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季临大概在睡觉,过了很久才回的消息。
-季临:秦哥,你帮我把画送回家吧。
-秦竣:成
几秒后,季临又发了条消息:你先拆开看看,检查下画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秦竣:好嘞
那幅画属于贵重物品,包装得特别严实,秦竣拆画费了不少劲,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跟季临汇报。
-秦竣:一切完好
-季临:嗯,谢谢秦哥。
秦竣望着季临的消息无奈地笑。
跟季临共事快两年了,这孩子还是跟当初一样,修养是极高的,就是跟他疏远了点。
秦竣不放心把画交给助理处理,打算自己跑一趟季临家。
画是从画展直接当场打包空运回来的,连画框都没有拆,尺寸不小,有半个人那么高。
秦竣叫了助理帮忙,两个人抱着画框走出了办公室。
闻羽按了下电梯按钮,望着电梯门出神。
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忙碌的感觉了。
闻羽最近很忙,每天都要出门,去跟《弑之源》的编剧讨论修改电影的剧本。
叮——
电梯门开了。
秦竣和助理一手扛着画框的一边,找好角度,从电梯里挪步走出。
季临的娱乐公司跟电影制片方的影视公司在同一栋楼。
秦竣这几天没少在公司跟闻羽打照面,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闻羽老师。”
“叫我将雨就行。”闻羽礼貌一笑。
是将雨,不是闻羽。
秦竣愣了下,迟疑地点点头。
闻羽侧开身,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秦竣和助理提着画框走出电梯的时候,闻羽余光一瞥,一抹熟悉的颜色撞进他的视线里。
闻羽一怔。
“这幅画——”
秦竣停下脚步,“怎么了?”
闻羽盯着画看了几秒,在确定这幅画就是出自他手之后,摇了摇头:“没什么。”
晚上,闻羽去了他常去的酒窖喝酒。
品酒师把倒了红酒的高脚杯推到他面前,浅笑:“很久没来了。”
“忙。”闻羽端起酒杯抿了口,问:“我能放点柠檬片进去吗?”
“不能。”品酒师拿布擦着高脚杯,头也不抬地说。
闻羽嗤笑,没说什么。
这个问题他每回来都会问,只是从来都没有结果。
最初的时候品酒师以为他有病,一个暴殄天物的神经病。
“把最近觉得不错的都给我来点吧。”闻羽撑着脑袋说。
“混着喝容易醉。”
“我又不是没在你这喝醉过。”
“我不负责送你回家。”
“那就把我扔门口。”闻羽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声音懒洋洋的。
品酒师摇头失笑,转身从酒柜里挑酒。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闻羽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让他有些意外。
——妈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个字眼了。
“喂。”闻羽接通了电话,手指捏着杯脚转了转酒杯,“——阿姨。”
脱口而出的称呼听得电话那头的人一阵沉默。
明明九年前就已经改口的称呼,冷不防从闻羽嘴里喊出来,钱盈还是心颤,忍不住要难过。
这样的称呼,不是少年的赌气,反而是近乎绝情的理智。
有时候钱盈真的挺烦他这种理智的。
“我正想给你打个电话呢。”闻羽语气如常。
法国那边的画作都是钱盈在打理,他想问问今早在秦竣手里的那幅画。
“是吗?”钱盈笑了笑,“真难得。”
“我想问问你《Neve》那幅画……”
闻羽话未说完,钱盈就道:“我打电话过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那幅画已经卖出去了,买主是一个年轻的小帅哥。”
闻羽正半合着眼,闻言弹了弹眼皮。
“还有件有意思的事情。”钱盈顿了下,话里带了点笑意,“这位小帅哥,是个明星。”
闻羽的眼睛全部睁开了。
他倚靠在吧台上,问:“有照片吗?”
“嗯?”钱盈一时诧异,没反应过来。
身后传来酒杯碰桌的声音,品酒师把酒推到他面前,闻羽转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已经确定钱盈口中的小帅哥就是季临。
他没再鬼使神差地要照片,半开玩笑地问:“很帅吗?”
闻羽语气轻快,听起来心情很好,钱盈也跟着愉快起来,笑道:“帅,比你都帅。”
闻羽微醺,盯着酒杯浅浅地笑。
“不过他买你的画,多花了一倍的钱。”
闻羽蹙眉:“什么意思?”
钱盈把当天的情况跟闻羽提了一下,闻羽听罢不知作何感想,就觉得挺想笑。
那么傻呢。
品酒师抬眸看他,嘴角扯出一抹笑:“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我以前心情很差吗?”闻羽反问。
品酒师耸耸肩:“心情好来我这做什么。”
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有新客人进来了,品酒师堆起职业微笑:“欢迎光临。”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星云的漫画,有些读者没看懂,其实它影射了闻羽的内心(虽然他本人还没什么意识),毕竟是他画出来的嘛,虽然意向模糊欲盖弥彰。后期感情线明晰之后,再代入的话,大家应该能稍微理解一些~
第10章
酒窖格局不大,一个吧台最多只能容纳四个人,不过能找到这来的人也不多,闻羽当初也是偶然才发现这个地方的。
尝了不少酒,虽然每种量都不多,但混着喝容易醉,闻羽已经有些头晕了,撑着额头假寐。
品酒师去后屋的酒柜挑酒,新来的客人就坐在闻羽旁边,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
闻羽脑袋低垂,闭着眼睛把额前散乱的发丝往后撩,手指浅浅地插。进了头发里。
品酒师给新客人送来了酒,又回后屋忙去了。
鼻间酒香缭绕,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细微的饮酒入喉声。
酒杯落桌,“啪”的一声,就在耳边,格外清晰。
闻羽晕晕乎乎的,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接着耳朵里就灌进了一股湿热的气流。
“不舒服吗?”新客人贴着他的耳朵问。
闻羽没睁眼,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见闻羽不说话,那人又问了句:“一个人?”
闻羽今天难得衣冠楚楚一回,头发也没绑起来,长又散乱,中间还挑染几绺了骚气的浅紫色,显得慵懒又随性。
他撩头发的无意之举,在有心之人眼里,还平添了些性感。
人家见他生得这么好看,又有那么点同类的特质,就误会了。
闻羽睁开眼,目光还有些浑浊。
那人见他一睁眼,眼睛一亮,更有意想多聊聊了,他挨着闻羽坐下了。
“我来的是酒窖还是酒吧?”闻羽歪过头问他。
那人笑了下,还没开口,就听闻羽说了句:
“滚。”
男人脸上漾起的笑意僵住,闻羽闭上了眼,扭头朝向另一边。
闻羽看着心气挺高,可男人实在是喜欢他的模样,不依不饶:“在酒窖喝酒还不能聊聊了?你以为我想那档子事儿呢。”
闻羽懒得说话。
“交个朋友?”男人试探。
闻羽转过头,薄唇微启,嘴角还带着轻蔑的笑:“床上的朋友?”
他已经有些醉了,思维被潜意识牵着走。
男人喉结动了动,不知死活地继续瞎撩:“……随你。”
说着脸往闻羽面前凑近了些。
闻羽收起笑容,神情忽然变得阴冷:“找朋友之前你也应该问问那位朋友,他是不是同性恋,恶不恶心同性恋。”
男人愣住了。
“滚。”闻羽冷着声音又骂了声。
品酒师的出现及时缓解了两人之间隐隐升起的矛盾气息。
“这位客人,我们这里没有相亲业务。”品酒师把酒杯推到那人面前,礼貌地笑了下。
男人“嘁”了声,自知理亏,虽然心里不爽,还是没说什么,抓着酒杯继续喝自己的酒了。
闻羽很直白地表明了自己对同性之恋的厌恶,撩人不成还撩了个恐同死直男,男人心下憋闷,越想越不得劲,喝完眼前这杯酒就走了。
闻羽自顾自地喝酒,始终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品酒师收拾酒杯,问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歧视同性恋呢。”
闻羽轻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啊——是吗?不过我好像知道你漫画的男主就是同性恋。”
闻羽捏着杯脚的手指一顿,抬头看他。
“偶然得知,别误会,我没那个本事调查你。”品酒师解释,“上回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那漫画我也看过,一听名字就想到了。”
闻羽嗤笑:“受众面倒是挺广。”
品酒师知道他说的是那部漫画,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再说了,那漫画连载的时候三天两头就要上次热搜,我想不看到都没办法。”
“只是我没想到漫画原作者的颜值竟然这么高。”
闻羽没说话,仰头喝酒。
“更没想到这位作者竟然恐同。”
闻羽瞥了品酒师一眼。
“谁跟你说我恐同了。”闻羽懒洋洋地站起身,拿出手机付钱,微笑道:“谢谢招待。”
闻羽脚步不稳地朝门口走去,品酒师在后面喊:“要帮你叫车吗?”
闻羽背对着他挥挥手。
昨晚闻羽是独自晃悠悠走路回家的,他酒量不差,那么点酒不至于醉,只是喝得脑袋发沉,到家后就早早地睡了。
酒精这种东西就是变相的药物,能短暂地治愈心疾,但副作用也大。
闻羽转天早晨醒得很晚,刚睁眼,太阳穴就隐隐作疼。
在家里赖了一会,去影视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闻羽在车位停好车,关上车门,盯着手里的车钥匙不禁失笑。
不仅积极,而且主动。
一个破剧本而已。
觉得闻羽反常的不只是项南,还有闻羽自己。
今天公司门口格外热闹,聚了不少人,扛着单反的,拎着礼物袋的,聚拢在一起,叽叽喳喳,欢声笑语。
闻羽来公司改剧本的这几天,也能在门口看到蹲点的粉丝,毕竟这栋大楼容纳了不少规模不小的娱乐公司,只是蹲点的人就零星几个。
像今天这般的阵势,闻羽还是头回碰上。
公司门口有保安值勤,围聚的粉丝只能在公司外围的空地蹲守。
闻羽绕开粉丝,若无其事地朝公司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刚才走过去的是谁?!”
“员工吧……”
“哪家员工长那样的,难道是新签的明星?好帅啊我操了……”
“到底是谁啊?哪个新出来的小哥哥,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有哪位姐妹认识的吗?这圈我是白混了。”
“喂…我们今天是来蹲谁的啊?你们这群见异思迁的女人。”
有粉丝举起单反冲着闻羽的背影拍了几张照。
听到快门声,闻羽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啊?”有大胆的粉丝扯开嗓门问。
闻羽眼底透过一丝不耐,正打算选择无视,就听到人声忽然嘈杂起来,人群中涌起一阵骚动。
闻羽寻着呼喊声扭头望去。
人流朝同一个方向汇聚,闻羽微微扬起下巴,眯眼看了眼人群聚拢的中心。
季临刚从国外回来,这些平日不见蹲守在这的粉丝今天就是为他而来。
人群中心的男人依旧温和地笑着,偶尔侧身低头,耐心回答粉丝的问题。但他似乎不收粉丝的礼物,精致的礼物袋递到面前,总是摇头婉拒。
季临穿了套全黑的运动服,穿衣风格有些一本正经,身上的学生气却那么浓重。
尽管一身漆黑的素衣,仍然难掩他从头至尾散发的光芒。
这是闻羽眼里看到的。
真是——耀眼的焦点啊。
保镖护在季临面前疏散粉丝,季临手里拿了瓶盒装的阿华田麦芽乳,吸管咬得扁扁的。
闻羽为自己惊人的视力感到震惊,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
季临似乎偏爱这种甜甜的东西。
远离粉丝后,季临拿起阿华田吸了口,嘴唇刚抿住吸管,抬眼就愣住了。
闻羽站在公司门口,神情淡然地看着他。
季临刚咽进去的一口巧克力甜奶差点呛出喉。
身后的粉丝并未散去,季临听着好似无限放大的絮语声、快门声,无声地跟闻羽对视了几秒,然后脚步一转,避开正门从侧门走了进去。
季临转了个弯,从另一条道离开了。
助理小叶跟在身后问:“临临你去哪啊?”
“洗手间。”
季临把吸扁了的阿华田饮料盒丢进了垃圾桶,在水池边吸了吸手。
他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刚才会下意识躲开闻羽,是本能的回避。
是回避,不是逃避。
粉丝眼下,他不想闻羽又跟自己扯上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被相机定格再传到网上去。就跟上次那样,以一个所谓的男粉的身份。
这种误会再多来几次,保不齐网友的忘性就失效了。
他自己当然不会在乎,他在乎的是闻羽会不会在乎。
他不了解闻羽,似乎又很了解他。
可能只是直觉,直觉闻羽不喜欢过多的外来视线。
不过他现在最疑惑的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