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天命之年的时候照样一张娃娃脸虽然依旧比他年轻就是了。
唉唉,羡慕不来。
不过就算他比自己看起来年轻得多也吸引人得多,两个人里面先结婚的,却是他。
准确来说,是包炯不想结婚。
“为什么不我说,你居然也被老妈骗来当说客了”电话那头包炯的声音满是无可奈何。
“是啊,阿姨急了。”
那边传来声叹息“浩子啊,你觉得我应该结婚么”
“这个”
“我不知道一般人对结婚是个什么定义但是我,定义的是责任。”
“嗯这么说似乎有点虚但就是这么个意思。所谓结婚,就是要承担一个家庭。”
“可是我没这个胆量。”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搞不好哪天就又或者是以前栽在我手下的,想报复。”
“我没这个勇气让一个女人来和我一起承担,搞不好就是辜负了别人一辈子。”
“也许有人乐意呢,你忘了上次那个被你救下来然后老是找机会来看你的姑娘了”
“没忘啊,昨天她还拿东西来了,让我劝回去了。”
“那”
“她喜欢我,可我没法喜欢她。”
“你有喜欢的人”说真的他很惊讶包炯能喜欢什么人
电话那边沉默很久,然后传来一声暧昧不明地回答“我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喜欢,但是”
但是什么,他始终没说明白。
只有一点是分明,他不娶。
只是收养了一个孩子。
“没什么,兄弟走了,他老婆不愿意守着个孩子空耗青春,我总不能不管。”那边传来呵呵的笑声,“反正小孩子可以让爸妈帮忙照顾,老婆我总不能交给爹娘管吧”
这家伙。
总有理。
“到了,我什么时候来接您”
“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自己坐车回去。”
“可是”
“没关系,我好歹在这也住了好几年。”
整理衣服,整理心情。
然后缓步走进。
“狄叔叔”
负责接待的果然是他。
“”停下脚步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说不出口。
那个青年的嘴角轻轻昂了昂,淡淡道“放心吧狄叔叔。”
“我放心你,”他勉强笑了笑,“你好歹,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所以不用担心,”青年点了点头,“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迟疑了一下,却终究开口了。
青年微微挑了挑眉毛,脸上的表情未置可否。
好吧,早知道不该说这句话。
“我知道你和你爹一样,不屑也不需要这个,只是孩子么,偶尔也可以跟大人撒撒娇。”
“哦。”
“你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别瞪我,他是什么 xing 格我还不知道那家伙是个好老师,但是他当不了好父亲,就会一招以身作则。”
“足够了。”
“总之,真遇到解决不了了的来找我。”
“好。”
“嘴上说着好,心里怕是打算一辈子不承认有我这个在中央的叔叔了吧”
“”
哼哼,小鬼,和你爹比起来,你还嫩呢。
心里微微的一点得意,在扫到青年胳膊上的黑纱的时候沉了下去。
是了,今天可不是来和侄子聚会的。
而是
来参加,那个人的追悼会的。
人并不多,大多是他之前的下属、同事、上司。
当然,也不乏之前经手的案子的涉案人有些是被害者或者被害者家属,来送别的。但也不缺对包炯心怀怨恨的人,来看他最后一眼的。
对此,那位负责操办的小小包报之以相当豁达的态度想来看就随便看,看着不满意了可以试试看砸棺,只要他有自信能一个人应付这儿几十口子的警察和前警察。
“虽说老子是栽在他手上的但还是得说,这小警察脊梁直”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狄浩扫过去一眼是个头发都全白了的老人家,脸上犹可见当年凶悍。
也是,包炯就这一点,大概是为人人所称道的他绝不枉法,无论面对着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还是有权有势的恶霸。
面对后者,往往比面对前者需要更多的勇气。
“哟,狄副。”
耳边传来阔别多年的称呼。
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个同样满头花白头发的男人,嘴角还有些吊儿郎当地叼了根烟。看狄浩看他,男人把烟拿下来,笑笑“戒了好多年了只是今天来看队长,就忍不住又叼上了。”
“呵呵,他一直说抽烟不好,要我戒来着”男人把烟又塞了回去,狠狠地抽了两口,“现在在这儿抽给他看,气气他”
似乎是太久没抽,呛着了,男人低头一阵咳嗽,咳得眼角泛出了一点晶莹。
“跟着这个队长很辛苦啊。”
“何止是辛苦啧啧,队长那是把自己当超人用,拿我们唉,虽然比畜牲好点儿,可也是累啊”男人叹了口气,“说真的,他居然能活到这个年纪,我已经觉得挺值得佩服的了,毕竟,他工作起来,整个一副明天就要过劳死的德 xing 。”
“是啊。”
“可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快老天不是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么”男人又咳嗽了几声,“队长这样的,就算活个一百两百也不为过啊”
一百两百么
狄浩的心里,慢慢浮出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地点是青山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恭喜。”
“谢谢。”
然后两人相对无言。
“好吧,是该恭喜。”包炯身体向后一靠,靠得旋转椅椅背吱呀作响。随后他顺手往旁边的位置一指,“坐,就算是现在,你也是我上级。”
“这个位置,你坐得晚了。”狄浩淡淡道。
“是么,我还觉得早了。”
狄浩看着那边的包炯,无声叹气。
是啊,对别人来说,这是升职。对包炯来说
这其实是退休。
坐上了局长的位置便不可能再前往一线,即便是包炯也不行,除非是爆发了那些需要他坐镇的大案要案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冲在最前面,从而常常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说真的,这让他安心不少。
但对包炯来说,或许
“其实我也知道我上来比较好人事代谢也是有规律的,我挡了不少人的道。”包炯忽然开口道。
“你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之前只是装聋作哑而已,反正没谁能直接跟我说求求你啊升吧。”
“你啊。”
包炯烦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