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的小小苍白色身影落下。
金属与诡异的惨白色骨头相碰撞,发出“锵锵”的脆响。尽管没有直接的落在那单薄的身躯上,但巨大的冲击力仍然让素色的唇角溢出鲜红的血丝。
笼罩着浓浓死灰色的草绿色眸子,在看到我的瞬间爆发出异样的光彩。然而片刻后,那眼底的希望便被胆怯和绝望所掩盖,低低的自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哥哥不要看,不要看君麻吕不是怪物不是怪物不是”
我靠站在墙角,看的心肺裂。君麻吕身上那被人厌恶并恐惧的诡异骨刺,恐怕没有人不我还要熟悉了那是辉夜一族的血继限界尸骨脉。
而此刻的我才知道,即便是每一个族人都用可能觉醒的血继,但对他们而言,我们这些比他们拥有更纯粹辉夜一族血统的觉醒者,就是“怪物”。
第三章
“麻吕”忍不住呼喊了一声,我推开身边的族人飞奔过去。暗地里,我一遍又一遍的催动着体内那被诅咒的古老血继。
君麻吕还只有不到六岁,刚刚觉醒的骨刺有多硬,我这个比他更早觉醒血继的人自然清楚在那些重金属的武器无情敲击下,眼力一向不错的我,已经看到了那森森白骨上的裂痕。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我可以想象,当作为防御用的骨刺断裂的那一瞬间,全力袭来的铁棍可以轻易的将君麻吕的内脏击成碎块。绝不可以让这件事成为事实即使暴露我同样觉醒了血继限界的身份,成为族人打骂下的“怪物”,我都不在乎。被“遗弃”了这么多年,族人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远远比不上一棵随处可见的野草。
然而,君麻吕不同。
他是我的同胞弟弟,最接近,也是唯一的亲人。我可以对父母的死,冷眼旁观。但对这个已经得到我认同的弟弟,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即使失去一切我也要保护他
他是我活着的理由。
在族人惊异的目光下,我在骨刺碎裂的那一刻,牢牢将君麻吕护在了身下。
“嗯呜”微弱的呻吟不受控制的自口中溢出,我紧咬着牙,不让已经涌上喉头鲜血流出嘴角。惯 xing 加大了棍棒的冲击力,一下下的落在我单薄的后背上,甚至能让我比平常人不知硬上多少倍的骨头都发出无声的抗诉。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次发病的影响,“尸骨脉”到底没有对我的催动做出回应。不过身为最早觉醒血继的人,在正常状态下还是多少的占点儿优势。至少平常人像我这样挨上几下,脊骨早不知道碎成多少段了。
“哥哥哥哥”失神中的君麻吕终于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缓缓得抬起头,在看到那张熟悉面孔的瞬间,一直充盈在眼中却未落下的泪水,最终在那沾满血污和尘土的稚嫩脸庞上留下一道水痕。
“哥哥呜呜咳咳,咳哥哥,呜呜呜”发 xie 着心中的恐惧和绝望,他将脸深深的埋入我的怀抱。无论如何,至少还有哥哥还有哥哥保护着他,没有叫他“怪物”
“乖哥哥在这里”轻声安着他,我偷偷拭去嘴角最终没能咽下的淤血。冷冷的望着不远处,那个满脸疯狂和厌恨,眼中却隐隐透露着恐惧和兴奋的男人君麻吕的师父兼养父,辉夜政一。
追求肉体的强大与杀戮的快感。在历代的族长中,辉夜政一对力量的渴求,也是最强最偏激的一个。曾经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了他曾不止一次的希望族中能再次诞生新的血继者。禁止族人与外人的联婚,为的就是使多年来不断稀释的血脉不再消散,从而再现往日的辉煌。然而经过层层谣言的扭曲,以及这些年来族人对血继拥有者的恐惧。他的愿望从最初的复兴演变成了现在的利用,将血继限界的觉醒者抹杀身为人的意识,完完全全的沦为为辉夜一族斩杀敌人的工具
我早该想到,父母的死亡不是巧合。他们是族人中相对血统最纯正的一对亲生兄妹,作为他们的孩子,我和君麻吕觉醒血继的可能无疑是最大的。尤其是我们异于其他族人的发色,更是让我们成为了他计划的重点培养目标。可惜得是,出生时接生长老对我体质的彻底否定,使得他放弃了我,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君麻吕的身上。
君麻吕的觉醒,只怕就是他搞得鬼
如果没有之前那次莫名其妙的病发;如果君麻吕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觉醒的;如果我没有和君麻吕在私下相认或许我可以及时地带走君麻吕,离开这个村子;或许那个男人会让君麻吕再一次“意外”中“丧生”,永远的消失在族人的视线中;或许君麻吕也可能就这样,被自己的族人活活打死有太多个“如果”,太多个“或许”,然而这两个词的本身就代表着不会实现的假想。
我已经没有力量带着他离开这里,无法发动血继限界,加之刚刚发病完后本就虚弱却又伤上加伤的身子。现在的我,除了能给君麻吕当最后一次的“保护伞”外,注定要死在这里。
力量啊无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我果然还是太弱了
在心中露出一抹苦笑,我垂了垂眼,望向那个男人的蓝瞳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到最后还是得靠他。
“麻吕”紧了紧怀中年幼的弟弟,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掩饰住自己眼底浓浓的不舍和悲哀“答应哥哥无论如何,即使是成为工具也要活下去活着去寻找自己最重要的人”
“哥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君麻吕疑惑的睁大了眼睛。然而在他抬头的瞬间,突如其来的黑暗将他笼罩。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哥哥脸上不曾有过的温柔微笑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在痛
哥哥
用最温和的手法将君麻吕敲昏,我从怀中掏出两颗原本是纯白,却被我的血染成深红的发扣,轻轻给他戴上。那是用我的指骨,一点儿一点儿的雕出来的。原本是给他的生日礼物,现在似乎是变成了遗物。
痛楚对我而言已经麻木,鲜血和生命的流失让我的身体变得冰冷,缓缓的闭上眼,我发出了自己最后的祝福“生日快乐麻吕”
回忆完结。
“生日快乐吗”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身体最后的那句话,那一刻,君麻衣所感受到的对自己弱小的嘲讽,对辉夜政一的杀意,对君麻吕的不舍和怜惜还有那深深的眷恋,在我的身上重现。
弟弟忽然回忆起原本记忆中那还未出生,却和父母一起葬身火海的弟弟或者妹妹。我忽然觉得,穿越到这个世界是个不错的结果。比起在地狱里无法无天,如何做一个好哥哥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对我而言,似乎更能引起我的兴趣。何况得到了这个身体甚至记忆,总要付出点儿“利息”不是么我这个人,可是从不欠人人情呢即使是个“死人”。
重新恢复生机的肉体,展现了它和抵抗力完全相反的恢复力。似乎是结合了这个身体本身就因为长年病痛而产生的痛觉麻木,不是感觉不到痛,然而那剧烈的痛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