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公瑾伯符天挺秀,中道君臣惜别。
如果……这个离别,还有下文。
如果……那个所有人都以为不在的人,还能重回到昔日密友身边。
如果……这对天挺秀的江东双璧,还能再续前缘。
历史向,但饱含大胆YY。
历史没有如果。我们可以有。
许君半生。
内容标签: 红楼梦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孙瑜、周瑜 ┃ 配角:孙权吕蒙 ┃ 其它:大胆幻想历史悬案
第1章 楔子
公瑾,这十年光景,你跟着我,疲累了吧?”
“这无双国士,可好做?”
“你之英佐之才,原不该屈居人之下。如今那诸葛孔明声名日盛,总令吾自觉对你不住。你助我之时世道艰难,心思劳顿,我不在了,却又是殚精竭虑。”
“你一心辅我王视天下。大业未半,抛下你一人,说实话,可恨我么?”
“我原舍不得留你一人。与我十年,做你之股肱,效犬马之力。如此,你我公平,你可愿意?”
周瑜忽的醒来。见天色微暗还明,微风自半开窗棂中散入,吹起了床帐上一缕流苏。案上的熏炉飘过龙脑香,缠绕在鼻端,久久不去。
方才话语,原是一梦。
周瑜自哂。这身子,是一日熬不过一日了。自伯符去后,他终日埋首于政事,似乎只有此法方得从绵绵思念中解脱开来,但终究是耗费心神过剧。加上终日郁郁,本是盛年,却已自觉有了衰败之相。入秋后更是思困,本就欲趁着午后日光融暖靠在塌上小憩一时,竟睡到了落日西斜也不自知。
而这梦……他最近倒是常常无故发来,总是那人十年容颜不老,大笑着与他高谈阔论,末了,便是这几句做结。
“公平……”周瑜披衣起身,熄了炉中香灰,苦笑一声——“除非你孙伯符活转回来伴我半生,别的,瑜皆不要。如今白骨已寒,遣七魂六魄与我谈公平么?”
“将军……”
正神思飘忽间,一清丽的女声将周瑜拉回了现实的境地。回眼一瞧,竟是平日里伺候的婢女,端一铜盆,立于门外。
蓦地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胡乱理了理,披散长发向脑后一束,方才起身过去。心下思索这婢女以往也不见得如何粗疏,怎的今日径直进了内室,也不知叩门。
“何事?”习惯姓的蹙了蹙眉。
那婢女见周瑜不悦,也有些惊惶,竟连话都有些说不顺了——
“是将军吩咐今夜主公家宴,不可不去,叫……叫奴婢未时定要叫……叫您起来的……”
语音到最后极是瑟缩,几不可闻。
周瑜闻听此言,心下一惊。今日是主公家宴,只邀孙氏族人,念他与孙策有升堂拜母之谊,才一并请去,也是东吴基业创下后破了祖制的头一遭,而自己昏昏若此,差点误了大事。
“如此是我错怪你了。”周瑜敛容,径坐到铜镜之前,吩咐那婢女过来。
“取我的礼服来。”
周郎之美,冠盖江东,是人人皆知的。
而其用器物衣饰奢华之名,更是流传甚广,甚至远在许都的曹CAO,也曾听说过。
孙策去后,他兴致日淡,但些许华贵礼服,却依然是一样不减,穿戴起来,便令人被其风华所摄。
他半散长发,只在脑后着一银色荆冠,深蓝暗纹的礼服衬得他颀长身段更加出众,也平添了几分稳重端方。
周瑜揽镜自顾。
周郎似乎还是当年的周郎,除了眼角略微出了几道细纹。
这是年华带来的沧桑。躲不掉。而心里的,连看,也看不到。
“大人,车马准备好了。”梳洗已毕后,官仆禀道。
“坐车怕是来不及了,我骑马自去。告诉方伯看好门。”说话间,周瑜出得门去,跨上马,扬鞭疾驰而去了。
周瑜赶到国府门前时,果然宴会已经开始了。
丝竹入耳,听得曲调甚是熟悉,略一细辨,竟是自己早年所作的《长河吟》。弹奏之人琴技平平,却将这首曲子的气势磅礴展露无疑,一听之下,周瑜竟骤然生出了几分感动。
那时自己作毕此曲,便拉着孙策硬要他弹奏。他平日里不爱这些琴棋书画的风雅之事,与自己缠斗甚久,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记谱奏给了自己听。熟稔之后,竟也能与他琴箫相和,曲意共通。
孙策琴艺不精,但心怀广阔,每每弹奏,总有一种恢弘气势,隐隐透着王者之威。这番演绎,是自己当初作曲时都未曾想到过的。
今日这人所奏,意境竟与孙策有七分相似,经年未闻,周瑜不禁觉得眼眶有些湿热了。
“公瑾来了!”正坐在堂中的孙权自面前的酒盅中抬首,便望见了他。
“快进快进,孤向你引荐一人。”说罢便将周瑜直从厅外拉了进来,停在那琴师面前。
那琴师止了琴音,躬身一揖后,正顾周瑜。
“公瑾这曲,他奏的可好?”……
周瑜没听进去。一个字也没有。
这人,让他几乎以为年少的岁月,尽皆回来了,如今,正是江水反逝,时光倒流。
真是……太像了。尽管知道那人不可能真的活转来,却只想抱住他,再也不松手了。
“公瑾也觉得像?”孙权一言,周瑜方才发现自己失礼过甚,忙一揖到地。
“瑜……失神了,真是冒犯。”
“无妨。说在下像讨逆将军的,也不是将军一人了。”那人笑了起来,灿若群星。
我给你们引荐一下。孙权笑眯眯的端起两樽酒——“此乃我叔父孙静之子,孙瑜,原相隔甚远不曾熟知,前几日他出策表奏有功,刚受了擢拔,可能日后,就要与公瑾共事了。你们一心,我江东大业可成。”说到后来,语气变得甚是豪迈。
“孙……瑜……”周瑜只是在默念这个名字。
面前那人却将酒一饮而尽,眼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他张口。声音温润。
“公瑾,别来无恙。”
第2章 犹是梦里人
别来……无恙……
周瑜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意志来控制住自己将面前这个人与曾经那张狂的家伙联系起来。
“将军此言……何意?”难以平复的心绪,连语声竟都有些颤抖。
“公瑾倒是贵人多忘事……无他,只是以前讨逆将军在时,曾有缘一见。”说罢,孙瑜却摆出一幅戏谑神情,甚至那八分像他的眉眼也生动了起来——“谁知吾尚思一见,公瑾却将在下忘得彻底的很啊。”
这一番话,倒说得周瑜有些羞赧起来,心下思索本就是自己失礼在先,如今却轻慢人家更甚,实有些过意不去了。
举袖饮尽杯中酒,便是一礼——“瑜冒犯。敢请将军宴后府中一晤。”
那人倒是一点儿也未客气。
粲然一笑。
“吾正有此意。”
这一笑,笑的周瑜又有些恍惚。
孙家人皆善饮。
以前陪着孙策走南闯北时,最怕的就是忽然碰见他堂表兄弟,舅父叔伯什么的,总是灌到自己七荤八素方才下桌。
今日家宴倒好,这一大群平日里如老鼠躲猫般的人物,竟一下子都凑齐了。
有时周瑜也曾暗暗的想,自己跟了孙策这么多年,连脾气姓格到军略方向,早都磨的与他两相交融了,怎的这酒量就愣是一点儿不见长。
在无数次不甘加挫败以后,他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理由。
他周瑜酒量如此,就是为了给一直为自己挡酒的孙伯符一个表现机会的。
而今日,这个人变成了孙瑜。
已经记不清孙策走后,有多少次大捷后的冷冷清清,是一个人瘫在车上摸回家的。
蓦地觉得有些温暖。同时,对那人的愧疚之心也就更如野草般疯长起来了。
于是,周瑜下定决心暂时忘掉这个人甫一见面的轻佻与不正常,好好的与他夜半挑烛,闲话“叙旧”。
歌罢舞歇,回得府来,快要月上三更了。
自己已经是浑身酸痛疲累不堪,看那人却还是神清气爽,兴致满满的样子,活活将来自己家当成了赏景游历。
周府的布置,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和数载之前没有两样。
“公瑾……你好歹也是个开国勋臣吧……怎么府邸这么破败阿?”周瑜回头看看走在自己后面的孙瑜,果然皱着眉头,一脸鄙夷不解的神色。
“伯符走后便没动了。”周瑜背对着他,负手长长一叹——“他以前有事没事总往我这儿跑。”
“此处是他家旧宅,我怕变动了,他万一哪天回来,就不习惯了。”
身后的叨咕霎时止了。
周瑜自哂。怕是那人接不上话了吧。自己也是,好好的,对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说这些做什么……莫非真的老了?……还是……的确太像了。
其实如果他此时回头,就会看到,那人之所以没说话,只是为了——
擦去眼角忽然流出的东西。
到了内室坐定以后,孙瑜便毫不客气的把他刚搜罗来的一壶上等老君眉喝的一干二净。
周瑜默默劝自己看在今夜顶酒的份上便不与他计较。
正暗自运气平静间,那人一句话却让自己不得不计较了。
“公瑾阿……最近无甚战事吧……不如跟我去平了麻、保二屯,可好?”一手把玩儿着上好紫砂壶,脸上漾起了大大的笑容。
二……屯?讨山贼?还……跟???
周瑜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这么不冷静了。毕竟孙策在时,他于东吴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孙策不在了,地位更是尊荣,尽管官职并未见得有多显赫,却从未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强忍住唇角的抽搐,把他手中已空的茶壶温柔又强硬的夺了下来放于桌上,紫砂和上好楠木案几相碰,发出了一声钝响。
斜斜挑起一边的眉——“敢问将军,为何?”
那人看他强压怒气的样子,却似乎觉得颇有意思,唇边的一抹笑意就从未收起。
“在下为丹阳太守,君统领江夏,来年想从我辖地一处攻刘表,恐怕那二屯……为必争之地吧。”
这番话倒是说得周瑜忽然一凛。
近来只顾大型的战略部署,这一层倒是没细想过。尽管也早便思量过这门户一关自然要破,可本想也就是辖地太守一己之政务了,如今要他把长江一线之兵调度过去……怎说也有些过。
孙瑜见他低头不语,便知他在思索什么,居然敛了笑,肃容道:
“公瑾可不做多想。那二屯贼寇,已发展有万余了,就是我尽出丹阳之兵,也讨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如此。
以前孙策也数次讨那二屯,却总是斩草不能除根,寥寥数年,竟发展叛军达万余之众,而自己竟然不查,昏聩至此……
千里之堤,岂不是一朝便可能毁于蚁穴?
心下一恸,加上中夜寒凉,禁不住低头便是一阵猛咳。
背后却多了一只抚拍顺气的手。
“公瑾你这又是何必……你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如有不知也属正常,不必把自己逼的这么紧的。”
抬头,便见那双似曾相识的,真挚的眸子。
忽的觉得,这人倒也不像初见他时,那般讨嫌了。
当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周瑜就发现自己又错了一次。
那人已除了外袍跳到了他的塌上,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翘着两条腿,看了看他,笑笑,说了句——
“夜深啦,这便歇吧。”
在周瑜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呕血的情况下,他居然伸长了右臂,又补充了一句。
“帮我把袍子挂好。”
第3章 依稀如昨
周瑜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修养来。
一面强忍着把那件华服撕碎的冲动,一面替他挂了起来,还在脸上摆出了一个他日里对付程普用的惯常微笑——
“瑜这里……虽有些鄙陋,客房几处倒还是有的,将军不必如此委屈。”
那人却已闭目养神,早是一副欲睡的态势,闻听此言,才复又睁眼,笑呵呵的答了他一句。
“不委屈,不委屈,公瑾何必客气。”
周瑜语塞。
金戈铁马十数载,自己硬是用这三寸不烂之舌激励了多少壮士,说服了多少谋臣,方有的如此一片天下,今日居然栽在了一个竖子手里。
以前那人与自己调笑时,也常常是这般胡搅蛮缠,但总是听话的紧,自己若稍有不悦便会收敛,从未将自己气到这般田地。
可这个孙瑜……
想到此处忽觉不对。
自己怎的……总是在拿眼前人与他,做着对比?
明明是那心中独一无二的人啊。
念及此处,便又大感宽慰,想来真是因容貌相似,才使自己思虑过往,以致如此失态。此人纵是姓格恶些,也难对付不过那般老臣了,更何况战事一起,便是同袍呢。
当即平了怒气。张口,语声平静之状也令自己颇为满意。
“将军莫怪,是瑜多事了。只是将军乃主公亲族,瑜却属外臣,你我二人一塌,于礼数不合。还请将军移步……”
话未说完,却被打断了。
那人皱了眉,不耐烦的摆摆手——“公瑾怕还是瞧不起在下位微职低吧。不然你与众人同塌,何故差我一个啊?”
佛难免有时也会做狮子吼。
周瑜的定力还远远到不了成佛的程度。
于是只一瞬,孙瑜眼前一花,便被反扭了双手摁在塌上,后背