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闭上嘴巴。
但孙哲平却替他说了下去“当年你的百花缭乱在这儿大杀四方是吧听说你跟别人k下赌注,生活费都不用愁。”
张佳乐干笑两声,“你还偷偷调查我啊”
“当年我在网游里碰上你之后,随便一打听,你这些光荣事迹真是想不知道都难。”日落后k市的冬天还是 yin 寒,两人穿的都少,孙哲平顺势就把掌中的手揣进自己衣服兜里。张佳乐被他这么一拽,也只好凑近来,贴着肩膀往前挪步子。
“谁没年轻过呢。你当初不也是一打起来就跟找人拼命似的,热血少年哈”
孙哲平抬头看看天,“嗯,好像是有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收敛的啊”
“大概是当上队长以后。”
“队长,嘿嘿,好久没这么叫你了。”
“你今晚可以试试。”
“呸呸呸”张佳乐踹了他一脚,但因为手还拉在一起,这么一扯差点没把自己给绊了,孙哲平扶了他一把才稳住。
“好好走路。”孙哲平看了他一眼,帮他扯了扯衣服领子。
张佳乐赌气似的低着头走,走出一段憋不住了,又说“当时为什么让你当队长来着明明我还比你大半岁。”
孙哲平略一迟疑,“因为你抓阄没中。”
“那还幸亏没中,其实我一开始特别不想当队长,觉得担子太重,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我知道。”
“哦啊”张佳乐猛地停步,孙哲平也站住了脚。
“我知道你不想当队长,只是不好开口。”孙哲平转过身,视线略略放低,“所以我去跟经理商量了,抓阄只是个幌子,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来当队长。”
张佳乐愣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提了个八度“好啊你孙哲平,早那么多年就开始算计我”
风有些冷,走了这几步路竟然还下起雪来。这一年冬天北方雪下得少,k市倒是反常,雪片洋洋洒洒颇像个样子。两人把帽子拉起来,孙哲平不由分说地拖着他往前走,他们订的宾馆离这里不远,走走就能到。
“你还记得百花组建没多久,我请你们几个上我家里吃饭么”他声音发闷。
“记得啊,你下厨的手艺一直不错。”
“其实那顿饭那几样菜,我自己在家反复练了好几遍。知道你贪嘴,我怕自己做的不好吃,你迟早要跟厨艺好的小姑娘跑的。”
张佳乐呆了呆,下意识地跟着他往前走,“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谁要跟小姑娘跑”
“第三赛季的时候有个女粉丝,本地人,长得很漂亮,三天两头来俱乐部给你送东送西,整个战队都知道人家姑娘的意思”
怎么连这都提起来了张佳乐一直觉得被粉丝倒追乃是自己不可告人的黑历史,幸好当初老百花那批人也都差不多退役了,他自己也渐渐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又被孙哲平挑了出来。
“后来我跟你说经理去给她做了工作其实那是我去的。”
“猜到了。其实你不去说,我自己也要去的。”
穿过熟悉的街道,张佳乐闭着眼都能认得路。当年他从老家出来,在k市租最便宜的房子,一边打工一边接触了荣耀,一有空就蹲在最近的那家小网吧里。不多久百花缭乱就出了名,他每次和人k都会引来一群人围观,在充斥着烟味和泡面味的通风不畅的屋子里,操着各地乡音大声说话。然而一晃,竟然已经这么多年。
孙哲平还在继续往前走。
“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的那个烛光晚餐”
“保险丝是你剪的吧还真以为我那么好骗么。”张佳乐笑了笑,“还有什么是骗我的,趁这会儿都招了吧”
“嗯,还有一件那我就说了”
“说”
“我说等我骑着大象来娶你,这句也是骗人的。”
“我靠你想说什么”
孙哲平站在已经关门的旧网吧门口,颇感慨地吐了口气。曾经他们各自背井离乡,在k市在百花扎下根来,又先后斩断过往毅然决然地离开,在新的地方重新出发,为理想为更好的自己然而十年后,他们还是回到了一切的原点。
张佳乐看着墙上鲜红的“拆”字愣神。
十年前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个我行我素的刺头,用一碗米线换走他七毛钱一支的红塔山,自导自演地策划了那一起相遇。那之后的十年,被截然地分成两半,他们在一起和分手的时间几乎一样长,孤独几乎与甜蜜一样长。
如今他再看孙哲平,这是他如憎恨般深爱过的人,他决心放弃又无法忘记的人,以为绝对不会再回头,却发现自己从没离开过的人。
孙哲平舒展开眉眼微笑起来。
“有没有大象我都娶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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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23、相爱很难
“得到浪漫又要有空间,得到定局却怕去到终站。”
叶秋面对这套定制的无尾晚礼服,叹了口气,低下头看了看手机。
“请尽快换好衣服,我在外间等。”高挑的女助理推了推眼镜,就准备带上门出去。
“薛小姐,我”
高跟鞋的节奏略一停顿,助理转过头来扬起眉梢看了他一眼。
“不,没事了。”叶秋摆摆手,在对方关门之后自暴自弃般坐在床边,烦躁地解开衬衣扣子。
等他打点好一切,对着更衣镜看着那个皱眉头的自己,不知多少次地打开手机当然不会有讯息。十二个小时前楼冠宁在b市登机,最后一条短信他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猜测着飞机降落的时候自己大概是在酒会上,觥筹交错笑脸迎人,绷紧每一根神经来应对原本不熟悉的一切。
但这大概就是某种宿命。生长在富贵之家,享受得越多也就越被家族禁锢。幼年时以为离家出走就可以逃脱开一切,可他终究不是叶修,所以选择了不同的路。
他拉开门,助理正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声音就站起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走上前替他整了整领结。
“很好,我们走。”
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音,敲得他神经痛。
或许在很多年前他也曾向往过纽约。叶秋看着窗外街景眼神放空,助理在副驾驶上一项一项地向他确认酒会的注意事项,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记住的,可大脑完全不受理智控制,兀自心猿意马。直到助理转过头提高音调问他是否在听,他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叶总,我刚才说的那些很重要。”助理用了强硬些的口吻,镜片背后的目光锋利。
叶秋缓了缓神,手指下意识地按上太阳穴,“是的,我知道。”这样的话听了太多,重要的事永远那么多,然后又有很重要、更重要和非常重要,金字塔般垒在他面前,要他一步步往上攀。
“那么,叶总能否简要复述一遍”
攀登是不会有尽头的。没有登顶没有终点,一切都只不过是途经的中转站。没有永恒的所得也没有永久的失去。
“对不起,薛小姐,”他抬起视线,看向对方的眼,“我走神了,没有在听。”
助理点点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