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年少的作家感兴趣地眨了眨眼,“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也许我愿意买下这所有的泉水。”
“真,真的吗不过全部的话,我会有些为难呢”
“那还真是有些遗憾,我的母亲从前经常和我讲,我的出生便来自于水的祷告。”
“先生,”女孩闻言认真地打量起了对方,“您可以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当然。”少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那天贻贝与苍鹭聚集为岸布道,海鸥白嘴鸦啼叫着召唤清晨,”垂下眼睑掩住难明的眸色,出口的话语仿佛在心中背诵了千万遍,“雨水打 shi 了白马扬起的鬃毛,展翅的树木之鸟放飞了我的名字。”
“您是”
“那么,美丽的小姐,”拂了拂被风吹乱的棕发,他面色如常地笑道,“现在我可以买下这些泉水了吗”
“真是稀奇,”女孩正要作答,却被一声刻薄的冷嘲打断,“什么水这么宝贝别又被人骗了,蠢骑士。”
“你怎么在这儿”安迷修有些不悦地皱眉道。
“帮宰相大人跑个腿,”指了指某处建筑,紫色的瞳仁又将目光转向了少年,“倒是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家吗”
“顺路看看,听说一会儿这边有祭典的预演,来凑个热闹。”
“哦,是吗”雷狮挑眉,“可是据我所知,预演可是在东边的广场。”
“是这样吗那看来是我记错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棕发少年摆了摆手,“回见。”
“等等,”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年少的公爵眸色深沉,“安迷修,你到底在做什么”
“放手,为什么我非得事事向你汇报”挣脱未果,安迷修也少有地恼怒了起来,“雷狮,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很反常吗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回答我的问题,安迷修,”没有理会质问,雷狮只微抬着下颔,紫眸漫不经心地扫过愣在原地的小贩,“不然治安官立刻就会把她带走。”
“不,”年少的作家微愣,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当然会。”
“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治安官凭什么抓她”
“无辜”他冷笑一声,念着木桶上歪歪扭扭的宣传词,“全城最清冽甘美的泉水整个王城谁不知道,那处最珍贵的泉眼是在谁的府邸”
“雷狮”
“安迷修,你说擅闯公爵府行窃的罪名,治安官该不该抓这人赃并获的,判个绞刑够不够”
“恶棍,你这是强词夺理”
“先生,您要明白,如果她真的死了,也定然会有阁下的一份功劳我若是恶棍,那你又算什么”他使了个眼色,藏在周围的护卫便立即上前按住了正要逃跑的女孩。
“好,我说,”松开紧咬的牙关,安迷修眼眶略微发红,“我不过是在帮一个可怜的孩子找他的母亲。”
“只是这样”雷狮问道,紫色的瞳眸中晦明难测。
“不然呢”
“好,安迷修,你很好。”他蓦地笑了起来,但那笑声却因为缺乏情绪而显得异常冷漠。
“治安官”他松开了那个手腕,不再看向对方,抬手便招呼道。
“先生,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在身着制服的男人恭敬的询问下,安迷修激动地拉住了身边人的手臂,“雷狮,你在干什么”他低喊道,“我已经回答你了”
“如您所见,我的朋友深受巫术之害,直至此刻仍旧心智混乱。”偏过头瞥了一眼正用力拽着自己的家伙,又指了指面前被制住的女孩,“治安官阁下,我有理由指控是这个用心险恶的女巫下的手吧”
治安官闻言连忙点头称是,二话不说便召集来手下,押走了那贩水的女孩,临走前还不忘向眼前的权贵多次保证一定会严肃审理。
雷狮的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应付地说了些相信公正的裁决之类的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才把这位热情过头的治安官送走。
“为什么”
手臂一痛,年少的公爵眉头微跳,“我要听的是实话,安迷修,”扯开固执地抓着自己的手,“而机会只有一次。”
言毕,他越过对方便登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看着那纹饰华贵的马车逐渐远去,安迷修攥紧了拳头,竭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他下定决心似的朝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警官,您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相信,那个孩子绝对不是什么女巫”
“安迷修先生,”治安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还是请回吧。”
“不,我”
“打扰了,”一只缠着十字架的手推开了房门,白发青年微抬着眉梢,似乎对屋内紧张的氛围有些惊讶,“先生们,希望我没有妨碍到你们。”
“帕洛斯神父,您来这里是”
“不敢当,我不过是名见习圣职者。”帕洛斯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有些发愣的棕发少年,“此次蒙主昭示,特来领回迷途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