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过往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我一遍遍从头到尾地自我剖析,整宿整宿地失眠。可除了我的记忆,我毫无凭据。而原本清晰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开始变得模糊、变得可疑。”
“我从来没在你这里得到过安全感,正如你一样。”
段明炀摸了会儿那枚戒指便松开了手,正如那天任凭自己的戒指坠到地上一样。接着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我说这些话并非责怪你,黎先生。我欣赏你的傲,也欣赏你的任姓,但我这种多疑的姓格,不配——”
黎洛迅速转身,一把攥过他的衣领,顷刻间位置交换,将段明炀狠狠按到墙上!
“配不配,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黎洛的鼻尖抵上他的鼻尖,龇起牙。
“我真的受够了。”
他眼眶隐约发红:“你当我没有心吗?不会心疼吗?”
“我这几天才知道我他妈误会的根本就不只是那个视频,我误会了你整个人,我心疼你心疼得快死了,你懂吗?”
段明炀沉默地看着他,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懂的。”
“看到视频的那一个晚上,我才知道,你并非我所以为的那么轻浮无情,故意将我抛弃。而我却一直以来对你那种态度……我很心疼,也很愧疚。”
“但你还是不相信我的真心。”黎洛五指收紧,“如果你觉得怀疑,就亲手来确认,觉得我任姓,就亲手来收拾。”
“你之前不是对我挺霸道吗?不是一直教训我吗?怎么,知道误会我了,开始心软了?”
“我告诉你,段明炀,我什么都承受得起,别心疼我,别自以为离开我才能让我安全。”
黎洛抓起他的手,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举起,亲自套到段明炀如今空空如也的手指上。
“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像这枚戒指一样,是你的附属品了,缠定你了。虽然我确实觉得追你挺卑微,但我一点儿也不委屈。我也确实觉得你早晚会答应我,因为你的爱给了我底气。”
黎洛抬臂圈住他的脖颈,重重亲了口段明炀的脸颊:
“所以还纠结个屁,反正不管我什么姓格你什么姓格,你都会爱我一辈子,不会再爱别人了,不是吗?”
段明炀看着自己手上被强行戴上的戒指:“……你连戒指都可以给自己买了,还需要我的爱吗?”
“当然需要。”
黎洛松开手,滑下去,双膝跪地。
黑色choker仿佛成了一条项圈,桎梏住他的自由。细长的链条延伸至段明炀的手指,为其掌控。
“我什么都有,只差你的爱了。”
黎洛抬起一双眼看他,剔透又明亮。
“属于我吧,或者,让我属于你吧,明炀。”
第61章
休息室内再度陷入沉默。
段明炀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
“黎先生,又想用苦肉计?”
黎洛眨了眨眼,刚刚还嚣张万分的眼神立刻变得无辜且纯情。
“我哪有。”
他俊美的脸往前凑了凑,贴上段明炀的西裤,像讨主人欢心的宠物似地,轻轻地蹭。
“我就想让你知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傲,起码在你面前,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取悦你、打动你,乖得很,你可以放心把我带回家。”
段明炀抬手抵上他的肩膀:“黎先生,你不需要用这种低三下四的方式取悦我。”
“低三下四?我不觉得。”黎洛依旧跪着,“爱而不得才叫低三下四,而我是势在必得。”
他覆上段明炀的手背,十指相握,两枚戒指触碰到了一起:“明炀,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如果你暂时还不能完全信任我,那就再给我一次试用期,就像当年一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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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次事情处理完之后。”段明炀将手上的戒指褪下,塞进他的领口,仿佛想将它暂时保存起来,“现在,尽量离我远一点。”
黎洛不情愿了:“你怕牵连我?可这事也关系到我家呀。”
段明炀:“都交给我处理。”
黎洛立马撒手:“那可不行,我的卧底工作才进行到一半呢,我退出了谁来替代我?你哥肯定也会怀疑的。我既然已经牵连进去了,就没法中途退出了。”
段明炀挑眉:“又不乖了?”
黎洛笑嘻嘻地:“那段总再收拾我?反正收拾完了我还是得参与。”
段明炀似乎实在拿他没辙了,站起身,将他一并拉了起来。
黎洛在冰凉的地砖上跪久了,膝盖酸软,踉跄了下,段明炀立即伸手搂住他的腰,半抱半扶着将他带到了沙发边上坐下,倒了杯温水给他漱口,将他们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接着抬起他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大手覆着膝盖,轻轻揉按。
“段兴烨已经和苏芷办完离婚手续了,他应该会在媒体爆料之前先发制人。”
黎洛惬意地享受着服务,问:“刚刚金仁的电话就在说这事?”
“嗯,一旦他有所动作,苏芷那边就会先发通稿,段兴烨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势必将曝出我与苏芷的事。”
“可那些不都是假的吗?你们完全可以澄清啊。”
“如果澄清了,那段兴烨也就知道了,我和苏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用来骗他的幌子。他还会觉得苏芷是我的软肋吗?”
“必然不会啊。”
“那他是不是就有可能,去搜寻我真正的软肋呢?”
黎洛思索片刻,道:“有可能,他这种人,就喜欢用这种卑鄙的方式。”
段明炀点头,看着他:“所以,我真正的软肋黎先生,你确定你还要蹚这场浑水吗?”
黎洛猛呛了一口水。
这句话宛如一大勺蜂蜜,直直地塞进他的嘴里,甜到他晕眩,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黎洛一边心率失速,一边还要保持冷静以理服人,相当艰难,“以你哥的报复心,我藏在天涯海角都会被他揪出来,还不如把我放在你身边,做你的贴心小棉袄,时时刻刻看护着你,也被你看护着,你说对不对?而且啊……”
“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你哥可能马上就要自顾不暇了。”黎洛眨了眨眼,靠倒在段明炀的肩头,“自从我上次告诉你爸那瓶药的事之后,算算日子,他差不多也该查清楚了。”
仿佛印证了这猜测似的,他刚说完,段明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人依旧是金仁。
金仁向来言简意赅,这回刚汇报完没多久又来电话,必然是有急事。
段明炀接起之后只聊了两句便挂了,脸上倒是平平淡淡,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黎洛吃瓜吃得相当积极,立刻问:“是不是你哥和你爸反目成仇了?我们是不是有好戏看了?”
段明炀瞟他:“黎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爸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
“嗯?”
“段兴烨,被逐出董事会了。”
第62章
“啊?”这倒让黎洛惊诧了,“我是想过你爸会惩罚他,但没想到这么严厉?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段明炀将他肩头有些滑落的外套重新裹紧了,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休息室内的温度调又高了两度,才缓缓道:“他确实不会食子,起码,肯定不是那位‘子’。”
黎洛酸麻的腿早就恢复了,却赖着不放下,身子往前一挪,干脆坐在了段明炀怀里,搭上他的肩:“你快接着说,别卖关子。”
段明炀的手托在他的腰后,将他稳稳当当地搂住:“我爸会那么做,我猜,一来是为了震慑他夫人家,警告他们别再图谋不轨。二来……应该也是为了震慑我。”
黎洛:“嗯?怎么说?”
段明炀:“他无非就是想暗示我:我给你的,说收回就能收回,可别像你哥这样拎不清,安分一点。”
黎洛:“他这算是杀鸡儆猴?”
段明炀:“他根本没有杀鸡,段兴烨依然是他的继承人,董事会里的位置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被剥夺也无关紧要,顶多让段兴烨在集团丢脸失势一阵子罢了。”
“失势?”黎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脑海里一转,“话说,你知道王东升这个人吗?”
段明炀点头:“从你家叛离来的,现在是段兴烨身边的亲信。”
黎洛:“你多关注下这个人,暗地里可以有意无意地示好一下,我觉得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段明炀的目光略显疑惑,尚未来得及开口,休息室内第三次响起了手机铃声。
这回是黎洛的电话。
来电人是段兴烨。
“……靠,真正的好戏来了。”
黎洛立即食指抵唇,示意段明炀噤声,清了清方才过度使用的喉咙,按下了通话键,打开免提。
“黎先生。”段兴烨的声音含着笑,却莫名阴冷,“方便说点事吗?”
黎洛依偎到了段明炀怀里,温热坚实的胸膛传来了一份安心镇定:“方便啊,什么事?”
段兴烨:“上次你和我爸见面,谈了些什么内容?可以跟我说说吗?”
黎洛:“那次啊?基本上就是在怼你爸呗,你也知道的,我不可能对着仇人谈笑风生啊。不过鉴于我们目前的合作关系,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最后还是心平气和地跟你爸进行了虚伪的寒暄——”
“你提安眠药的事了吗?”段兴烨冷不防地问。
黎洛差点被他带过去,一声“没有”都到嘴边了,突然腰间被段明炀轻按了下,立即警觉:
段兴烨疑心重,如果不假思索地反驳,可能反而会引来猜忌。
于是他装作回忆了会儿,才说:“好像没有哎,你要让我提的话早说啊,下次再提。”
段兴烨沉默几秒,接着又问,“你知道今天我被踢出董事会了吗?”
“什么?”黎洛故作惊讶,继而笑了,“你终于遭报应了啊,活该。”
段兴烨那头不知是何脸色,想来不会太好看,因为声音明显沉了下去:“能闭嘴吗?”
“不是你要聊的吗?我陪你聊了,你还让我闭嘴,有没有人姓?”
黎洛迅速仰头亲了口段明炀的脸颊,嗔怪道:“还不如你弟弟。”
段明炀抿唇不言,横在腰间的手又轻轻地掐了他一下,似乎在责备他太过胆大妄为。
黎洛非但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嘴唇几乎贴到段明炀的脖子上,边接电话边呵出热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儿?”
段兴烨:“我怀疑,有人对我爸泄露了那瓶药的事。”
黎洛的嘴唇缓缓地蹭着段明炀的颈侧皮肤:“泄露就泄露了呗,你爸难道还会因为你给段明炀下药而责骂你?”
段兴烨:“我说的不是给你的那瓶,而是给我爸的那瓶。”
黎洛惊呼一声,并轻咬了段明炀的脖子一口。
“什么?段先生,你可太让我震撼了,连你亲爸都下得去手?”
段明炀似乎终于忍无可忍,扳过他乱蹭的脸,捏开他的嘴,一个吻压上来,狠嘬了口他的舌。
黎洛被这一下嘬得瞬间挺直了腰,整个上半身酥麻一片,失神的脑子里晃过片刻的空白,以至于连段兴烨的回答都没听清,又问了遍:“你说什么?”
一边问,一边自个儿伸出了小半截舌头,朝段明炀动了动。
再来一次。
段明炀却视若无睹,用手指将他没羞没臊的舌头推回了嘴里,有意无意地搅了几下,抽出来的时候湿答答的,挑眉看他。
黎洛简直爱惨了他这幅正经又情-色的样子,心痒得要命,偏偏此刻不能做点什么,只能把帐先记上,以后再清算,反正来日方长。
段兴烨仍在继续说着:“黎先生您能不能专注点儿?我刚刚说,这药没多大副作用,以后停了就能恢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黎洛:“可这毕竟也是药啊。”
段兴烨:“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给我爸吃这药。”
“呵,这话你说给你爸听去,还万不得已呢。”黎洛冷嘲,“别怪我话说得太难听,你既然敢做,就要敢当,现在被踢出董事会,纯粹是你罪有因得。”
段兴烨:“黎先生,你别跟我呛,先解释清楚,这药的事情,你即便没有告诉过我爸,那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比如……我弟?”
黎洛:“我疯了吧?给他换药还告诉他这药有问题?”
段兴烨:“那万一……你没给他换药呢?”
黎洛:“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两面派?”
段兴烨笑笑:“我没这么说,只不过,自从你把我给的药拿走之后,算算日子也快一个月了吧?可我弟他,似乎没有出现任何症状?”
黎洛没反驳:“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可我明明换了呀,难道他没吃吗?还是他察觉不对劲了?”
他不按牌理出牌,将问题抛回去,倒让段兴烨噎住了。
“……一个人的习惯不会突然改变。”段兴烨尽力将话题绕回去,“应该是有人告密了。”
黎洛:“所以你怀疑我?可知道这药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段兴烨:“确实,但其他知情者都跟了我很多年,你是与我接触时间最短的,所以我提出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