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蝎转身面对著迪达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露出一个无谓的笑容“这里的味道是装不出来的。”
迪达拉死死盯著蝎的眼睛,可是那里面什麽都没有。
“气势是不错可惜就是早死的料。”那时候蝎在蛭子里,蛭子的目光比鼬的写轮眼更冷。
“不过是个没用的小鬼。”那时候蝎说得冷淡而轻松,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活著回来。”那时候蝎就是现在这样苍白却没得让人窒息,嘴角是又讽刺又无谓的笑。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容,那样的蝎。
迪达拉已经五年没有见过,真的已经久到,快要记不清了
迪达拉知道他不该说话,他不该问的。
“不管坐在这里的人是不是我,都会试吗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坐在这里的人是不是你呢”
蝎精致的脸从迪达拉认识他开始就从未变过,记忆和现实恍恍惚惚地重叠到了一起。
“不管我能不能活著回来,你都要我去冒这个险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回来呢”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什麽都没有改变过是不是
{三十三}
迪达拉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不那麽疼了。他看到手边堆了些药品和起爆黏土的制作原料。火把在头顶燃烧,山洞里只有火星跳动时发出轻微的劈啪声。
蝎坐在火光照不到的远处。
迪达拉注意到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他有点想问问蝎的情况,但最终忍住什麽也没有说。迪达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生气,还是觉得迷茫了。从小他就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每天只与黏土跟炸蛋作伴,后来的叛逃,加入恐怖组织都是为了更自由地去追求艺术而已。
蝎是第一个走进迪达拉世界的人,以搭档跟前辈的身份。
彼此之间从互相看不顺眼到心照不宣的关心,从做什麽任务都要互相扯后腿到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对方心意的默契,迪达拉慢慢习惯和接受了两个人的世界,渐渐自然而然地一位他和蝎除了艺术,就只剩下彼此。
他以为自己对蝎来说,就像蝎对自己来说一样特殊。
可那只是错觉吧。
对迪达拉来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简单不过,他从不介意敌人对自己采用什麽残暴恶毒的手段,因为他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去争取胜利。相对的,他为一个人付出过,也就认为对方必须给予自己同样多的好。
迪达拉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他的心里只存放蝎一个人,那麽蝎凭什麽不把他放在心上
暗处忽然传来声响,蝎站了起来。他没有过来查看迪达拉的状况,径直朝洞口走去。
迪达拉低头开始捏黏土,他想到蝎最后那个淡吻,如果蝎看到一个变成自己的雪国忍者,也会用那种方法去验证手上力道太大,还没有和坚实的黏土一下子又碎成了粉末。
“混蛋给我去死嗯。”
蝎从洞口出去,注意到外面又开始下雪。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觉得有些烦躁,干脆打断原本的思路不想下去,紧一紧衣服朝港口小村走去。蝎知道村里大概贴满了他和迪达拉的通缉令,也许会有雪国忍者守在村口,却不想穿上蛭子。
之前经历的战斗受的伤都是为了接下去的计划,现在并不适合节外生枝浪费时间精力。
但糟糕的心情让蝎一点也不介意打上一架。
蝎在村里补充了些简单的制毒原料,疗伤药材也用罄了,但他没有买的打算。给傀儡买润滑剂时碰到点麻烦,杂货铺老板几乎把整个仓库都翻遍才找够蝎要的数量。山洞里太 y 冷,蝎也隐约感觉到了,买到火把后他在关东煮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买回来带去山洞一定会冷掉。他跟迪达拉都不会火遁。但总有傀儡会。
蝎想起不久前他与迪达拉在路边吃关东煮的情形来。
蝎从一开始就并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肉身对他来说,是和俗世间其他东西一样短暂、会腐朽的存在。他第一次成功制造出人傀儡,进而找到改造自身的方法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开始了工作。那时胸腔里满溢的情绪就只有兴奋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