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霞光与仙雾便更胜先前一倍到了最后,整个寒潭已是被水色霞光与缤纷云雾覆盖住,令人不能直视
半柱香后,待到云光稍暗水面静止,再向池中看去,赫然便见一个边缘泛着淡蓝清光的巨型白玉莲花赫然矗立
而莲心处,一个周身萦绕着荧蓝光芒的人影缓缓跪下,向着座台上的老者恭敬的道了声“师尊”。
被如此敬称的座上仙者却沉默不答。
“师尊,许久不见,师尊光彩更胜以往。”听不出笑意的笑语回荡在整个空间。
“听闻至此,从方才起便持不置可否之态的仙者终于出声,虽唇不动,其音却厚重如钟般的传出“不肖徒”。
“哎,师尊”位于莲心上的仙雾缓缓波动,说话者的语调中透出无限的委屈。
灵芝台座稍向前移,法相庄严的仙者在哼出一个单音后又道“看样子为师说错了,你很孝顺,知道将体内的元丹交与你的佛友,是要留给为师一个念想么也不枉吾收你为徒这千年的时光了。”
“”莲心中的仙影自知理亏,将身形弯的更加卑恭,诚恳道“是弟子不肖,让师尊担心且劳苦”语罢他稍微直起身子,随后再次欠身行礼“此拜谢师尊再生之恩”
“此拜谢师尊辛劳之苦”
“此拜乃弟子考虑不周之歉”
“此拜”
“好了好了”略带无奈的声音打断了面前人不停歇的欠身礼,座上仙者轻声一叹,叹息里夹杂了些微的不忍“此等局面也不能怪责于你,此番遭遇,确实乃你之天劫”而后一顿,老者浑厚却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余音未止的仙境中“虽然吾以乾坤倒转和你之元丹重新凝聚了你之魂魄,但是你散去的修为却是无法弥补了。”
“那也是不能避免之事”极轻的苦叹一声,几千年的修为,说不在意不惋惜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历经了风霜雨雪沉淀下来的根基早已如血脉骨髓深植入体,因此此时此刻,了解了事实的她确实有一种彻骨的遗憾弥漫心底“但好在记忆尚在,修养复原也不外是再在师尊座下打扰千年。”
闻听此话,仙者终于长叹出声“你啊”,他花白色发后的彩色霞环随着他轻微摇头的动作略略晃动,映在寒潭的池水上,反 she 出一圈又一圈的模糊光影。
“师尊”人影缓缓抬头,斟酌片刻后慢慢问道“不知师弟现下如何”
“闭门思过”出乎他意料的,答案给的很快,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再问些什么。
气氛,就这样变得安静下来。
“徒儿”,尊者唤道,看他抬起头后,慢慢的问道“你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仙影闻言一怔,随后便在心底浅笑,询问的句子,却不是询问的语气,明明料到了他的回答可还是执意问出,是想要他想起什么吗。
同样不是问句的问句。
然不置可否的,是眼前涌过的一幅幅曾经的画面。
所以说,姜,
还是老的辣。
片刻的沉默后,他淡淡开了口“没有了”
如自己所想的答案,尊者了然闭目,永远是这般的 xing 子啊,折磨着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自己最亲近的人。
“你可知道”双眼缓开,一字一字“太上无情”
“弟子知道”敛下眉目,低声答复。
“你又是否知道,情皆众生”
“弟子,知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完全不知道的用意。
“那你可还知道,有情无情,皆是道”
“”抬起头,他略带惊异“弟子,不明白师尊之意是”
“不要问吾之意思,仙道各不同,有情无情,不过是修行的手段罢了”道尊饱含阅历的目光看着他染上了疑惑的深潭灰眸“只是无情之道太难走,断开放下方得清明,这期间所撕扯裂碎的,又岂是身体这么简单。”
“”墨灰色的眸光开始变得清越。
“有时候,放不下”道尊慈爱的一笑,声音变得格外祥和与温柔,一如过去千年的岁月里,为他不舍昼夜指点讲解的时候“也是一种道。”
瞳孔就在此时猛然一缩,像是千万只鸟飞过后的明净开阔,水蓝色的光芒虽然清浅,却还是看不清莲中心上那人的容颜,只是突然感觉到一片温暖,想来是那人终于勾唇,明了一笑,随后,有温润的声音响起“弟子,谨记”
付篇
折扇轻摇,儒门之首坐在烟龙苑的观景亭里,静静的等待着传话而来的“故人”。
不知为什么,他感受着那逐渐接近的、陌生的沉稳刚硬之气,心下有种直觉,来者,是有故事带给他的。
脚步声已近,儒门龙首缓慢站起,视野中,只见身着一袭白色嵌着金纹裟衣的僧者在仙凤的带领下沉步走来,只是望着,就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散漫开来,其实力怕是更加深不可测。
“龙宿你是不知,吾还有一位好友名唤佛剑,其人刚正不阿,惜字如墨,鲜少言笑,嫉恶如仇,凡是有妖有邪有黑暗的地方就都会有吾这位好友的伟岸身影,有机会吾介绍你们认识,不过那时候你可要万分小心”道者说到这儿时悠悠然端起茶杯轻泯一口,摆明了是等人往下问的态度。
虽然明知是个坑,可有人偏生听着好奇,于是也只得顺他的意往下问“这是为何”
“哎吾不是说了么,因为佛剑杀生为护生,专斩妖孽啊”
“哼,就知道道罪吐不出象牙”
当他下意识的冷哼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又走神了。尽管表面上是依旧完全看不出来所思所想的似笑非笑,但他的心里还是小小的恼怒了一下,看着走近到眼前的僧者,他拱手作揖笑道“来者可是佛剑好友疏楼龙宿有礼了。”
僧者见状亦是单掌竖起结了佛印道“龙宿,佛剑有礼。”不同于秀气的面容,声音竟是沉淀下来的浑厚。
听闻上言,聪慧入穆仙凤此时也有些 o 不着头脑,主人虽是用的问句,但内里却带着不容争辩的肯定语气。况且若是初见,又何来好友一说若不是初见,为何还要询问对方名姓而且被允许直唤主人名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那位大师初来便如此称呼,而且主人还没有不悦,果然是曾经有过交情吗尽管有着诸多疑惑,侍女还是在收到那鎏金眸中的一个含义后轻轻点头,在布置好茶具后转身离开,留下一紫一白两个身影对坐叙话。
一紫一白,对坐品茗望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心中忽然一个抽搐,穆仙凤又一次红了眼眶。
先生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