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尖利又刺耳,可捂着肩膀站起来的少年却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仁王听到周围以及身后其他观众松了口气的声音。
那家伙笑的那么难看,为什么还会有人以为,他真的没事
最后还是换了人。
手冢去找跑去热身的越前,真田和柳则按着切原去了医务室。
急救医生说,骨科的东西不拍片很多看不出来,还是去医院确诊一下比较好。我这样按你会痛吗好的我知道你痛了。看起来不算太严重,但保险起见,建议去医院拍个片。
真田和柳还得等着这边比赛出结果,毕竟是和美国的友谊公开赛,队伍里一下少三个人是怎么也看不过去的。
那怎么办呢
打个电话把肯定在观众席上的队友叫过来。
丸井那包没有拆封的薯片被塞给了一脸不忿不满还被医生按的嗷嗷叫的切原。
捏着包装袋微低着头的少年眼里还有没褪干净的红,分不清是因为委屈还是情绪激动。
比较靠谱的柳生和桑原分别被柳和真田叫去嘱咐注意事项,丸井则蹲在切原面前试图让海带头后辈打起精神。可强忍着肩膀疼痛的切原满心还是不得不从赛场上下来的愤懑,一点儿也不想理会平日里对他算是最为友善的前辈。
仁王有些懒散地靠在一边的墙上,正对着切原泛红的双眼。
他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
最后却撇过头去跟着听柳和柳生的对话,什么也没说。
去医院的电车并不拥挤。
虽是周末,却并不在上下班高峰期,空位很多。
仁王见桑原小心翼翼地看着切原,便自顾自低下头掏出手机和柳发短信。
“集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关心这个”柳很快回复道。
光明正大开小差啊,参谋。仁王在心里吐槽着,其实也并不太想知道这一场几乎与作秀等同的所谓“友谊公开赛”的结果。
“进去前搅得人头疼的小鬼变成现在这种像漏了气的皮球的样子,原本有趣都快变得无趣了。”
这样的回应坦率到让柳颇为惊讶。
“看起来你挺喜欢他的啊。”
“唯一在正选序列的二年生,受宠爱的资格是足够了。”
“你的字典里的宠爱对赤也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事。”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吐槽我啊,噗哩。”仁王挑了挑眉。
好几分钟后才得到了很长的回复。
被分成几条信息传过来。
“我大概明白你想知道什么。严格来说,在集训的地方,我和真田并没有对切原做太多的管束。所以他现在的变化,也并不完全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仿佛能从短信里听到柳那淡然又温和的语调,“说到底我们只是他的前辈而已,并不比他年长多少,在经验和技术上也没有资格指导他太多。最多只能是引导。有些坎只能他自己迈过去,有些事情也只能他自己想通,而与他的未来息息相关的所有选择,我们也没有干涉的资格。他必须自己明白,想要打怎样的网球,想要走怎样的路成为理想中的自己。”
冠冕堂皇。
不,这个词也并不太恰当。
那就义正言辞
好像也不太对。
仁王看着这样的信息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回复时打字的速度却并不慢。
“包括纵容他利用自己的身体情况去进入所谓的恶魔状态,用暴力网球的方式打球”
“不,并不是纵容。”柳回道,“这是他喜欢的方式。况且你本人也不反感这种方式吧”
存在即合理。
国家队里,球风狂暴的选手有不少。
仁王看过一些国际比赛的录像,也不得不承认,在本身身体条件就占据劣势的情况下,日本的网球选手取胜的机会,就是更灵活也更技巧的技术,与更豁出去的硬碰硬的方式。
所谓的“暴力网球”,在国际规则允许范围之内。
而这种类似于用自己的网球生命去换取胜利的方式,固然是沾染上了鲜血,在很多时候却显得悲怆。
“你希望他做怎样的选择”仁王问,“继续和原来一样,还是收敛一些”
“这不是我希望就能够达到的东西啊,仁王。”柳这么回复着,“况且,不管是做哪一种选择,都得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行。并不是纯粹地为了意气之争去挥霍自己的才华,却也不会懦弱地后退一步企图平和的结果。至少要做到这种程度,我们才有信心把立海大网球部交托给他。”
说是这么说,你们花了那么多功夫在切原身上,就算想换人,也不行了吧
二年生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切原出了头
仁王想了一轮立海大的现状,咋了咋舌表示柳你这说的都是废话“那小子是直觉系吧,你指望他想的这么深刻”
“不指望啊。”柳很干脆,“直觉系有直觉系的思考方式。”
“”
“所以上面那么多,都只是我和你随便说说的而已。”柳这么回应,“好了我这边比赛快要结束了,不可你聊了。你如果不放心赤也,不如自己去和他聊聊你的网球理念,说不定会和他很合拍。”
“玩笑开过头可不太好啊参谋。”
网球理念
他们有到能谈这个的程度吗
他将要打哪一种网球,该往哪个方向走,他自己都没捋清楚。
但他果然还是看不顺眼切原那张脸上出现退缩或隐忍的神情。
怎样都好,那小子,还是嚣张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最可爱了。
骨科诊室外面难得地只剩了切原和仁王两个人。
桑原去缴费,柳生去拿报告,丸井去确认一些流程和细节。
三年生分工明确,默契地把陪同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的后辈的任务交给了仁王。
大概多多少少都看出了仁王对切原的“兴趣”。
虽然单独做了一周多特训的两个人,说起来也不算特别熟悉。
仁王看了一眼切原,难得有了一点身为前辈的直觉。
他想了想,带了一点无所谓地,不太走心地安道“别太紧张,刚才医生也说了,撞击的位置不在关键部位,好好休息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切原没说话。
“还是说你在可惜没办法变成手冢国光那样。”
“前辈”切原吓了一跳。
他猛地转过头,看着表情淡淡仿佛什么都没说的仁王,语气里略带了一点抱怨“这种话”
“你刚才在赛场的休息室,就是这么对真田说的,不是吗”仁王道,“把你的话总结一下就是这样的中心思想吧。”
“才不是”切原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只是只是只是觉得我还可以继续打完这场比赛”
“而事实是,你受伤以后,并没有控制住局面,让对手抓住了破绽也主导权。”仁王语气还是很淡,“如果无法保证胜利,那么教练为什么要选择你让越前龙马上场,虽然有被对手研究透彻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