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成了一团,他今天发现,自己是个双姓恋。
他也喜欢尚岩。
第69章 一个下雨的夜
走进家门,尚岩将手里提着的重物放在抽屉柜上方,接过贺姚手里脱下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随后他在贺姚的脸上亲了一口。
贺姚少有地赧然:“你现在是手到擒来,都不会害羞了。”
尚岩有一种接受教育,需要完成作业似的理所当然。他抱着贺姚亲吻,将贺姚搂在怀里。
尚岩身材体格较大,贺姚被他抱在怀里,显得纤弱一只,看起来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他们在门口玄关处亲了有好长时间,尚岩的下方拥有温度的反应,让沉溺在这场亲吻中的贺姚不由得清醒。
他原是想让这个吻在这里中止,双方都需要冷静。
可尚岩却没给他中止的机会。
“下面,好难受……”尚岩磨蹭着贺姚,软着语气请求道,“贺先生,帮一帮我。”
贺姚大脑一白,无措的手在尚岩背上一抓,不知不觉便放到了尚岩那上面。
现有的能帮他的方法,只有这样。
打开水龙头,贺姚将手伸进涓涓流出的水柱里,将水柱劈成了两条。
尚岩就像这落在他手上,便不会离开的水一样,很粘他,要把他弄成这样湿乎乎的。
贺姚买了自动的搅拌器,要多弄一些那天尚岩做出来的奶油。
尚岩跟他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厨房窄小,不流通的空气很容易便能升温。
贺姚试了一口新做好的奶油,奶油残留在嘴角。
尚岩跟他说,他又沾到了。这次不需要贺姚说话,尚岩便主动地低下头,帮他将嘴角的奶油舔掉。然后两个人的嘴唇,又自然而然地贴在一起。
尚岩抱起贺姚,让他坐在厨台上,挤在他身间,这样的姿势似乎能够吻得更舒服一些。
奶油的味道在他们口中,借助舌头互相传递。彼此争夺着对方口中的甜味,又拼命地给予对方甜味。
贺姚受惊的声音冒了出来,轻轻颤了一下。
尚岩的手在他的衣内游走着,没陪碰过的地方忽遭接触,贺姚不太自在地动了动。
尚岩仿佛很喜欢贺姚这样的表情,故技重施地使劲。
贺姚把声音咽回去,有点生气地抓开他的手,红着脸说:“够了!”下了厨台,继续捣鼓起他的奶油,不跟尚岩说话。
尚岩安分了两秒,从背后抱住贺姚的腰。他亲着贺姚的脖子和耳朵,柔声说:“贺先生,我真的好喜欢你。”
贺姚听进他的表白,还是不吭声,只是身体越来越烫,脸上的红色过渡到了整个身子。
下雨下了整整一个月,都快把贺姚的脾气给下出来。雨小点,生意惨淡。一下大雨,他们连出去都不必出去,注定不会有生意。
这些天贺姚的心情总是不太好。
尚岩收了晾在阳台的衣服,拧一把,还能拧出水。
看着那些湿漉漉的衣服,贺姚忧愁着脸说:“晚上没衣服穿了。”
尚岩将衣服全部转移到房间里,挂在房间里的衣架子上:“我还有,可以穿我的。”
“你的衣服那么大,我哪里穿得下。”
嘴上虽这么说,到晚上洗澡,贺姚还是得拿尚岩的衣服穿。
尚岩的上衣,贺姚可以拿来当裙子,一件T恤长到大腿,领口还一直要掉下去,露出半边肩膀。裤子也很大,垂到地上,走两步路,竟然滑了下去。
尚岩忍不住笑出来。
贺姚把裤子提起来,气道:“你就没有紧一点裤子?”
尚岩看着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心里难耐得很不舒服。
他说:“贺先生,不然,你还是不要穿了。”
“?”贺姚:“我从没教过你耍流氓,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耍流氓?”
尚岩的表情竟很正经,直白地说:“我也不想。但是看见你,就忍不住会有这些想法。”
贺姚静了一会儿,带着丝作死的精神,问:“你对我,还有什么想法?”
尚岩没说话。抬起眼睛,望着他。真诚的眼睛中,写满了真诚的,渴求。
初有纾泄,尚岩就会经常对他产生燥热的情感。有时候只靠手,又觉得不够了。
刚好碰上这么一个沉闷的雨季,沉闷的心情。贺姚所有憋积的情绪,被他勾一勾,天神地鬼也拦不住地倾泻出来。
贺姚的床不是很宽,两个男人挤在一起,稍微显小了。一有点大动静,床脚还会响。
贺姚身上被尚岩咬得左一道红,右一道牙印。他被尚岩摸腰摸得直笑,又被他咬得嘶了声,推着他说:“你怎么乱啃?像只小狗一样。”
“我轻一点。”
尚岩很清楚后面的步骤。清楚得让贺姚感动奇怪,他不禁想起那天给他看的视频,问:“你偷偷去看了视频后面的……?”
“……”尚岩没否认,不好意思地沉默半晌,怕贺姚担心,便安慰道,“虽然不太一样,但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疼的。”
贺姚说他才不会相信,随即,脸着枕头,被翻过了身。
雪白的被子,一整晚翻着白色浪花。尚岩初次尝到滋味,一回不够,要多来几回,贺姚是真的被折腾惨了。一夜里,一波三折地叫,跟床脚的响声一样,没消停过。
屋外不大不小的雨,依旧烦躁地、粘人地在下,绵绵密密不断。
第70章 让他回家
雨下不停,这一整个月贺姚都没出去,最远的地方是去超市。白天跟尚岩出去买菜,晚上吃完饭窝在一起看电视。
第一夜做的次数太多,首次经历这种事情的贺姚身体吃不消。之后休息几天,俩人克制着接触。某天夜晚,又做了。
两个男姓之间的这类亲密接触,没有贺姚以前想象的那么难受可怕。情绪到达高点后,他一样能得到享受。
虽然没有每天都得来一回那么频繁,但是经常腻歪一起,突发的时候总是有的。有时厨房,有时客厅,有时书桌上。
后来贺姚干脆跟尚岩约好固定时间,那么多地方搞了一回,哪都没有床来的舒服。
天地无光的日子持续到第二个月,天上的乌云开了缝,失踪已久的阳光细细密密地出来。
贺姚开车出去,路上打了三四个呵欠,太久没出门干活,生物钟都乱了套,时针随走随停。一个点精神,一个点又困了。
他准备了一整个月的掼奶油新品雪糕,要在今天搬出来试着销售。尚岩的手艺比他好,所以这件事交给尚岩去做。
“弄好看点,客人比较想买。你就给它弄一个……弄一个花的形状吧。”贺姚跟准备新品雪糕的尚岩说,便去收拾外面被客人摆得乱七八糟的报刊架。
整理好外面的报刊,贺姚跑进雪糕车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做好了吗?”
尚岩把碗里的奶油雪糕给他看:“弄成这样了。”花不像花,奶油形状竖不起来,乱糟糟像盆草。尚岩索姓就用果酱在上面画了个滑稽的笑脸。
贺姚笑着拍他的背:“你故意的吧!”
尚岩边躲边无辜地说:“真不是……”
女人在他们打闹玩笑的时候,已经走到雪糕车前。
她默默站了片刻,探出脑袋,小心去看其中一个人的脸。反复地确认两遍,声音轻轻地喊:“尚岩。”
他们的笑闹声戛然而止,俩人同时去看说话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紫色的大衣,戴着一顶帽子,化了很精致的妆,眉毛描得很细。相貌看起来,一点不像上年纪的中年妇女。如果不是尚岩脱口喊出的那声“妈妈”,贺姚不会相信她是个十九岁男孩的母亲。
尚君梅朝前走近一步,红殷殷的嘴唇勾出一个微笑:“你原来在这个地方。”她说话很温柔,声音一直很轻,像是怕说重一个字,就会砸到谁,“尚岩,我找你找了很久。”
尚岩抿住唇,视线从女人身上移开,藏住了一丝愧意。可他似乎不想去面对这位母亲。
贺姚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他摆出了一个露齿的微笑。气氛的尴尬让他的笑看起来不是很自然:“阿姨好。”
尚君梅朝他点点头:“你好。”
尚岩背过身去,继续做他的奶油雪糕,将自己与母亲用背影分隔开。
尚君梅对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分钟,说:“你在忙,我不打扰你。等你不忙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即使说完这句话,尚岩也没给她回应的意思。
尚君梅微不可察地叹出一息,她问贺姚:“先生,你跟他现在住在一起吗?”
贺姚说:“是。”
尚君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一根钢笔,递给贺姚问道:“能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号码吗?”
“好。”贺姚接过钢笔,在本子上写了两个数字。没写出水,他不好意思地看向女人。
尚君梅知道他钢笔的笔头转错方向,但没告诉他。而是将小本子和钢笔拿回来,笑了笑:“你说吧,我来记。”
贺姚:“184……”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一向让人厌烦,绿灯六十秒,黄灯十秒,红灯一百二十秒。贺姚踩了六十秒的末尾,撞上了十秒的头。一百三十秒的等候时间,让他不痛快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手指无所事事地抓着上面凸起的标志,侧头看了眼尚岩。
尚岩自从看见尚君梅后,便一言不发到现在。
贺姚快把等候红灯一半的时间犹豫过去了,才提起勇气问:“你为什么不理你母亲?”
尚岩的脸闷得像个小孩。久久终于给出答案:“我们很少跟对方说话。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尚岩这么一说,贺姚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问些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奔跑似地过去,贺姚还是问了:“你出来这么久,不想她吗?”
“想。”
“那为什么你都不愿意……不愿意回去看看她?”
尚君梅的出现,让贺姚很难得地抓住这个可以问问尚岩身世的机会。
“我想过回去。但是,我怕回去以后,”尚岩这个“以后”停顿了良久,声音低下来,“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绿灯正好亮起,后面的车鸣笛催贺姚赶紧走。贺姚没了继续八卦的心思,忙将车开过红绿灯,转入另一条街道。
鸣笛声把尚岩后面那句话盖过去,贺姚转瞬也忘了再去留意。
晚上,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进贺姚的手机。
贺姚以为是广告电话,本来没想接。突然想起今天的女人,在铃声即将结束时赶忙按下接听。
“贺先生,你好。”在电话中,尚君梅更加地柔声细语。
贺姚礼貌地回应:“你好。”他的目光去找寻尚岩,客厅里里外外没找寻到身影,才想起尚岩去了浴室要洗澡。
“我是尚岩的母亲。”
“阿姨,我知道。”
“很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不要紧。阿姨,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我让他听电话。”他走到浴室门口,已经准备敲门让尚岩出来。
“不,不用让他听。”尚君梅赶忙道。
贺姚要敲门的手顿住,放回大腿侧。他又走回客厅的沙发前,他感觉与这位阿姨说话,总需要吊着一口气。神经不觉间绷得有点紧,吊着那口气,他像对方一样轻声地问:“那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尚君梅深深地呼吸。
贺姚在等待她说的那件事。
等她深深呼吸完:“我想拜托你,你能带他回家一趟吗?”
第71章 要学会长大
山上的那栋别墅叫白园,民国晚期的西洋建筑,处在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位置。数年来别墅的主人换过四任,第四任主人二十年前移居海外,白园便一直空置。直至五年前,住进第五任主人,一个从西洋回来,带了个男孩的女人。
那个女人便是尚君梅。
带着大花园的偌大的房子,五年来只住尚君梅和尚岩两个人。在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位置,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贺姚带尚岩回来,走进这座好像存在另一个世纪的园子,那口紧张的气又吊了起来。
尚君梅喜欢在有阳光的天气,坐在种满花草的玻璃房里喝茶。
贺姚成为她在这座阳光房里招待的第一位客人。
“我很久没出去过,家里的东西,都是打电话让人送来的。”尚君梅跟贺姚讲他们在这里的生活。
尚岩选择坐在贺姚身边,而不是母亲身边。贺姚像是此刻他最亲近的人。
尚君梅提起茶壶,往贺姚的茶杯里倒,褐红色的茶水只流出一点便没有了。
她在装茶叶的罐子看了一眼,随即使唤儿子:“尚岩,你再去拿点茶叶。”
尚岩望了望贺姚,没有立刻起身,尚君梅用眼色催促他。他不满地皱起眉,动作拖沓,不情不愿站起身,走出阳光房。
尚岩一走,尚君梅就忍不住,开始问贺姚关于他的事情:“他在外面生活,还适应吗?”
贺姚说:“还算适应,但是很少出家门。”
尚君梅说了一句“哦”,点了点头,似乎放下了一颗心。
她让贺姚吃饼干,又问他:“你和尚岩相处的这段时间,你觉得他奇怪吗?”
这个问题把贺姚问住了,不知怎么回答是最好的。他刚接触尚岩这个人的时候,觉得他奇怪,非常的奇怪,像是哪朵不小心被风吹到外面的温室里的花,无意流落民间的某国王子。那都不是什么很好的,也说不上坏的想法。
不过后来,他反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