一想,黄达现在在桂林当分校主任,他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源就当他脾气好,在黄埔的圈子里混得开,有人给他递小纸条,能有什么事情会关系到现在离他千里之遥、远在衡山对外封闭整训的陈怀远和预五师
故人旧友来信,却是这么不明不白的东拼西凑的七言诗,陈怀远虽然说是说自己不清楚,但内心肯定没他脸上表现出来那么不在意等等,这是不是在暗示有什么人或者事情跟共产党有关如果是,那么会是谁呢自打梁冬哥当了这个内线,就对“共”这个字就格外敏感,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心跳加快几下。
陈怀远看梁冬哥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笑道“小伢子没瞧出来又是春风又是共工的,肯定是军统跟共产党又干起来。至于我们这里,上次那个苏俄大鼻子的事情还没过去呢,庆云大概在提醒我。不过也无所谓了,预五师现在在山上整训,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闹不到我们这里。”说着揉了揉梁冬哥的脑袋,关心道,“早饭还没吃吧,走,咱一起去食堂。”说完,拉着梁冬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