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不像普通工作人员吧，看着冷冰冰的”
“他怎么还往上走啊”
“……”
“？？？”
弹幕忽然全部消失，直播屏幕干净了一瞬间，接着那些弹幕就以之前十倍百倍的速度在上面疯狂地滚动了起来。满屏的问号中夹杂着几句文字。
“贵公司还有这么骚的送花环节？”
“不是，你们公司都以送红玫瑰来表达对同学的鼓励之情吗？”
“不仅送花还入股那种，牛批”
而台上的孟承英盯着身着高定黑色西装捧着大束红玫瑰，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裴汝易，觉得有点头疼。
第91章
这难不成裴汝易是要把发布会搞成求婚现场吗，孟承英面无表情地想着。他听着台下的尖叫起哄和鼓掌声，又看着裴汝易满怀期待的脸，漆黑的瞳孔反映着发布会现场明亮的顶灯，像是晶亮的星光。周围的音浪也太大声，竟让人有些微微的眩晕。
孟承英看得出来裴汝易其实是很紧张的。他的手紧紧地捏着花束最下端，把包裹着花束的丝绸揉出来了一堆褶皱，不复之前华贵舒展的样子；但是同时他又强迫自己目光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孟承英，眼神热烈又诚恳，看久了好像还有些哀求。
孟承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花，顺便不留痕迹地架住了裴汝易的胳膊，以防他突然下跪掏出个戒指来。光收个花还好，如果裴汝易现场求婚，那孟承英事后肯定要和他算这笔账了。
也不知道裴汝易有没有接收到孟承英警告的信号，但是他确实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反而熟稔地从旁边的主持人手中拿过话筒，主持人看起来也毫不意外似的。接着裴汝易把话筒放在嘴边，整个会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留下裴汝易清朗又沉稳的声音：“我最重要的……朋友，孟承英，他的公司在今天发行了全球第一款大型VR网络游戏，我为他感到自豪。同时，作为伊德集团在亚洲地区的总裁，我代表公司宣布我们将对这个项目投入五亿美金的首轮投资，并把这个列为伊德集团在今年下半年的A轮投资项目……”
台下哗然，毕竟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伊德家族的名字如雷贯耳，经营着全世界范围内都久负盛名的风投金融集团，光这个名字拿出去都足以引起轰动。虽然他们可能一时并不明白A轮投资项目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投资的金额和裴汝易的态度总是听得出来的。
然而孟承英并没有被裴汝易这一席话涵盖的信息量所震惊——裴汝易回来后，他言行举止和气质的改变，遮遮掩掩说出来的经历，以及他车上那把M4，在孟承英看来已经等于是清晰地告诉了他裴汝易的身份。他也没气裴汝易之前一直瞒着他，毕竟裴汝易没说的东西一向都通过行动表现出来了，于是孟承英只是听着裴汝易清晰而有条理的发言，开始发散思维。
裴汝易要上台肯定和主持人甚至部分工作人员都沟通过了，要不然现场的秩序也不会依然稳定有序。至于工作人员为什么没上报，而是和裴汝易一起瞒着自己……孟承英想起了自己那个被公司不少人都见过的裴汝易照片锁屏，发现源头好像在自己。行吧，他们估计以为这是老板娘策划已久的惊喜。
裴汝易也确实有长进。孟承英看着拿着话筒侃侃而谈的裴汝易，微微笑了下，眉眼都柔和了起来，像是看着自己家孩子终于事业有成似的。能这么清晰流畅有条理地发言，估计他私底下也练过不少回了？
想想那个场面还怪可爱的。
孟承英是不知道裴汝易有个记满了如何应对情敌挑衅并且嘲讽回去的方法的手机备忘录，要是他知道了，他还觉不觉得裴汝易可爱就难说了。
孟承英这边出了会神，那边裴汝易也很快讲完了，接着发布会就按照流程进入了采访环节。底下的记者有问大型VR技术联网原理以及他们是如何攻克技术难关的，有问未来全息技术网游开发意向的，有问设备销售运营相关的，这都正常；但是还有不少追问孟承英和裴汝易关系的，最离谱的是有个记者问伊德集团投资给这样一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项目，后续会不会过多插手公司内部的事务，甚至控制公司主权。
孟承英在心里想你问这问题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然后淡淡道：“没有，伊德集团并不干涉公司经营，投资也只能拿个分红。”
那个记者显然激动了，追问道：“您这样不重视伊德集团不会导致他们撤资吗？如果到时候资金链断裂后续无力开发该怎么办？我相信大家肯定都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样的大型VR网络游戏真的令人十分期待……”
孟承英觉得这个记者终于说了句人该说的话，于是也准备投桃报李，给他点东西可以写：“撤资当然不会导致资金链断裂，事实上，你问我的这个问题让我很困惑。”孟承英理直气壮地说：“就像我现在开发游戏投入了资金，我只会考虑这些资金能不能得到我期望的回报。但是我怎么会没钱呢？”
记者听了他的发言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
不过虽然孟承英这么说是为了给他个爆点没错，但是事实上孟承英也确实没有体验过捉襟见肘是什么感觉。他想买什么东西从来都是取决于他想不想要，没钱这个问题在他眼里也很是陌生。
果然，发布会刚结束不久，孟承英直接就上了三条热搜，分别是#别人家的老板不秃头#，#人怎么会没钱呢#，还有一条比较离谱的，是#用红玫瑰表达友谊#。除此之外，还有个#全球首款大型VR网游#高高挂在热搜榜第一。
孟承英随手翻了翻下面的评论，感觉大多数都在意料之中，有期待的，围观的，调侃的，怀疑的，也有负面的。但是孟承英向来姓格从容散漫，从来不把其他人的负面情绪放在心上，看着是大度，事实上是他根本不觉得其他人的恶意值得他为之顿足。也只有红玫瑰那条热搜下面的评论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复制粘贴“我最好的……朋友”和“红玫瑰就是拿来送给好朋友的嘛”他还看得懂，那张被置顶的他看着裴汝易微笑的照片也能理解，但是下面什么“我可以”，“kswl”，“钥匙我吞了”之类的话，却更像是什么暗语，让他一时有点看不明白。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搜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孟乾和，然后就接了起来。那头孟乾和先是态度温和有礼地祝他发布会圆满成功，孟承英也就顺着他的话头客客气气地回应着聊了两句，别的什么都不提。果然没一会孟乾和就好像有些难得地沉不住气了，状似自然地把话题绕到了微博热搜上：“那些不相干的热搜……需不需要帮你压一压？”
第92章
“哪些不相干的啊？”孟承英故意逗他。
“……就是除了游戏之外的。”孟乾和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他不想看有人因仇富而言语攻击孟承英，也不想看那么多人都盛赞孟承英的外貌气度，更不想看大家热衷于讨论孟承英和裴汝易看起来是如何般配。
好像孟承英一下子不再是他的了一样。
“为什么要压？”孟承英懒洋洋地说，“免费广告，别人想要还来不及呢。”
其实孟承英这么说并没错，也不是全为了逗孟乾和。确实很多大家族有什么低调不给普通网民当谈资的风气，但是孟承英不同。他一个搞互联网以及娱乐相关的，人气和流量都是重中之重，他也乐得身上有这样的话题度，根本就没有什么因为别人说了他两句就去撤热搜的道理，岂不是因噎废食。
孟乾和当然也懂这个道理，但是他吃醋。
电话里孟乾和沉默了半天，孟承英也没说话，只能听到两人静静的呼吸声。孟乾和留恋地听了一会，直到这样的气氛再维持下去会令人尴尬时，才道：“那……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就和我说。”说着他就想挂电话，像是急急地想逃避什么似的。
“等等。”孟承英慢吞吞地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给孟乾和个台阶，让他说出他最近躲孟承英的原因。
那头孟乾和沉默了半天，道：“……我想坐公交车。”
“什么？”孟承英怀疑自己听错了，等那头重复了一遍才笑着道：“不是吧，虽然你是出门都车接车送没错，但是你想坐公交车都没坐过？还要和我说才行？”
“只有你可以。”孟乾和的声音本来就凉而稳，说这话的时候更带着坚定，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齿缝舌尖里滚了一圈才出来的：“我想和你一起坐。”
“哦，这样啊。”孟承英终于懂了，“你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要这个？”
那头孟乾和又沉默了半天，直到孟承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电话挂了抬手看手机屏幕，确认通话还在继续时，才听到孟乾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以前经常和裴汝易一起坐公交车上学放学。”
被他这么一说，孟承英算是终于想了起来。以前孟承英还住孟宅时，裴汝易常常来找他玩，而那时孟乾和也多在客厅或是书房。等到了该上学的时间，孟承英就拉着裴汝易和家里人打个招呼，说今天不用送了，两个人就拉着手去坐公交车。
没想到那么早的事情孟乾和不仅记住了，还念到现在。真是……孟承英低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里还带着点宠溺的意味：“行，我陪你坐。”
孟承英只当是孟乾和以前经常听他和裴汝易坐公交车羡慕，却不知道孟承英还会远远地站着看着他们并肩去坐车的背影。闲暇时他也曾经用半天时间坐上孟承英常坐的那趟车，坐在孟承英常坐的位置上，然后把这条环线坐整整一圈。
但是明明看孟承英坐时觉得应该很高兴才对，孟乾和一个人时却只觉得心中寂寥又酸涩，只好坐到裴汝易的位子上，闭上眼幻想身旁是孟承英。
不过他终于也有一天得偿所愿，真正和孟承英一起坐在了那辆被他以羡慕的目光看过无数回的车上。车身是熟悉的带着时光的斑驳，椅套还是蓝色的，正如很久之前孟乾和透过窗子窥见的那样。
两个人并肩在车上晃晃悠悠地坐了一会，孟承英开口了：“说说吧。”
他这句话初看着有点没头没脑，但是孟乾和一听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孟承英是在问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他。
但是孟乾和只是沉默。
“说话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孟承英伸手摸了一把孟乾和的头发，看他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才继续道：“你不会是真的只是因为吃欧羿和裴汝易的醋吧？”
“我是……”孟乾和轻轻地说，一字一句都像在叹息，“我只是觉得，你出事的时候，裴汝易救了你，欧羿也护着你，让你几乎没受什么伤，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做。”
“你这孩子怎么还钻牛角尖呢？”孟承英皱眉不解道，“你当时又不在场，你能做什么？以前没见你这么死脑筋啊。”
“可是……”孟乾和撇过头去，像是不敢对上孟承英的视线，“可是那是彭家的人做的。我之前就一直在处理彭家的事情，理应清楚他们家的一举一动。可是这件事我居然没有察觉到，差点让你出事……是我疏忽了。”
其实孟乾和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孟承英看他这幅自责的样子肯定不可能说你说得对，于是只是劝他：“这个又不是他们家蓄谋已久的，也就是彭孟平脑子忽然犯抽，他家里的人顺水推舟而已。他做得不严谨，也没用到什么家里的力量，你没注意到是正常的。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连他们家的风吹草动都知道，何况是个智障要干什么呢。”
孟乾和只是摇摇头。“是我疏忽了，是我的错。”他重复了一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把他们逼得太急，导致他们破罐子破摔，这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不然他们不应该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动。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越来越觉得，你出事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在于我。我自负心思缜密，一直以为我比谁都好，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但是我却没想到是我导致了你差点出事。”
孟承英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愣了。
而孟乾和在午后的这辆他之前梦寐以求的公交车上，在晃晃悠悠的暖黄的冬日阳光下，难得地把自己的一切心声都袒露了出来。“归根结底，如果我没设这个局，彭家也不会这么张狂，最后也不会那么气急败坏。我还想他们有什么手段我都接得住，没想到差点害了你……”孟乾和一向稳重而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手都在微微颤抖，“我之前还想如果没有裴汝易和欧羿就好了，可是如果没有他们，你那天……”
他说不下去了。
孟承英也知道，如果那天裴汝易没有打爆车胎，让那辆重卡直接撞上他们；如果没有欧羿在他前面挡了飞进来的碎玻璃……
很可能那场车祸出事的就是自己了。
孟承英这样潇洒肆意，想起那天都会有些心有余悸，更别说孟乾和这样心思细腻，又把孟承英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
不知道孟乾和这几天都是什么心情，会不会夜惊难眠，而当他把孟承英出事的事情归咎于自己身上时，又会有多责备自己。
孟承英也轻轻叹了口气。
孟乾和一直侧着头没看孟承英表情，听到这声音心里也是一沉：他是不是……也怪自己了？
结果他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从旁边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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