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宣布和我散伙来的”
苗阜立刻痛苦地捧住心口。“宝贝儿你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没有心脏病也要被你吓出来了好吗。我不是刚刚还在跟你商量送情郎的词吗不和你站一起我有唱的机会吗”
难道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真的不是苗阜那眼前这个
“你是真的苗阜”
“宝贝儿你说吧,让我再说段什么证明一下你我小学时期的往事还是当初枕边的情话”
“没有”几乎是条件反 she 地王声就抢过下句来。
苗阜又松了口气,现在他的神态模样已经差不多是自己那个好捧哏了。“我不知道你刚才经历过什么,不过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千万说话,可别藏着掖着。我得等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了,重新变回我那不撒汤不漏水的好量活,才能往回带。”
“那好,只有一个问题”王声想了想,如果这个问题不趁这时问个清楚,只怕自己会一直耿耿于怀下去,“在你的每一场演出里,我到底是什么”
“声儿,”苗阜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是这趟我找不回你来,以後就只说单口。既然选择了相声这条路我就一定会走下去,但你是没人能替代的。苗阜身边没有王声的话,也就不必有其他人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王声愣愣地看着他。
心病终须心药治,解铃还须系铃人。刹那间,耳畔恍然现出老神仙的声音,他感到乱麻般的头脑正渐渐变作一片澄明。老神仙袖中的画卷尚且能解铃,更何况是比那画卷机灵百倍的苗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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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的羽毛静静浮在两人身边,等着苗阜何时叫到自己再领路。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跑进非常道来”苗阜在王声身边坐下,决定将前因後果问清楚了再走,芝麻蒜皮的问题也要当场解决。这一次自己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出一点岔子,万一把魂魄丢在非常道里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王声这才一五一十将自己的经历讲出来。如何接到一张字条写着苗阜走失了,电话如何打不通,一时情急下便跟着狐狸冲进了非常道。听到这里苗阜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阿。”
“结果你不是也来了”王声并不在意那句话中的夫妻哏,只是歪头看着他,“而且比我要靠谱,至少你的方法正确。”
他继续说了下去。苗阜可以肯定带着他进非常道的三娘就是之前来见自己的那位。说到被丢下後见到的窦娥冤和树妖,苗阜心知那大概就是惊心和惊身的过程,接下来王声说见到了另一个苗阜,真正的苗阜简直面如土色。非常道的惊魂竟然是利用自己也即是说,自己是真的会伤害到他的那个人。听到那家伙说自己有精卫大神帮忙,苗阜更是要捂脸了,这么看来自己和那家伙根本就是一路货色好吗
“我发誓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从来没有”听着那货作死的言行,苗阜忍不住举起手来对天发誓。
“你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吗”王声顿了顿,“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打算独自发展,我不会当绊脚石的。”
是想和你说一辈子相声的。
这句话自己竟从未告诉过他,现在看来也许是件好事。倘若说了出来,他本想走却因为这句话留下,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在真正的苗阜面前,王声反倒冷静下来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才是真正的苗阜,也许是因为他让自己看到的态度,更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想让他好。
在王声说话的时候,苗阜一直攥着那只手没有放开。如果可能,他再也不想放开它,更不想放开这个人。“独自发展这不是舍本逐末吗你我都是相声演员,对口相声才是本,其他的全是末。虽然一直以来我有心尝试新的模式,也都在找机会实践,可绝不会忘本。”
王声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传来的温度让自己感到有几分安心。眼前这个可谓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了。和若干年前时不时显露锋芒的生猛青涩的他不同,如今的苗阜成熟了也懂得收敛了,不过偶尔从他眉宇间还能看到某些东西曾经两人没日没夜拼搏的说笑的展望的坚持的始终没有变。
浮世喧嚣果是挡不了青曲悠扬,仍是他曲故,仍是他情长。
“不忘本。我信你”想到这些,他终于弯起嘴角,“要是不信,当初我就不会跟你了。”
这个笑容如同在四下迷蒙的非常道中绽开一整片的光,看得苗阜呼吸一滞。从没对任何人讲过,这才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百计千方费尽心机只想多看他笑一笑,甚至在台上的时候也忍不住想逗他笑场,就是太喜欢他了。眼下堪称是失而复得,他毫不犹豫地将王声的手提起来,在手背上轻轻一吻。反正礼仪漫谈也演过许多次,这个动作自己做来一点也不算出格。
“好地很,”放开那只手苗阜立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法国母,女郎也同意了,这事儿就算成了。”
“什么就成了”果然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阿,那个当然就是阿继续发展咱二人组的相声事业嘛,”苗阜将那根红线拿出来晃了晃,“我的小饼干儿肯定没有魂魄丢下了吧,咱好不好回家了”
“这是什么东西”
“红线,你放心是太上老君给的。他说要先确保你没有魂魄丢下,才能回去。来,宝贝儿手给我。”说着,苗阜动手将红线的一端拴在王声手腕上,另一端则拴在自己腕上。他拽着王声,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整了整衣服,苗阜向悬在半空中的蓝色羽毛恭恭敬敬地躬身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