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的是自己，这是他欠师弟。

    “还疼吗”素还真用指尖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谈无清冷的眉眼，像是要把这张从未忘却的脸记得在深刻些，和着血肉全都镌刻到魂魄里、死生不忘。

    谈无敛眸道“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你已经没有感觉了”素还真低低重复了一遍，他将双唇极慢的贴在师弟单薄微凉的唇瓣上，又惨然道“已经没有感觉了”被柔软滚烫的唇温柔又绝望地吻着，谈无却还是无知无觉他的触觉其实也已丧失了。素还真心知如此，更是怆然无望，眼帘轻阖，一生痴爱，尽付一行热泪。

    谈无本是心如止水，可血与泪的味道从嘴角蜿蜒到唇齿之间，他尝到了世间至苦之味，天意蹉跎、爱而不得。这么多年，谈无从不知道素还真也会流泪，他一时间怔忡呆立，苦涩的滋味从喉头扩散开来，漫溢到四肢百骸，从骨髓里生出一种战栗和疼痛。

    山雨天风中，五更钟惊破楼头残梦。谈无伸手推开了素还真。

    素还真心魂俱碎、困顿狼狈，世人都道清香白莲才智透天机、低头常有千般计，可事到如今，那些机谋巧智，俱已苍白无用。能把素还真逼至束手无策，只有谈无一人而已。谈无霞举飞升已成定局，他已没有资格留住师弟，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眼睁睁的看着谈无斩断因果、不落轮回，从此离尘弃世。素还真已经不得不放手。

    “无，让我助你”素还真握着双拳、紧咬着牙关，强抑着周身的剧痛缓慢而坚定的说“让我为你护法，助你登仙。”此痛锥骨剜心、撕魂裂魄难以述半分，此恨千生万世、黄泉碧落难以解其一这苦楚、这爱恨都是他欠师弟的，他必须要还。可又怎么能还的清他们两人之间，爱恨纠缠、情愁难解，早已算不清了。

    两两定立，衣袂交缠，却是对面天涯。他二人的这段情缘，本就无稽，更兼虚妄，终是气数已尽。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可惜，哪里还有他生呢

    我记得小伙伴曾经问过我，为啥一直没从无的角度写，无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什么时候决定修太上忘情的，一直憋着，现在交代了。虽然他没说几句，其中沉痛，我就不多说了♂

    哪里还有他生这个，小解释一句，无成仙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肯定是没有他生了，老素就是转世千生百世也不可能再遇到他了，所以他俩连他生都不用指望了。

    无上几章眼睛突然看不见，是因为飞升进入倒计时，这一章他也已经没有触觉了。

    然后墙裂安利一首歌，上弦之月超级好听，超级适合日月哭瞎我自己暗搓搓的脑补了这篇文里的情节，orz，这几天一直在单曲循环听

    我自己给自己贴金，稍微把文里的情节和歌词对应一下，要不是这两天才听，我都怀疑我是照着这歌写的文♂♂

    上弦之月

    樱色染格窗，留我半肩残香

    斜风细雨微凉，打落清狂湿了裳

    月色撩人痒，揭一道旧伤

    那鲜衣少年郎，早就迷失在路上

    黑衣童子不依不饶，气呼呼地去打白衣童子握着自己头发的手，“什么白头同心的，你想娶媳妇儿了吧你还修什么道这种混话，跟你媳妇儿说去”

    “是我不对还不成大不了你罚我，”白衣童子左躲右闪抓着黑衣童子的头发就是不放，“就罚我给你梳一辈子头，好不好”

    红帐春宵里

    翻云雨，足缠绵，烟花灿烂一眨眼

    谈无身上的香味儿馥郁至极，他微微喘息着，向来苍白冷淡的脸上色若桃花。素还真倾身去吻他额心的琉璃珠，他推拒的双手抵在师兄的 xiong 口，可他疲惫已极、怎么也用上不力气。

    九曲回廊间

    逃不出，解不开，庭院深深锁年华情不寿

    谈无闭着眼睛，感觉到那人的呼吸慢慢地贴近，温热的鼻息拂在自己脸上，带着莲花幽雅的香气，他的手被他握住，隔着衣袖温柔地摩挲。融融天气、脉脉情丝，就这么睡过去、就这么梦一场，不好吗

    薄雨湿春衫

    是谁趁着情浓，圈我入帐中

    “无，”素还真已从师弟眼中读懂了一切，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何现在才明白，他使劲握着谈无的手腕，在师弟白皙的皮肤上烙下清晰的五指红痕，“我虽卜筮、却并不信命。我明知你命中有仙缘，可从没想过放开你，天要与我来夺，我就去和天争只要我们在一块儿，只要你想和我在一块儿，谁也不能分开咱们”他环在谈无腰上的手臂越箍越紧、像是真的有人要与他来夺，“我不信命，你也不要信”

    织一场梦，造一座笼

    陪君一醉花月正春风

    斯人如玉剑如虹，一睨人材海内空。身挟风云蛟龙舞，意尽回肠荡气中。花月正春风。

    二人百年相守，终究了无凭据、飘忽如梦。如掬水月，握得越紧，破碎越快；如窥镜花，开得再美，终是虚无。

    茫茫然间恍惚回首，这才蓦然惊觉春风花月，原来却是镜花水月。

    驻足凭窗前

    格栅交错蔓延，框春意无边

    耳边呢喃，听来却叹

    爱恨不得自冷暖

    谈无慢慢向他走去，这一幕是如此似曾相识，只是白发换了青丝。那时他向他走去，明知道彼此无缘、还是飞蛾扑火；现在，无缘仍旧无缘，飞蛾和火已化成了一团灰。那时他迈出这一步，到底心存奢求妄念；现在，时光流逝、尘埃落定，他连妄念都不能再有。谈无最擅卜筮，他自始至终都清楚，素还真命中有妻有子，如今的难堪，怪不得人、怨不得天。谈无从背后轻轻拥住素还真，把脸埋在师兄沾染了泥泞的长发里，淡淡的莲花香和血腥味儿与那时候如出一辙，他好似又回到了他们双修前的那一夜，无论当初还是今日，他都不曾后悔早知如此，亦不悔当初。

    “师兄师兄”他磨蹭着素还真的发鬓，低声轻唤，一声又一声，像是回应方才素还真撕心裂肺的呼喊。风雪重重，这一声声呢喃似的轻唤，被狂啸的暴雪寒风吹得支离破碎，却久久、久久都没有断绝。

    寒风映雪芒，映窗外茕茕面庞

    旧厢房暖床帐，谁的等待彻夜凉

    这日，下了一天的雪，琉璃世界，银装素裹，谈无时不时望着窗外，却不是为了欣赏流风回雪的曼妙景致，而是去看那呆立在风雪中的人。天寒地冻，素还真竟赤脚站在雪地中，望着谈无的房门发愣，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他当然知道，以素还真的功体早已是寒暑不侵、此举不至有碍，可冷仍是冷，虽耐得住严寒暑热身体却并非无觉无感。谈无终是看不下去，“咄”地一声把茶杯狠狠放下，恶声恶气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