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露出破绽,王给我的不就是停职令那天妳不是还亲自来看着它生效的吗他说的是离开火宅那天,寒烟翠最后来与自己会面的事情。
但寒烟翠并没有被他唬弄过去,凯旋侯,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既然妳还记得我是凯旋侯。拂樱的神色也冷下来,那么妳现在又是以什么身分来逼问我的呢说服者
寒烟翠的表情有着瞬间的狼狈。火宅佛狱的阶级森明公司内部行事相当封闭而低调,虽然常惹来外界有封建制度之讥,但对于机密情报的保护确实是相当严谨而仔细的,即使是公司自身内部,不同部门之间的各种消息也常常是不甚流通,各自防备的。
而寒烟翠虽是咒世主的亲生女儿,在只以成绩论英雄的火宅内部,她特殊的身分反而常导致别人对她的刻意排挤,寒烟翠自己也不太喜欢提起可若要单论职位,只能算部门经理的她的确没有质问凯旋侯的资格。
思及此,寒烟翠有些不甘却又委屈,他从来都不在乎我。
这个他,拂樱自然知道说的是咒世主。向来听不得咒世主坏话的拂樱果然立刻皱起眉,小翠,他是妳亲生父亲,妳不能这样说他。
拂樱既然放软态度主动唤了她小名,大概方才的怒气已经过去了也是,拂樱本就是个温柔心软的人,生气也气不长,何况拂樱一向都偏疼她。寒烟翠眨眨眼睛,忍下涌上的泪意,他明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一直逼我嫁你说我若不嫁你,就要嫁到碎岛,嫁给戢武他永远只会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火宅好为了火宅佛狱,他就可以眼睛也不眨地牺牲自己的女儿吗
拂樱为难地抿紧唇。在他看来咒世主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令人意外。他是火宅开疆闢土的创立者,辛勤多年才有了这样的成果自然会百般努力,一心都想着要维繫下火宅的荣光;会要自己的女儿嫁往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是为了女儿好做父母的不都是这样吗
幸好寒烟翠也没有等他回应的意思,自顾自地接着又说了下去,你真的愿意吗拂樱,娶一个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的对象
斟酌了一下语气,拂樱终究还是软言劝道小翠,妳别紧张,王说要我们结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只是希望妳不要对湘灵太过执迷不悟而已。这不能急,要慢慢从长计议
但是再怎么样,跟湘灵结婚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是我。寒烟翠笑出来,语气萧索,永远不可能。
婚姻,并不是两个人要在一起唯一的方法。拂樱小心翼翼,就怕又触动了寒烟翠情绪,如果你们是真心厮守,又何必在乎那薄薄的一张纸世俗的婚姻制度只不过是某一种利益交换的形式而已,所以
──所以,一个成功的商人,连自己的婚姻都能拿来贩卖。
不知为何,他竟有点接不下去。但对座的寒烟翠已然失去了表情,只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拂樱,你爱过人吗
拂樱不明所以,当然有。
不,你一定没有爱过人。寒烟翠摇摇头,终于又笑了起来,爱是自私的、独佔的当你爱着一个人,你会想透过一切的手段拥有对方婚姻的确只不过是其中最粗浅、最薄弱的一种方式而已。但是连这么基本的慾望都不存在的话,你大概是、没有真正爱过对方吧。
那还真是谢谢指教哦。拂樱好气又好笑,所以,妳是特别跑来教我如何成为大情圣的吗
本来凝重的气氛轻松了一些,寒烟翠靠上柔软椅背,交叉双臂一副逼问的架势,哼,你跟我爸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跟枫岫有关系的。
拂樱决定先打一下太极,为什么这么想
寒烟翠深思似地望着他,你会主动接近枫岫,本身就是够奇怪的一件事了。
拂樱自然不能用对枫岫那套制造八卦谈资以造福世人的胡说八道来对付寒烟翠,只能佯咳几声,我跟那傢伙有些帐要算。
风流帐
蚊帐啦拂樱没好气,反正有我帮妳盯着那傢伙,绝对不会让他娶禳命女的,这样行吧
寒烟翠立刻追问,这是我爸交代给你的任务他就是不让枫岫好过就对了
算是。箇中缘由却不只是寒烟翠想得那么简单。
唔。寒烟翠偏了偏头,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为难毕竟你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拂樱重情,并且长情。这是他的致命伤。
火宅佛狱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拂樱言简意赅地回答。
都什么时代了又不是要打打杀杀的,说得这么杀气十足要干嘛寒烟翠嘟哝着,难道还真的找人把枫岫乱棒打死哦
拂樱笑了笑,当然不会。妳想太多了
在这样富足的承平现代自是不可能真的随便就犯下命案,但是要让一个人再也说不出话来也不是太困难的一件事情。真要清理一个人到让他走投无路的地步,有很多种方法,但这当然就不必向寒烟翠解释了。
老实说虽然我也看枫岫不太顺眼,但是又不能真的把他怎样寒烟翠不满地叨念着,湘灵会非常伤心的啊,那种人到底有什么好啊
拂樱没来由地有点心虚,大概是,很会哄人吧
可恶,花言巧语的老头子,只不过是仗着长得帅了一点就可以这么嚣张吗真是超讨厌
寒烟翠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咒骂了枫岫半天,最终却是只能有点落寞地如此期待着如果湘灵不要再喜欢他就好了。
老实说,方才一直暗地在注意着时间的拂樱压根没有仔细听寒烟翠说些什么反正不脱都是骂枫岫的话,幸好还听清楚了最后这句拂樱轻笑着应道嗯,那样的话就好了。
──如果能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第二十九章
坪数不小的淋浴间里瀰漫着浓浓的白茫蒸腾水气,拂樱静静地站在水柱底下思考着,任由热水从头顶花洒不断喷洩而下,一头一身的水珠淋漓。
送走寒烟翠之后,拂樱也没再回寒光一舍,反正佛业双身早走了,回去跟枫岫大眼瞪小眼也没意义他难得烦闷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回到了枫岫住的大楼底下。
站在挑高的华美门廊前犹自怔愣着,倒是值班的管理员先看见了他,笑着迎了上来,您是七楼枫岫律师的朋友,拂樱先生没错吧律师有交代说这几天有位重要的朋友会暂住在他家边说着边递上一只牛皮信封,他说要是您先回来了,要我把这个直接交给您。
拂樱接过手,信封是一般装公文用的大小,重量却很轻。拆开来一倒,一张银白的磁卡滑进他掌心──是枫岫的大门钥匙。
重复确认几次,信封里除了钥匙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拂樱谢过管理员,迳自刷卡按了电梯上楼去。
枫岫是哪根神经不对,真的就这样把大门的磁卡备份给了他难道都不怕他把整个房子搬空卖光吗想到这,拂樱忍不住轻轻嗤笑。
竟然偷偷翘班熘回家。带笑的嗓音在极近的距离内响起,不算小的空间因为挤进了另外一个人而显得逼仄起来,怪不得我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回来太狡猾了,拂樱。
虽然枫岫的动作放得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