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当真有股胭脂的香气,萧十一郎嗅了嗅,摇头道“姑娘,你这酒太香了,是你们女人家喝的,有没有更烈的拿些来。”
姑娘听他不喜欢自己的酒,倒是也不恼,反而露出一个更甜的笑容来,“客人嫌我的酒不够烈,可是有些不识货了,我这酒烈得很呢,历来没人能喝过一碗还不倒的。”
“当真”萧十一郎端起酒碗,又放到鼻子下凑近闻了闻,像是在确认姑娘说话的真假。
姑娘嫣然一笑道“当真不当真的,客人喝了不就知道了”
“好”萧十一郎话音刚落,便立刻仰头喝了下去,酒落入喉,才摇了摇头道,“果然不够烈。”
姑娘原本瞧着他喝下酒去,眼中已经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精光,此刻却见萧十一郎面色如常,人还稳稳当当地坐在凳子上,脸色顿时变了。
自进门后就再没说过话的阮珏轻声道“梅花娘子宋酒,你是银屏帮的吧”
宋酒听得阮珏叫破了她的身份,缓缓低下头去,再抬起来时,脸上那种直爽而可爱的神色已经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妖冶毒辣的笑容。
“阮庄主果然有见识,旁边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大盗萧十一郎了吧”
萧十一郎抬了抬眉毛,“正是”
宋酒道“你没有中毒”
萧十一郎道“你的胭脂香香味极重,就是为了掩盖里面所种剧毒的腥臭之气,我既已经察觉,又怎会中毒”
宋酒恍然道“你并没喝进去,可我明明”
阮珏微笑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大盗萧十一郎,就该知道这点手下的小把戏,是难不倒他的。”
萧十一郎哈哈一笑,端起面前的那碗姜汤,抬高手将汤倒出来,汤甫一离碗,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碗汤倒完,地上竟没落下一滴来,“一点小把戏,叫阮庄主见笑了。”
阮珏摇了摇头,似乎是嫌他显摆。
宋酒喃喃道“我今日算是明白了,为何江湖中明明对萧十一郎喊打喊杀了许多年,却从没人能真正除了他。”
宋酒说话的时候,娇躯微微颤动,眼眶也有了泪意,看起来实在是楚楚可怜,竟似是被萧十一郎欺负狠了的样子。不料,就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却忽地猛然一抖袖子,立刻便有六支袖箭朝着萧十一郎 she 过去,与此同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也如一道旋风般从厨房中窜了出来,手中一柄精钢杖向着萧十一郎头上砸去,却是那十岁出头的男童。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道“怎么你们这些漂亮女人一个个都学得像那女妖怪一般,偏要在男人最怜惜你们的时候出手杀人”他虽然叹着气,身手却丝毫不含糊,脚下一点向前滑开数步,便已同时避开了袖箭和钢杖。
可阮珏就在他身后坐着,萧十一郎躲开了袖箭,那袖箭自然就是朝着他去了。萧十一郎在避开的瞬间,就已想起了这件事,不由得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回身拦下袖箭,但那柄钢杖又已砸到眼前,他只得先行扯下腰间的钢刀格挡,抽空还是看了阮珏一眼。
却见阮珏仍旧稳稳地坐在凳子上,左手抄起桌上方才盛过姜汤的碗,挡在脸前一转一兜,便将袖箭尽数盛在了碗中,甚至还有余裕微笑道“梅花娘子的梅花袖箭,久闻大名了。”
萧十一郎松了一口气,其实阮珏的身手原本并不在他之下,只是这一路行来,他总记挂着阮珏身中剧毒,潜意识中便总是想要多照顾他几分。
就在萧十一郎一转念的工夫,那柄钢杖已砸在他单刀上,萧十一郎立刻感到一股大力向他压下来,这柄钢杖少说也有几十斤重,那男童却能挥举自如,足见其膂力惊人。
萧十一郎用单刀挡住钢杖的瞬间,男童猛地按动钢杖上的机括,立时就有一把利刃从仗尖弹出,朝着萧十一郎的鼻尖刺过来。
萧十一郎反应极快,轻轻一偏头便避开了利刃,同时松了自己手中单刀,指尖轻轻在刀柄一拨,单刀便已出了鞘,一道雪亮的刀光立刻削向了男童的肩胛骨,这一刀快的出奇,男童大惊失色,立刻一边挥杖格挡,一边移步后撤,退了几步,脸色已十分难看。
其实萧十一郎看他年纪尚幼,下手便已是留了余地,否则哪里能容他退开
另一边,宋酒一击不中,立刻甩手又是一把梅花针向着阮珏撒过去。这梅花针之所以名为梅花,是因为它实际有五枚钢针在根部相连,击中敌身后,便分刺五点,创口状如梅花五瓣。
这梅花针一体五瓣,难接又难练,能如宋酒这般一下撒出一把来,实在是殊为不易,兼且宋酒的暗器上均喂剧毒,中之便难再活,是以银屏帮虽然势力只在巢湖一带,但梅花娘子在武林中的名头却颇为响亮。
阮珏神色不变,避也不避,可惜梅花针还没到他近前,便已被逼退男童后纵身赶来的萧十一郎拦在了身前,几番抢攻,一把梅花针尽数被击落在地。
眼看宋酒和男童以二敌一竟还不是萧十一郎的对手,店中的另外几个人终于按捺不住,一起围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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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混战
抢先攻到的是一个手拿双钩的汉子,正面直取萧十一郎面门,其后则是一男一女,男的相貌粗犷,拿着雷公轰,女的则一身青衣,双手握一对峨眉分水刺,左右夹攻萧十一郎两侧,还有两个相貌相仿、手拿鱼叉的汉子双双横挪几步,显然是要伺机攻取萧十一郎护在身后的阮珏。
宋酒和那男童眼见有帮手上前,也立时重新鼓起劲头来,加入战团。男童将连带着利刃的钢杖当作霸王枪使,挥舞之间风声飒然,宋酒则将暗器一把把撒将出来,专取其余人包围的破绽之处,一时之间七人已将萧十一郎和阮珏团团围住。
萧十一郎见众人围攻上来,不但不惧,反倒被激起了 xiong 中的豪气,大喝一声“好”右手的单刀挥舞开来,瞬间便折了使双钩汉子的左钩,砸落了雷公轰中的铁锥,宋酒的暗器也仿佛扑火的飞蛾,皆尽陨落在地。
萧十一郎的武功在五年前便足以纵横江湖,这五年来漂泊海外,刀法、内力竟又更进了一层。他手中握着的原本只是铁匠铺老张头赠予的寻常钢刀,此刻到了他的手中,竟隐隐有风雷之声,挥出的每一刀都带出一道闪电般雪亮的刀光,观之令人目驰神炫,其余众人还未曾接招,便已心神为之所摄,忍不住纷纷后退了一步,一时都近不得他身,更别说要靠近他身后的阮珏了。
宋酒见众人的锐气已被萧十一郎所矬,都有些畏首畏尾,不由得冷笑道“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大家伙儿并肩子上啊萧十一郎再厉害,岂能抵得过我们这么多好手”
众人皆尽应是,又再围上来,这一次连此前一直站在角落里观望未动的两人也冲了上来,一人的双掌中隐隐腾起一股青气,显是有毒,另一个做渔翁打扮的人则抖动手中的精钢鱼竿,将连着钢丝线的鱼钩越过萧十一郎直取阮珏的咽喉。
萧十一郎的刀法虽然大开大阖,速度却极快,那使峨眉分水刺的青衣女子一个不防便被斩下一条手臂来,又被萧十一郎在 xiong 口踹了一脚,飞出了战团,登时便晕了过去。
萧十一郎手下不停,刀尖上扬,恰好挑在那鱼钩上,手腕一翻将钢丝线在刀上绕了几道,运起真气一挣,立时将一条钢丝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